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lián)涞估瞎笕?!
他們,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相忘于江湖,相逢成陌路。
甚至,連一個點頭,一聲寒暄,都變得不可能……
陶子黯然一笑,低頭走進(jìn)電梯里,電梯門合上,那一片銀雪似的亮光被阻擋在了門外,她眼前仍是那回眸一瞥的背影:黑色便裝,高瘦,冷漠。
而離開的那三人,步履匆匆,尤其寧震謙,行走生風(fēng),似急于離開此地一般。
左辰安急忙跟了上去,而蕭伊庭則在經(jīng)過前臺時,問了幾句話,而后才追出去辶。
本是各開各的車,左辰安卻坐進(jìn)寧震謙車?yán)铮醋幷鹬t的手,“老大!”
寧震謙郁沉的目光看過來,“有事?”
“老大,要不,我來開車,我送你。”多年兄弟,左辰安怎會沒看見他濃黑的眸色里隱藏的晦暗?有時他真不明白,為什么情這個字,如此苦不堪言,他自己當(dāng)初已覺得夠苦,沒想到老大比他還苦…澌…
“不必,你下車。”寧震謙發(fā)動,逐人。
而蕭伊庭卻在此時上車來,火大地把矛頭指向左辰安,“老三,我說你都交的是什么人?你個吃里扒外的,胳膊肘往外拐!”
左辰安甚是冤枉,“跟我沒有關(guān)系啊!”
“怎么沒關(guān)系?不是你引狼入室嗎?你剛才還跟他那么熱乎?敵人把老大老婆都拐走了,你還跟他熱火朝天的!我說你熱火朝天你找你們家露露去瀉火啊!你跟個階/級敵人熱乎個啥勁?”蕭伊庭怒氣沖沖,一臉為老大出頭的樣子。
左辰安左右為難,俊臉無辜狀,“這……階/級敵人也夸張了點嘛……”
“怎么不是?所有想搶我老大老婆的人都是我的階/級敵人!老三!我要警告你,你別站錯了陣營!你到底是哪邊的?”蕭伊庭差點扭上了左辰安的領(lǐng)子。
左辰安平日里挺清淡的一個人,在發(fā)小面前性子還是比較隨意,也有點火,“我哪邊的?你說我是哪邊的?老二,你能不那么幼稚嗎?老大這事兒能怪我嗎?難道是我搶了老大老婆?”
“不是你搶!但是,是你帶來的人搶的!你偕同犯罪!”
“你當(dāng)你在法庭上審犯人嗎?”左辰安揮開蕭伊庭的手。
“老三!要打架是嗎?”蕭伊庭被他一揮,火更大了,“打就打!又不是沒打過!我早看不慣那個小白臉了!一肚子火氣!今天正好打一架瀉火!你給我下車來!”
三兄弟從小一起大院里混著,不知打過多少次架,蕭伊庭摩拳擦掌,真有再打一場的架勢。
卻聽寧震謙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都給我滾下車去!”
吵鬧不休的兩人總算停了下來,蕭伊庭委屈地看著寧震謙,“老大……”
“下車!”又是一聲黑著臉的低喝。
兩人這才悻悻地下了車。
寧震謙車門一鎖,迅速駛離。
留下兩人站在原地,蕭伊庭仍然劍拔弩張的樣子,“老三!我丑話講在前面,你今天就給我做個選擇,你要跟那個小白臉繼續(xù)混,你就跟我們絕交!要跟我們在一起!你就跟遠(yuǎn)離那個小白臉!”
左辰安看了他一眼,扔下兩個字,“幼稚”,而后開自己的車去了。
蕭伊庭被噎得,拳頭往空中一舞,憤然,“左三!你不知道老大這一年有多苦嗎?”
左辰安沒理他,驅(qū)車離開。老大的苦,他怎么會不知道?所以才會常常約了他出來,幾個哥們一起陪他解解悶,不然,他窩家里都快發(fā)霉了,可是,感情這回事,落花流水,外人何能堪憂?
蕭伊庭眼見左辰安離開,一腔怒火無處可發(fā)泄,抬頭看了一眼酒店那些零落亮著燈的窗,雖然不甘,也只能慶幸地暗想,還好你們開的是兩間房……
寧震謙的車滑行在深夜的街燈里,腦海里一幕幕地,全是她低著頭,長發(fā)遮臉,跟在駱東勤身后的情形。
駱東勤這個人,他從一開始就能覺察到一種危險氣息,在他和囡囡還在一起的日子,每每見駱東勤和囡囡站在一塊,就覺得他們是同一類人,覺得他們倆站在一起才般配,兩個人都十分清凈,一走近,仿佛就能聞到一股書卷氣,尤其,他還曾經(jīng)見過她和駱東勤的照片,她笑得如此純粹……
而如今,駱東勤更是她的繼兄,兩人同在s市,同有一個母親,關(guān)系更加親密了……
不過,駱東勤那個男人,他目測也算優(yōu)秀,若真的跟囡囡在一起,必然能給囡囡帶來幸福和快樂,那樣,便足夠了,心底,酸楚一浪一浪翻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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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最深的思量。世間萬千的變幻,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
曾記得,把她從暴雨中找回家的那天晚上,她低噥地唱著這首歌,那一晚的暴雨里,似將滿湖月光劃進(jìn)了他心里;
曾記得,結(jié)婚紀(jì)念日那天晚上,她非要教他唱歌,他只記得那個雨夜里她給他的溫暖月光,于是讓她教這首,然而,她卻說這首不適合,卻原來,她的敏感不無道理,終于,還是有了這么一天,他獨坐車?yán)铮貞涍^往種種,只愿不一樣的城里,一樣的月光,會照亮她的夢,會溫暖她心房……
到家了,家里人都已經(jīng)熟睡,他輕輕打開門,開燈,明亮的燈光下,可以看見茶幾上鋪展開來的一張大白紙,白紙上畫有畫。
他走近,畫上畫的是他,出自莫忘之手,雖然畫功還不怎樣,但從畫中人的輪廓和所穿軍裝上的肩章可以看得出來。
莫忘喜歡看圖,且記憶力極好,老師說,他這一類的孩子這種特點比較明顯。偶然一次,在訓(xùn)練中發(fā)現(xiàn)他不僅認(rèn)圖準(zhǔn),而且能畫,這讓全家都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