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吐槽得差不多了,收回視線看向郁以楚。
郁以楚此時的狀態并不怎么樣,嘴唇抿起拉成一條直線,臉色發白,眉心皺起一個突起。
她僵硬坐在副駕駛座上,僵住一般,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太突然了。
季修柏這么快便出現,出乎郁以楚的意料。
郁以楚腦子里亂極,可能是亂到極點,她反倒從凌亂中理出一條思路。
貝齒輕搖下唇,郁以楚果決握住車門把手。
“干嘛呢?你要下車?”唐棠急忙道,“你要是下去,可就走不掉了,季修柏肯定把你擄走啊。”
“別急別急,我這就重新發動車子,待會我開快一點,保證讓季修柏追不上!”
郁以楚說:“沒用的,季修柏以前玩過賽車,你和他比車速,根本玩不過。”
“可……”
唐棠面露擔憂,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郁以楚打斷她的話,并劫走話頭。
“我現在下車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一會兒季修柏過來,肯定會看到三個孩子。”
“三個寶貝的存在一旦暴露,我就走不掉了。就算走得掉,就算季修柏放過我,但孩子將永遠不會再屬于我,我和季修柏爭奪孩子,半點勝算沒有。孩子們答應不離開我的,我不能和孩子們分開。”
郁以楚條理清晰,“所以,我必須現在下去,不能讓季修柏靠近這輛車,不能讓他看到孩子。”
一邊和唐棠對話,郁以楚一邊用余光掃向前方季修柏的車。
眼尖的看到他的車門動了,她意識到,季修柏要下車了!
郁以楚屏住呼吸,用最快的速度和唐棠說:“拜托你了棠棠,我下車后,你馬上帶著孩子們離開。”
“不用管我,把孩子們帶到安全的地方,替我照顧好他們,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會和你們匯合!”
簡單交代完畢,郁以楚推開車門,臨下車前,她扭頭回望后座上睡得安穩的寶貝們,眼里充滿不舍。
郁以楚咬牙,狠逼自己一把,這才挪開視線,下車。
她剛一下車,唐棠便按照她的囑托,驅車離開。隨后,季修柏來到郁以楚的身邊。
季修柏身上穿著筆挺周正的西裝,衣冠楚楚的。
郁以楚掃過他的腿,安然無恙!修長健康!
這是什么現代醫學奇跡啊,大騙子!
她揚起頭,將在車廂里的慌亂全都藏起來,抱臂從容道,“季總、季先生,您老人家還有什么事嗎?”
“您該不會來接我繼續為您服務吧?”郁以楚撇嘴,“不是吧不是吧,您好意思嗎?您這腿有什么問題嗎?沒有!”
“再說,我可是聽說了,我們鎮上的小朋友根本沒對您動手,不就拿麻袋套了您,順手撓您癢癢嗎?從未傷過您的腿。”
“也就是說,你利用謊言讓我簽署合同。現在謊言暴露,合同自然沒有效用。季總要是強買強賣,我可是會報警的。”
郁以楚娓娓道來,見季修柏沒說話,她以為她將季修柏懟得說不出話了。
“看來,季總沒辦法反駁我,”郁以楚說,“既然這樣,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兩不相見,我先走了。”
然而,季修柏笑了。
他的笑容并不達眼底,浮于表面而已。
這讓他的笑容沒有溫柔感,反而帶上一股冷涼的寒意。
郁以楚被季修柏笑得頭皮發麻,后背竄起冷涼。
“橋歸橋,路歸路?”季修柏低沉開口,漩渦似的墨黑眸子緊緊鎖住郁以楚。
郁以楚心跳陡然失序,“是啊,有什么問題嗎?”
“季總該不會覺得,我們真是男女朋友吧?”郁以楚強行提升氣勢,和季修柏針鋒相對,“我可從來沒同意……啊!”
郁以楚倏地發出驚呼。
不是她大驚小怪,是季修柏把她扛了起來!
她的腹部抵在季修柏的肩膀,上半身耷拉在季修柏的后背上,而她的腿則垂在季修柏的胸膛前。
郁以楚嘗試掙扎,四肢并用,結果她的腿直接被季修柏攏住,牢牢控制住。
她用手捶打季修柏的后背,對季修柏而言,估計和撓癢癢似的,根本沒產生任何殺傷力不說,反而被他背部肌肉弄得手疼。
“季修柏,你一個堂堂大總裁,當街強搶民女,是不是太過分了點!有沒有天理了?”
郁以楚質問。
季修柏一言不發,僅僅發出嘲諷的冷哼。
他沒給出半個字的回應,大步朝他的車走去,在車門口,他單手箍住郁以楚,用另外一只手打開車門。
緊接著,他將郁以楚扔在副駕駛上,給郁以楚系上安全帶。
郁以楚掙扎,再次開口,“我不跟你走,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季總,麻煩您能不能不要這么霸道!”
“我理解,您是天之驕子,您沒被人拒絕過,可能我是第一個拒絕您的人,所以讓您覺得很有趣,產生點興趣,但麻煩您講講理,我對您沒有妄想,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不想和你在一起”這幾個字刺得季修柏心口脹痛,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忽然,季修柏扼住郁以楚的下巴。他俯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郁以楚,你和我,不可能橋歸橋、路歸路。”季修柏凝著郁以楚的眼睛,眸色赤紅,一字一頓道,“不想和我在一起?不可能!你必須跟著我,我在哪兒,你在哪兒,你逃不掉!”
郁以楚太久沒見過如此強勢的季修柏,她一時招架不住,“憑……憑什么?”
“憑什么?”季修柏冷冰冰重復一句,“你好意思問憑什么?你說憑什么?”
許是季修柏的眼神太具有威壓,郁以楚產生一絲慌亂。
透過季修柏的眼神,郁以楚生出一種季修柏知道了些什么的錯覺。
不等她硬著頭皮反問,就聽季修柏嗤笑道,“憑我們之間受法律保護,夠不夠,嗯?季太太?”
季太太這幾個字從季修柏削薄的嘴唇里溢出來,郁以楚的臉色白上加白!
“郁以楚,前不久我問過你,我們是什么關系!當時你不肯說,怎么樣,我還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