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會出現?
很快,當聽到秘書讓郁以楚幾人離開的說辭后,季修柏明白了她來公司的原因。
“季總沒事吧?”和郁以楚同行的人問,“我們聽說他受傷了,傷到腿,好像站不起來了。”
一人一種說法,郁以楚記得,王阿姨明明是說,季修柏被打得滿臉都是血,正在重癥監護室,怎么又變成傷到腿、站不起來了?
她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心里腹誹,季修柏應該是沒事吧?所謂的傷到腿、滿臉是血,都是大家瞎說的吧。
郁以楚全神貫注的等待秘書的回答。
然而,她沒等到。
秘書的手機響起。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秘書走遠幾步,拉開和郁以楚幾人的距離,接通電話,狐疑開口,“季總?”
季修柏不動聲色的收回落在郁以楚身上的目光,淡淡對秘書說,“告訴他們,我傷得很嚴重。現在正在修養,只接受一個人探望。”
停頓短短幾秒,季修柏補充,“就讓那名女士去探望。探望地點,我會發給你。”
命令下達完畢,季修柏收起手機,直接下到負一層,開車離開。
這邊。
接收到新命令的秘書滿臉疑惑,季總明明什么事都沒有,為什么要撒謊?
但作為下屬,盡管滿腹不解,秘書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上司的吩咐,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務。
一小時后,郁以楚被秘書送入一棟別墅。
被單獨指定前來探望季修柏,郁以楚并不是看不出奇怪之處,屬實是她太擔心。
她沒料到,秘書竟然會承認,季修柏真的出事了。
別墅門口,郁以楚秀眉微蹙,再次和秘書確認,“真的傷到了腿嗎?醫生怎么說?嚴不嚴重?”
秘書有些愧疚,這樣騙人真的好嗎?可上司下達的命令,她一個小嘍啰哪有不服從的道理?
“是的,季總的腿斷了,”秘書努力做到撒起謊來面不改色,“醫生說挺嚴重的。”
以防郁以楚繼續追問下去,秘書馬上道,“具體情況,等您探望了季總,您便知道了。”
說著,秘書給郁以楚打開房門。
郁以楚沒再為難秘書,進入大廳。
別墅內部的裝修風格一如季園的風格,是標準的季修柏式審美。
踏入屋內,郁以楚產生恍惚感,她竟產生現在身處季園的錯覺。
“季總在二樓,請您跟我來。”秘書帶領郁以楚上樓。
郁以楚“哦”了一聲,收回游離漂浮的思緒。
由秘書帶領著,郁以楚來到二樓,秘書敲響某扇房門,里面傳出季修柏低磁的聲音:“進來。”
季修柏的聲音聽起來,沙啞虛弱,郁以楚心口一抽,有痛感產生。
門打開,看到季修柏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綁著雪白紗布的樣子,她的心痛不知不覺又加深幾分。
秘書:“……”
不是吧不是吧,季總該不會是在賣慘裝病吧?
秘書一臉“小刀劃屁股——開眼了”的震驚表情,直到被季修柏冷臉剜了一眼,她才回神,繃住臉,嚴肅開口道:“季總,這位是清泉鎮派來的代表,前來探望您。”
季修柏淡聲道:“知道了。”
音落,他擺擺手,示意秘書出去。
秘書轉身離開,貼心的為季修柏關上門。
登時,屋內只剩下季修柏和郁以楚兩個人。
沉默片刻,郁以楚沒忍住,“怎么會傷成這樣?你……還好嗎?”
季修柏抬眼:“很明顯,不好。”
“至于我為什么傷成這樣,郁小姐不知道嗎?我被你們鎮上的小娃娃暗害了。”
似乎怕郁以楚提出疑問,季修柏緊接著道:“別說不可能,我腿上的傷難道能作假?”
郁以楚現在完全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為季修柏的受傷而心痛,同時,又怕把季修柏搞成這樣的是家里三個小混蛋,她害怕季修柏堅決要找出令他傷到腿的孩子們。
她硬著頭皮,顧不上臉皮,“抱歉,對不起,但小孩子可能是無心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里能撐船,就原諒他們吧?”
郁以楚不知道,她已經完全走入季修柏的套路中。
季修柏唇畔有笑意一閃而過,很快,他沉著臉,皺眉冷淡道:“原諒他們?那我的腿怎么辦?”
他嗤笑:“難不成郁小姐要為那群小娃娃贖罪,當牛做馬的照顧我?”
“有何不可!”郁以楚馬上回答,“如果季總能不追究無知孩童的過錯,在您養傷期間,我保證把您照顧得紅光滿面。”
季修柏瞇眼,“郁小姐昨天說過,我們倆是仇人。仇人照顧我,可信嗎?我可只有一條命,經不起郁小姐明面照顧、暗地謀殺。”
“我絕對不會!”郁以楚回答得十分堅定。
季修柏:“口說無憑,除非白紙黑字的簽訂合同。”
“可以,我無所謂。”只要不追究孩子們的過失,不要繼續追查孩子們,郁以楚怎么都可以。
郁以楚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季修柏眼里,無疑是只小綿羊,一步步走入他設定好的“陷阱”里。
等兩人簽訂好合同,分別簽好名字,大半個下午已經過去,要準備晚飯了。
既然答應季修柏要照顧他,郁以楚便老老實實去往廚房。
走了沒兩步,她扭頭,“季總,合同是從現在開始生效嗎?”
季修柏坐在輪椅上,從容頷首,“是。”
“好,”郁以楚提醒他,“那您是不是也要收回全鎮搜索那群小孩的命令呢?”
季修柏莫名產生逗弄她的興趣:“可以,但不是現在,我現在餓了,沒力氣下達命令。”
郁以楚拳頭硬了。
真不怪她脾氣不好,屬實是季修柏太無恥,資本家簡直沒個好東西。
她皮笑肉不笑,莞爾輕笑,“好的呢,您等好,馬上用美食填飽您的肚子。”
季修柏目送郁以楚的身影進入廚房,他一直收斂藏掖的笑容緩緩綻在唇邊。
他盯著郁以楚在廚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目光愈發深邃。
郁以楚,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季修柏相信郁以楚所說的“仇人”關系,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