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吧。”薄廷良側過身,“喝點什么?果汁?咖啡?”
“橙汁就好。謝謝。”
薄廷良一邊給她倒,一邊側頭看她一眼:“你今天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樣啊。”
“有什么不一樣?”
“今天格外拘謹,客氣。”他說,“你以前在我面前,不是這樣的。”
姜念笙嘟囔道:“還不是有求于你么……”
“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么?”薄廷良沒太聽清,“又在講我壞話?”
“沒有!”她立刻否認,“這不是好幾天沒看見你了,太想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薄廷良挑了挑眉:“念笙,你這樣說,我是會當真的。”
她有些尷尬。
因為,這次她來的目的,就很不單純。
現在看著薄廷良,她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但來都來了……
姜念笙心一橫,深吸一口氣,反正都到這一步了,怕什么!
“這次來,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姜念笙看著他,“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愿不愿意當我孩子父親這件事嗎?”
薄廷良把橙汁放在她面前,彎腰落了座:“記得。”
“我今天再問你……最后一次。”姜念笙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你,愿不愿意。”
薄廷良卻沒看她,只是微微低著頭,手指在膝蓋上輕輕的點著。
姜念笙很緊張。
他要是不愿意的話……那,那她去找誰啊。
一個可以和盛寒野對抗,擁有強大的關系和人脈的男人,她認識的,只有薄廷良了。
好一會兒,薄廷良才慢慢開了口:“你第一次跟我說的時候,我是不是誤解了你的意思。”
“是。”姜念笙回答,“不過我也沒有解釋。但現在看起來,你好像懂了。”
“懂。”薄廷良笑了一聲,“喜當爹。”
她咬了咬下唇:“我不是故意拿你尋開心,也沒有開玩笑。我是沒辦法了,走投無路,才會找你說這番話的。沒關系,要是你不愿意的話,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也當我從來沒有說過。”
說完,她站了起來。
都是為了孩子,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誰會愿意要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啊,這是人之常情,她能理解。
所以薄廷良不答應的話,她也不會怪他。
“等一下。”薄廷良叫住了她,“你想求我辦事,這點耐心都沒有么?”
姜念笙低著頭:“我,我知道這件事很離譜……”
“我需要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目光看向她的小腹,“難道,你現在懷孕了?”
姜念笙承認了:“是,我懷孕了,兩個月了。”
薄廷良的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的問道:“是誰的?”
“盛寒野”三個字就在他嘴邊縈繞,差點就要說出來了,但是他極力的忍住了。
除了盛寒野,他猜不到別人了。
可是沒想到,姜念笙的回答,還是讓他大跌眼鏡。
“我……我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姜念笙聲音小小的,很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手指不停的扣著衣角,“反正,我就是懷孕了,千真萬確。”
薄廷良猛地站了起來,繞過茶幾一把握住她的肩頭:“你、不、知、道、是、誰、的?!”
這……太離譜了!
簡直是天方夜譚!
“對。”姜念笙回答,“我要是知道,我就去找孩子父親談判了,怎么還會找你,頂替父親這個角色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念笙,你說清楚。”
她回憶道:“那天,我和以楚喝了很多的酒,喝到后面我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等我第二天醒來,就發現我在酒店大床上躺著,地上都是我的衣服,而床邊……空無一人。”
“我發現我身體酸痛,皮膚上也有青紫的痕跡。所以,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很明顯的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斷片了,什么都不記得,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我飛快的離開酒店,想要去買藥吃,避免懷上孩子,但是最有效的四十八小時之內,我每次買藥,都會受到阻礙,最終沒有吃成。我就抱著僥幸的心理,誰知道……還是……還是懷了。”
姜念笙越說越小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用力的咬著自己的下唇,說完之后,根本不敢去看薄廷良的臉色。
“我……是不是很討厭啊。”姜念笙眼里涌上水霧,有點想哭,因為太丟臉太沒尊嚴了,“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和名譽。就算是我喝醉了,也不該這樣,不值得被原諒。”
“我知道是自己的錯,所以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喝醉,最多只允許自己喝一杯。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薄廷良閉了閉眼,長嘆出一口氣。
怎么會這樣。
他慢慢的收回手,垂在身側:“你調酒店的監控了嗎?也許,可以找到那個人。”
“啊?監控?”姜念笙說,“我要是去調監控,那不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喝醉之后和一個男人發生了親密關系……”
那她的名聲,全部都毀掉了。
“所以你再也沒有回過酒店,試圖找出那個人?”
她搖搖頭。
姜念笙已經很自責了,也覺得很恥辱,如果不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她只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一個字也不說出去,不告訴任何人。
薄廷良看著她,又不忍心責備。
他這么求而不得的女人,居然就在醉酒的情況下,讓一個陌生男人撿了漏?
事后,那個男人還早早的就溜走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酒店房間了?
這也太離譜了。
“其實……就算找出了那個人,又能怎樣呢。”姜念笙說,“也許他就是我在街上隨便拉的一個人,也許就是我命里該有這么一劫,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的去吃藥,卻沒有成功的吃下去。”
“不管怎樣,他該擔起屬于他的責任!”
“如果他有這個想法,我醒來之后,就不至于身邊空無一人了。”說著說著,姜念笙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