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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奈在自己屋里復習功課,既然已經走上樓,梁母順便敲她房門:“你明天放假嗎?”
喬奈停下筆, “放。放三天。”
梁母打聽她芭蕾舞學得怎么樣,喬奈不自在地揉腿, 什么都能忍,就是劈叉的動作太疼。梁母對此眉頭一皺,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參宴。”
多和同年齡優秀的女孩子來往,見見世面不會壞。
喬奈沒有理由反對, 第二天她穿上梁母準備的白色公主裙,披著卷發和梁貞父母一起赴宴。
行業大佬的宴會奢華程度便不做多贅述, 圈子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到場, 大人們杯影交錯低聲相談, 孩子們自動和他們隔開在另一邊。
一群女孩子圍著的中心無疑是宴會的主角——喬集團的獨生女喬欣音,少女身材高挑, 水藍色的露背禮裙典雅,長直發頭頂上戴著鉆雕皇冠, 女生們不無艷羨地夸贊她的打扮,少女高傲地抬起下巴說:“等下切蛋糕我還有一件禮裙, 我爸爸找知名設計師做的,聽說這設計師一年設計的禮服不超過十件。”
女生們哇的一臉期待, 喬奈和她們不熟悉融不進去話題, 坐她們旁邊獨自拆零食吃, 酒桌上的進口酒心巧克力入口即化,她一個人吃了幾乎一盤。
而孟殷來時,那些原本圍著喬欣音的女生們對漂亮的衣服一下子失去興趣,目光對著孟殷如影隨形。
孟殷和是孟老爺子一起出現,孟老爺子一身改良版的類似中山裝的復古西裝,老人剛現身,好幾個大人圍上前寒暄,導致孟殷落單。
“你們發現沒有,孟殷越來越好看了,”沖著他觀望的其中一個女生道。
“在學校肯定不少人追吧。”又一個女生說。
大家七嘴八舌:
“會不會有女朋友?”
“清海初中禁止早戀的。”
“談地下戀老師怎么知道?”
突然有一個女孩子想起來,推喬奈胳膊:“你剛介紹說你是清海的,你知不知道孟殷談女朋友沒有?”
對感情的事尚未開竅的喬奈懵懵懂懂,“和他走得近的女生嗎?”
一群女生連連說對,眼巴巴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喬奈搖搖頭,除了她以外孟殷無論和男生女生都不親近。
那些女生們如得密旨,嘩啦一下湊到孟殷前,要拉他過來一起坐她們這桌玩。孟殷臉上寫滿不耐,卻還是被擁簇地擠到這桌,不等他入座,怨恨他搶走風頭的喬欣音口吐狂言道:“那個孟殷不過是個有娘養沒娘教的可憐種。”
嘻嘻鬧鬧的女生們瞬間安靜,喬奈驚訝地來回掃視孟殷和喬欣音,拆了錫紙的巧克力融化在指尖都未注意。
喬欣音傲慢無禮地說:“他媽跑到國外早不要他了,你們該不母愛泛濫地喜歡這種沒媽的男生?”
她說得過分,幾個女生不滿,但迫于喬欣音的家世背景和臨行前父母再三叮囑要討好喬欣音的吩咐,各個只敢表現在眼神里。
被圍著的少年一襲白色西服,純白不染纖塵,黑發如墨,面上波瀾不驚,只有一雙眼睛冷冷的,看得喬欣音心里發慌。
想起那晚孟殷對著送糖女人遲遲不肯收回的視線,喬奈放下變味的巧克力,她用餐巾紙擦手,推開擋住她的人,走到孟殷旁邊,“我們走吧。”
說著再自然不過的拉起少年的袖子。
她來前梁母有交代,交不到朋友無傷大雅,但必定不能得罪喬欣音,喬董事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已經到嬌寵無度的地步。
可她總不能對孟殷不管不問。
喬奈拉著他走出包圍圈,樓店樓上有包間,她帶他推開其中一扇門。她以為孟殷會不高興,畢竟男孩子被人當著那么女生面嘲笑,語言里戳中最致命的點。
她見孟殷坐皮質沙發上不說話,喬奈遞給他自己偷藏的一顆菱形巧克力,鍍金的錫紙落在孟殷白掌間更瑩光流轉。
喬奈父母早逝,從小被人笑野孩子長大,眼見一直在云端處的少年今日被人貶低到塵泥里,平日恩怨兩散,眼下感到同情和心酸,不由拍拍孟殷的肩膀,“她說的話你別在意。”
孟殷沒有反應,在喬奈牽他上樓的一路上,他都比平日更沉默。
喬奈嘆口氣,留下孟殷讓他獨處,她認為少年可能是不想在人前哭。她退出去關上門的剎那,少年躺在沙發上確實用一條胳膊蓋住眼睛。
靜靜的,包廂隔音太好,樓下的喧鬧不曾闖進一絲,正因如此,他聽見自己的心跳不斷在加劇,瘋狂的加速。于是孟殷嘴邊的笑輕輕咧開:有意思,分明脆弱的不堪一擊,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意料。
他抬起另只手,掌心里的巧克力微微融化,指頭用力,輕易而碎,仿佛像喬奈白潔纖弱的后頸,孟殷愜意地瞇起眼,不由摩挲錫紙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