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沒美人卷珠簾(17)
見聽雨樓到了,白依蓮頓時勾起一面陰毒而勝利的笑容來,走過瀟如身側,低聲道:“王妃還是自求多福吧。”
瀟如在心中冷笑一聲,樂姬有些惶恐的出來迎接,看到這么多人后,有些不解,不禁求助般的望向凌瞬逾。
“殿下,這”
凌瞬逾見她單薄無依的身子,帶孝三分俏的柔美臉頰,眉宇間的憔悴,一時間心有不忍,頓時撐住樂姬的手臂,將她行禮的動作打斷,順勢將她抱進屋。
樂姬一聲驚呼,下意識的勾住凌瞬逾的脖頸,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瀟如,怕她多有二心,卻見瀟如眼眸中一片疏離淡漠,就像是注視著陌生人,而不是夫君般。
白依蓮眼中滑過一絲妒忌,走進時恰好看見瀟如唇角對她的悲憫和好笑,頓時心中更是一片妒火和難堪。
“樂姬,昨日夜里你可喝姜湯了?”凌瞬逾索性讓樂姬坐到自己大腿上,見樂姬有些不安和逃避,凌瞬逾頓時霸道的按著她的后腦勺,一雙儒雅柔和的雙眸深深的注視著她,“你從不騙本王,對么?”
天下沒有那個女人可以抵抗得了這種深情溫柔的目光,即使樂姬知道它只是暫時的,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溺進去了,樂姬點頭。
“你可知那姜湯是誰送來的?”凌瞬逾笑道,順便警告的看了一眼想要插嘴的白依蓮。
樂姬的目光緩緩的望向瀟如,凌瞬逾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頓時眼神中從滿了冷漠,瀟如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凌瞬逾,眼中劃過一絲嘲弄。
白彩蓮眼眸也多了幾絲欣喜,剛想開口,卻見樂姬平靜的掠過瀟如,最后靜靜的看著那在一旁的婢女。
“蕊兒,跪下。”
蕊兒心中一頓,卻見樂姬眼眸平淡而柔和,想到昨日樂姬有些不同往日的態度,一個荒唐念頭閃過腦海,膝蓋一軟,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夫……夫人?”
樂姬道:“不是你給說紫衣姑娘讓你回來給我熬姜湯驅寒嗎。”
蕊兒頓時有些驚恐,在樂姬輕柔的目光讓她一陣顫抖,頓時不知道說些什么了,難道昨日那號稱紫衣之人并沒有將姜湯交給樂姬,婢女嫌麻煩就私自倒了?
白依蓮不由嬌笑,她哪里容許這種場面出現,頓時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瀟如,心中冷笑了一聲。
“哦,怎么和剛才的不一樣呢?依臣妾來看,還是將院子里的夜晚值守的侍衛和婢女召集起來,看他們怎么說。”
凌瞬逾也覺得有理,便讓華叔去召集人了,看見瀟如之時,凌瞬逾眼角一抽,瀟如仿佛事不關己般的拿著杯盞,輕輕吹散杯中的霧氣,喝了一口之后,柳眉輕蹙,便溢出一兩聲輕咳。
聽雨樓當堂跪著幾個小婢,凌瞬逾冷眼望著他們,見他們有些發抖,半晌才開口道:“本王問你們,昨日可見有人給靜妃送過東西么?”
一婢女思索半晌道:“下午之時王妃院中的紫云姑娘來看望過夫人,此外就沒有了。”
頓時蕊兒有些尖厲道:“你說謊!明明有人在晚上給夫人送姜湯!”那婢女有些恐慌的看著蕊兒
見那婢女不說話,頓時蕊兒有些癲狂的扭頭,滿臉期待:“含佩,你不會騙人對么,我讓你帶著那人進屋的,你定可以為我作證是吧!”
含佩像是看怪物般的看了她一眼,低頭謙卑道:“昨夜原本是蕊兒姑娘守夜,卻不知為何深夜出去了,昨夜是奴婢守夜,并未見任何人來到聽雨樓,殿下若不信,大可問奴婢身邊之人,他們同奴婢守夜。”
連問了幾人,接連說沒有看到任何人,看著凌瞬逾有些陰沉的臉頰,白依蓮不敢置信的臉,瀟如低頭喝了口茶,輕喚了聲。
“紫云。”
紫云頓時上前,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蕊兒,蕊兒忽然心頭一緊,好半天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奴婢聽紫衣姐姐說,并沒有告訴蕊兒姑娘只給靜妃準備姜湯。”
凌瞬逾皺了皺眉,“還有什么?”
