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寒野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渾厚的笑聲從他的胸膛里傳出,震得她耳膜酥酥麻麻的。
“你笑什么?”姜念笙一臉莫名其妙,“這有什么值得笑的?”
盛寒野回答:“沒哄過正好,從現(xiàn)在開始學(xué),學(xué)會了,只哄我一個。”
“憑什么要我哄你?都是男人哄女人,我就沒見過女人哄男人。”
“因為我很好哄。”
“是嗎?”姜念笙不信,“你別給我挖坑,我不跳。”
他低頭,薄唇擦過她的發(fā)心:“只要在我快要生氣的時候,你喊我一聲阿野……”
那么,盛寒野天大的怒火,也就煙消云散了。
姜念笙瞬間想起了剛才做的那個夢。
夢里,溫婉就是喊他阿野。
心里難受,姜念笙并不希望做誰的替身,她只想做她自己。
但是,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她頂著這張和溫婉相似的臉,那么在盛寒野這里,她就有了肆無忌憚的資本。
溫婉死了,她姜念笙是世界上唯一相似的人,盛寒野會把對溫婉的虧欠和愛意,都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來。
那么……她的復(fù)仇之路,是不是就更容易了。
“不喊,誰愛喊誰喊,”姜念笙推了推他,“你身上一股煙味,好難聞。”
盛寒野立刻就松開了她:“我去換身衣服。”
“煙味又不從衣服上傳來的。”
他起身的動作一頓:“那,我以后不抽煙。”
姜念笙有些驚訝。
對男人來說,一旦抽上了煙,幾乎是戒不掉的,盛寒野就因為她說煙味難聞,就能夠戒煙?
“我們在備孕,準(zhǔn)備要孩子,抽煙的確不好。”盛寒野又補(bǔ)充道,“不單單是為了你。”
他也意識到,他現(xiàn)在對姜念笙似乎太百依百順了。
這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盛寒野往衣帽間走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了,以后,你的身邊,還是應(yīng)該要有保鏢。”
姜念笙之前很抗拒,因為保鏢肯定是就是他的眼線,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知道了。
但現(xiàn)在……
“好啊。”她一口應(yīng)下,“不過,即使是我的隨身保鏢,我自己來挑。”
盛寒野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挑一個順眼的,不行嗎?”姜念笙有些心虛,“這你也要管?”
他同意了:“可以。”
半個小時后,飛羽盟里所有的保鏢,都在盛世莊園的空地上集合。
盛寒野雙手負(fù)在身后,下巴微抬,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王者之氣,高冷孤傲。
姜念笙站在他的身邊,他的手還圈在她的腰肢上。
“選。”盛寒野把她輕輕往前一推。
姜念笙走下臺階,一個一個的看過去。
這群保鏢里,有男有女,個個都是表情嚴(yán)肅,站得筆直,等待著被挑選。
姜念笙心里早就有了人選,但她還是裝模作樣的逛了一圈。
來來回回好幾次之后,她在楊璋面前停下。
楊璋的表情里都是震驚和疑惑,但飛羽盟的規(guī)矩森嚴(yán),這個時候他不能說話。
“你,”姜念笙說,“出來跟我單挑一下?”
“是。”
楊璋走出隊列,姜念笙一腳就踢來,他閃身躲過,反手抓去。
兩個人過了十多招,楊璋慢慢的占了上風(fēng)。
他點到為止,立刻往后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不錯嘛。”姜念笙說,“比我這點花拳繡腿強(qiáng)多了,行,就你了。”
楊璋看向盛寒野。
“你確定選他?”男人磁性的聲音傳來,“選女保鏢不是更好?”
“我不習(xí)慣使喚女人。盛寒野,你剛剛不是還說讓我挑嗎?”
他沒說話,眸光里有著復(fù)雜。
是天意還是無意。
楊璋就是溫婉以前的搭檔。
現(xiàn)在,姜念笙和楊璋站在一起,總讓他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楊璋,”盛寒野淡淡問道,“你愿意嗎?”
“我……我聽從盛總安排。”
姜念笙笑瞇瞇的看向楊璋:“我也可以做主。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隨身保鏢了。”
“溫……額,是,盛太太。”
盛寒野沒說什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公司那邊還有堆積的事務(wù),等著他去處理。
“好好休息。”他叮囑完,上車離開。
姜念笙慢慢悠悠的,走到草坪上的休閑區(qū)坐下。
楊璋站在她身后。
“坐吧。”她說,“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了。”
“盛太太,這不合適。”
“我讓你坐你就坐,這也是命令。”
沒辦法,楊璋只能坐在她對面,連連看了她好幾眼,滿肚子的疑問,想說什么,但又都忍住了。
姜念笙收起笑意,看著他:“對不起。”
“你……根本不是溫婉對不對?”
“嗯,”她點點頭,“我騙了你。”
楊璋的臉憋得通紅:“你,這,這要是盛總知道了,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么會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姜念笙回答,“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楊璋,你現(xiàn)在是我的保鏢,我們兩個才是綁在一起的,榮辱與共。”
楊璋還是一臉的糾結(jié),飛羽盟的正主是盛總啊,他怎么能倒戈姜念笙這邊呢。
“你就把我當(dāng)溫婉吧。”她又笑了笑,“我對她還挺好奇的。”
“盛太太,飛羽盟里有規(guī)定,不許提關(guān)于溫婉的任何事情。”
姜念笙眨眨眼:“那你悄悄跟我說。”
楊璋撓了撓頭:“這……”
“就這么定了。”她把桌上的水果往楊璋面前推了一下,“這葡萄好甜,你嘗嘗。”
楊璋哪里敢吃啊。
都怪他嘴多亂說,溫婉都去世三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出現(xiàn)在飛羽盟里。
難怪隊長總是說他,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
“對了,”姜念笙問道,“你有溫婉的照片嗎?”
楊璋正想點頭,又立刻瘋狂的搖頭:“沒有,什么都沒有。”
這表情,就差說他跟溫婉都不認(rèn)識了。
姜念笙也沒再追問,反正她總有機(jī)會從楊璋這里,看到溫婉照片的。
她心情大好,哼著歌,吃著水果曬著太陽,享受著富太太的待遇。
她根本不知道的是,遠(yuǎn)處,有人正在用望遠(yuǎn)鏡,把盛世莊園里的情況,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