平日里,郁雙雪和郁以楚的關系也不合……哪怕在季修柏還沒有出現之前,兩姐妹就因為各種日常生活瑣事,處處爭吵,互不相讓。
郁雙雪太強勢,仗著自己是姐姐,什么都想要壓郁以楚一頭,又看她越來越漂亮,很嫉妒。
而郁以楚也不是什么軟柿子,隨便拿捏,逼得狠了,她也能讓郁雙雪沒好果子吃。
“爸。”郁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還有什么,一并說了吧。”
這樣一句一句的告訴她,她有些承受不住。
“沒有了。”郁文堅回答,“郁雙雪的身世,我只是懷疑,并沒有確鑿證據。”
“爸,你想證實嗎?”
郁文堅搖了搖頭:“都到這個時候,證實也沒有意義。反正,孫云莉是肯定會為郁雙雪謀劃好未來的人生道路。而我,已經不能為你做什么,還成為了你的累贅。我只能勸告你,要小心防范。”
“我要防……孫云莉和郁雙雪?”
“對。”
郁以楚不解:“爸,既然你早就懷疑,為什么之前不想辦法做個親子鑒定之類的?”
“那時我自負,覺得孫云莉沒有這個膽子敢騙我。她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花我的錢。為了嫁給我,她也花費了不少精力。我想,她要是敢做這種事,一旦敗露,什么都沒有了,我猜她沒這個膽子去賭。”
“你現在又覺得她……”郁以楚沒有說下去。
“唉。”郁文堅說,“剛才,她找你說的那番話,讓我徹底的認清她的真面目。”
郁以楚也嘆了口氣,靜靜的垂著眼。
“都怪我,都怪我啊……”郁文堅不停的捶著自己的胸膛,“年輕時仗勢欺人,做了這么多孽,現在,都一一反噬了,都是報應啊……”
他重重的咳嗽起來,郁以楚連忙起身去給他順著后背。
突然,一口鮮血從郁文堅嘴里噴出來,染紅了潔白的被子。
“爸!”
郁以楚的眼睛慢慢瞪大。
而郁文堅昏死過去。
她立刻用力的按著鈴,大聲喊道:“醫生,護士!救命!快救救我爸爸!”
很快,郁文堅被推進了手術室。
郁以楚渾身冰涼。
這段時間,每一天都過得無比煎熬,壓根不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是什么。
她快要被折磨瘋了。
咬咬牙,郁以楚轉身往外面跑去。
…………
季園。
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
雨水嘩啦啦的往下砸,砸在地面上,濺起足足半米高的水花。
南城很少會下這么大的雨。
路上基本上都沒有行人,車子開得極其緩慢,雨刮器開到了最快速度,依然刮不干凈車窗玻璃上的雨水。
董晶瑩看了一眼窗戶。
傭人心領神會,馬上去關好:“這雨下得突然,還這么大,怪嚇人的。”
剛鎖好窗戶,傭人忽然咦了一聲:“夫人,門口好像有個人?”
董晶瑩問道:“是么。”
“呀……是郁以楚小姐。”
董晶瑩端著咖啡的手,微微一頓。
她起身走到窗戶邊,透過雨幕往外看去,真的看見了郁以楚單薄的身影。
雨真的太大了,郁以楚撐著傘,可是身上還是濕了一大半。
風也呼呼的刮著,她需要雙手才能穩住雨傘。
“我要見董晶瑩……”郁以楚站在門口,大聲的喊道,“有沒有人來給我開門!我要見她!”
保安匆匆忙忙的從崗亭里跑出來。
忽然,一陣猛烈的大風刮來,郁以楚手里的傘被吹翻了。
她稍微一松手,傘就被吹得老遠,不見蹤影了。
雨水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沒幾秒鐘,她全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頭發貼在臉頰上,狼狽不堪。
“郁小姐。”保安打開門,把手里的傘遞給她,“您怎么來了……”
她沒接,徑直往里面沖去:“董晶瑩在家嗎?”
“在。”
郁以楚跑得更快了。
她站在客廳里,鞋子里,頭發上,衣服……都在不停的往下滴著水,她站的那個位置,很快就成了一個小池塘。
但她的眼神異常堅定,清亮,直直的看著董晶瑩。
董晶瑩卻不看她,只是吩咐傭人:“去給她拿身干凈衣服來。”
“是,夫人。”
“不用了。”郁以楚說,“我是來求你的,沒資格享受這種待遇。”
“求我?”董晶瑩問道,“你要求什么?”
“求你放過我爸。”
董晶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放聲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落在郁以楚耳朵里,如同一種極致的羞辱。
“我放過他?”董晶瑩說,“郁以楚,他當年怎么不放過我?”
郁以楚回答:“我知道。我身為他的女兒,我愿意替他懺悔,為他贖罪。他做的錯事,我來替他承擔。”
“你?”
“對。”
董晶瑩還是在笑:“郁以楚,你是在威脅我吧。修柏對你情根深種,愛如生命,我哪里敢對你動一根手指頭?”
“誰說……懲罰一定是傷害一個人的身體呢。”郁以楚也輕輕的笑道,“折磨一個人的心靈,尊嚴,靈魂,更痛苦更殘忍。”
董晶瑩微微一愣:“尊嚴,心靈……靈魂?”
“是。讓一個人,去做他最不想做,最深惡痛絕,最難受的事,也是折磨。董夫人,您說,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什么呢?”
董晶瑩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嫁給季修柏,為他生兒育女,和他共度余生。”
郁以楚點點頭。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精致的五官,透著一股凄慘可憐的感覺。
“你想用自己的婚姻、身體,來救郁文堅?”董晶瑩問道,“他上輩子到底是修了什么福氣,得到你這么好的女兒?據我所知,他不算好父親。”
“對季修柏來說,您也不算得上一位好母親。可他還是為了您的復仇夢想,在努力著。哪怕,犧牲他的幸福。”
董晶瑩的臉色,很不好看。
郁以楚繼續說道:“董夫人,您真的可以考慮一下。只要你愿意放過我父親,讓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就心甘情愿的愿意嫁給季修柏,終生都陪伴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