“準備姜湯,驅寒,熱水泡澡,目的是發寒,烈酒,暖胃和降低熱氣,昨日奴婢也是這樣給蕊兒姑娘這樣說的,奴婢不知道為何到了蕊兒姑娘的口中就成了這樣的局面。”紫云道。
蕊兒卻是冷汗淋淋,紫衣、紫云的確都是這樣給她說的。
“奴婢…奴婢……”
白依蓮見狀,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殿下,這奴才定是要借此謀害姐姐,說不定那姜湯就是她搗鼓出來的!還說什么有人假冒紫衣姑娘,冤枉姐姐,殿下定要還姐姐一個清白。”
“哦?依你之見,本王要怎樣處罰她?”凌瞬逾有些漫不經心道,瀟如恰好睥見白依蓮剛剛的異狀,是她感覺錯了么?為何白依蓮像是急著要除掉她一樣。
“臣妾念著姐妹情分,仿佛婢女提醒靜妃,這樣看來臣妾真是不討好呢。”
“隆靜這話說的就不合理了,你是本王的結發之妻,是這睿王府的女主人,京城的睿王妃,豈能讓旁人欺負了去。”凌瞬逾拉起瀟如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以作安撫。
“王爺能這樣想,臣妾已經很感動了。”說罷,借著拿手帕擦眼淚的理由,不留痕跡的把手抽了回來。
“這個詆毀你的奴婢,本王就交給你處置了。”
瀟如冷靜道:“依臣妾看來,這丫頭也是護住心切,才犯了錯,不過府中規矩不能破,你以下犯上,誣蔑王妃,這一條足以夠你死上一百回。”瀟如停頓了片刻,“蕊兒以死,從今開始,你就叫慧心,希望你能智慧民心。”
“這……姐姐這是不是太……”白彩蓮疑惑到,“蕊兒…”
瀟如揮揮手,臉上掛著不明的笑意:“妹妹這是做什么?府中從未有叫‘蕊兒’的人呀,她叫慧心,我睿王妃藺如親自賜名,妹妹有意見么?”
凌瞬逾也是一頭霧水,不料瀟如緩緩的行之面前:“還請殿下原諒臣妾的自作主張,慧心以前的名字叫‘蕊’與皇上封給殿下的字‘睿’音節想沖,即使是同音不同字,但臣妾想著殿下您是皇族之人。”
對此,凌瞬逾心中忽然開朗,再一想,自己是個一朝親王,雖不比天子,但好歹也是皇室之人,自己的字號居然和一個奴才想重,這就好比你在路上遇見一只乞丐,那乞丐居然還和你是一樣的名字,那種的心情,所以凌瞬逾難得的對瀟如滿意一回,趕忙扶起瀟如,順帶警告般的瞟了一樣白依蓮。
等到凌瞬逾已經起身離開,瀟如才在衣惻,趕緊蹭了蹭自己的手,臨近晚上,華叔就來請瀟如去大殿,說是去吃飯,瀟如冷笑了兩聲,以前怎么沒見他有請過自己?
晚宴,瀟如還是一身紫色華服,帶著紫云到了大殿,望了眼在場的人,瀟如心微微一跳,那個纖細的身姿,即使背對著自己也讓瀟如認出來是誰。
傾塵回頭,對上瀟如有些驚恐的面容,傾塵扭頭喝了口茶,瀟如才遲鈍的記起,昨天晚上還有人見過她!傾塵!
等所有人就坐,凌瞬逾才緩緩開口:“今天,確實是讓隆靜你受委屈了,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瀟如微微點頭,拿起酒杯喝掉,道:“臣妾謝王爺的袒護之情。”
“王爺到底還是心疼姐姐,看姐姐受委屈,立刻吩咐廚子做了姐姐最愛吃的四喜丸子。”白依蓮嬌笑到,哪里還有那個狠毒陰辣的模樣。
“不敢當。”瀟如假惺惺的謙虛了一番,心中卻是暗自勾唇,白依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本妃還在璃國時就聽聞,凌國太尉最小的女兒懂禮儀,識大體,更是跳得一手的舞,本妃剛開始還有些不信,但是嫁過來之后,才算五體投地,在本妃看來呀,蓮側妃是實至名歸。”
“只是閑來無事之作,哪敢和王妃的才氣相比,姐姐這樣倒是太過謙虛了。”白依蓮有些羞澀的一笑,做足了嬌憨之態。
傾塵忽然抬頭,一雙如琉璃般的眸子望向凌瞬逾:“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凌瞬逾一怔,倒不是有些不爽,而是有些驚異,和這人相處了幾年,凌瞬逾清楚這人的興致,要說他凌瞬逾無情,只怕在這人面前,他也只能甘拜下風,要說誰最淡漠空廖,不是藺如,而是他,即使是面對死亡,他也是面不改色,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凌瞬逾瞬間好奇。
“本王說過,府中的規矩對公子是不具有束縛的,公子有話便說吧。”
傾塵面無表情的點頭,拿起酒杯有些漫不經心,道:“我聽阿奴說,王妃和蓮側妃有個賭。”
白依蓮心中一怔,賭?什么賭?她何時和瀟如打賭了?
“傾塵公子哪里聽來的?可別輕信奴才的話呢,今日王妃姐姐的不就這樣么。”
雖是這樣說著,凌瞬逾臉一僵,瀟如恰好看見心中嗤笑。
傾塵淡淡的望了她一眼,隨即偏頭喚上阿奴:“你來說。”
知道自家公子本性的阿奴,不敢耽擱:“下午去存瑞閣,奴才聽見,好似蓮側妃說什么‘真相大白,冤枉,沏茶認罪’等,奴才有些好奇,就多停了一會,知道原來,是因為靜妃一事,蓮側妃和殿下冤枉了王妃,蓮側妃更是一口咬定王妃,說如果真不是王妃的話,她可以像王妃沏茶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