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撞上站在門口的人,一條腿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難以穩定身體重心,她像個不倒翁似的,搖搖晃晃,整個人向后倒。
但就在郁以楚以為,自己肯定要四腳著地慘摔一跤時,她被扣住胳膊,跌入溫熱的懷抱。
頓時,郁以楚整張臉緊貼在那具胸膛上,隔著薄薄的襯衣料子,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息,郁以楚很快確定,她跌進了季修柏的懷里。
不知是對方身上的熱意傳遞給了她,還是因為她的臉頰開始發燙,她頓感到身上的溫度在升高。
“趴夠了嗎?”磁性的嗓音在郁以楚頭頂響起。
郁以楚迅速站直身體,趕緊拉開距離。
她忘了,她崴腳了。
雙腳著地,就導致她受傷的左腳遭受重壓,很快,她疼得倒抽涼氣,精致的五官緊皺到一起。
與此同時,季修柏用最快的速度打橫將郁以楚抱起。
被季修柏公主抱抱在懷里,郁以楚驚詫的短暫忘記腳踝的痛意。
季修柏目視前方,將人放到床上,等他直起腰,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一向排斥女人靠近的他,竟然下意識將郁以楚抱起來,仿佛保護她……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天性。
“謝謝?!庇粢猿e開臉,小幅度深呼吸后,她抬頭問,“季先生,請問您找我,還有其他事情嗎?”
郁以楚本以為季修柏早就離開醫院,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病房外等著。
季修柏和郁以楚四目相接,不放過郁以楚臉上半點變化,試圖從中看出點端倪。
但他什么都沒看出來,郁以楚表現得十分正常,她看他的眼神,的確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季修柏不信,他斂眉,開門見山,“我和你,之前認識過。告訴我,我們曾經是什么關系?!?br/>
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從南城離開的第一年,郁以楚便知道,董晶瑩早已將她和季修柏之間的夫妻關系隱藏,將任何暴露她是季修柏妻子的新聞、照片、以及小道消息,花大價錢全都銷毀了。
不出意外,估計連盛寒野一行人都被董晶瑩叮囑過,不讓他們提及她的存在。
她現在對季修柏而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所以,她很奇怪,沒恢復記憶的季修柏為什么會篤定他倆曾經認識呢?
“季總,這種搭訕的方式,太老套了哦。”郁以楚淺笑,眉眼間從容且大方。
季修柏腦海中忽然閃過浮影,在他丟失的記憶中,似乎也有如出一轍的笑容。
“是嗎?”季修柏身姿挺拔,他站著,郁以楚躺著,自帶居高臨下的氣場,簡短兩個字,都攜帶著氣勢。
郁以楚:“是啊。”
“你在撒謊?!奔拘薨刂苯咏掖┧?br/>
郁以楚的氣勢逐漸弱下去,她有點摸不準,季修柏究竟為何如此篤定。
不過,作為曾經的演員,郁以楚不會讓自己露怯。
“季先生,季總,您在說什么???”郁以楚裝傻,“我何必撒謊呢?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真要認識您這種地位的人物,干嘛藏著掖著,早拿出來炫耀了吧,肯定上趕著攀關系。”
“嘴硬嗎?”季修柏扯唇輕笑,“沒關系,總會露出狐貍尾巴。”
撂下這句話,他馬上接上,“你因為公司的項目受傷,那么,從今天開始,你便由我親自照顧,直到康復為止?!?br/>
“希望接受我的歉意?!?br/>
季修柏說得彬彬有禮,實際上呢,他霸道到不允許郁以楚拒絕!
什么人??!
郁以楚想要拒絕,季修柏已經掏出手機,他道:“派車來醫院,接個人送去我在港城的住所?!?br/>
掛斷電話,他的手機響起,正好進來一通電話,他跟郁以楚點頭示意一眼,便從病房出去接電話。
只留郁以楚一個人,對著空氣打拳!
五年不見,季修柏簡直比五年前更加強勢!更加不講道理!
郁以楚輕輕嘆息,究竟是哪里出錯了,事情怎么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和季修柏重新住到一起,豈不是和五年前沒區別?
重新糾纏在一起,那么,這五年便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了吧。
郁以楚抿唇,沉下心思考該怎樣破局。
病房外,季修柏正和莊游通話,莊游匯報,清泉鎮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誤會解開,很快公司的名聲將好轉。
“嗯?!奔拘薨爻林潇o,情緒沒有什么起伏,“最近幾天,你暫時留在那邊,隨時監控輿論。”
“是的季總?!?br/>
電話掛斷,季修柏沒直接回到郁以楚的病房,他大步離開醫院,就近選擇一家餐館,為郁以楚準備晚餐。
季修柏沒做過這種事,但為郁以楚服務,似乎信手拈來,他半點不排斥,反而覺得本該如此。
一門心思為郁以楚準備晚餐的季修柏沒發現,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跟著他。
那道身影便是郁知陽,他和哥哥姐姐得知媽咪住院的事情后,三人便憑借聰明才智來到市中心。
原本他們三人要進醫院去找媽咪的,意外的是,他發現了電視機里的老男人!
他早就有一個針對老男人的計劃要實施,苦于見不到老男人,便遲遲沒有落實。
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弟弟眼睛晶亮,不安分的小心心馬上蠢蠢欲動起來。
于是,他便趁著哥哥姐姐不注意,偷溜出來,偷摸跟蹤老男人。
在餐廳外面等待了二十多分鐘,弟弟盤腿坐在地上,他用手肘抵在腿上,單手托腮,狡黠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餐廳大門,時刻等待老男人出來。
“比臭姐姐還能吃?!钡艿芷财沧?,小聲嘀咕一句,哼哼兩聲。
而就在這時,季修柏拎著打包好的晚餐從餐廳出來。
弟弟壞壞咧嘴,露出尖尖的小奶牙,雙手往地上抹了幾把土,直接糊到臉上。
原本干干凈凈的小臉馬上灰蒙蒙的,幾乎看不出他本來的模樣。
搞完臉,弟弟在地上來回滾動。
這樣一來,他從人見人愛的小帥哥變成臟兮兮的小土包、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