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那一抹明黃色出現的剎那間,太監們齊刷刷五體投地,恭恭敬敬的山呼了起來。
而那滿懷糾結的曹文詔,卻一時沒反應過來,站起身,朝著那側室的方向脫口而出高呼道:“書生,你不要命了?!這個顏色,不是你能穿的!即便你是王爺,你是皇親,也不可逾矩!”
可等這句話出來的那一瞬間,曹文詔才突然反應過來,身邊的那些太監……居然高呼的,是吾皇萬歲?!
下意識的,曹文詔目瞪口呆的看向了徹底走出側室的朱由校,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朱由校支支吾吾道:“……你……我……?”
沒等曹文詔將話完,跪在曹文詔身邊的兩個太監齊齊出手,砸在了曹文詔的膝蓋窩上,同時怒喝道:“見了陛下還不跪,何等失禮?!”
然而讓這倆太監完全沒有想到的,卻是正常來,一個人突然間膝蓋窩受到猛擊,就會情不自禁使不上勁,從而跪下的這個局面,完全沒有在曹文詔的身上出現。
曹文詔即便是膝蓋窩受到了猛攻,卻也只是身子一搖,沒有跪下。
隨著這一下,曹文詔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朱家子愛微服出行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在民間傳遍了,自己這從京師巷弄中遇到的,就是當今子,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東林那幫子人總啟帝只喜歡宅在宮中做木匠活,可是別忘了,曹文詔可是邊軍,更是跟著孫承宗,見多了東林做派的人。
所以曹文詔比起那些市井傳聞,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而在曹文詔的眼睛中,他此時看到的,就是少年子微服私訪,沒有選擇繁華的京師坊市,而是去了貧民聚集的韋巷!
這足以讓曹文詔對子,產生一點改觀。
“卑下遼東游擊曹文詔,見過陛下!之前不知是圣駕當面,多有得罪,卑下,罪該萬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曹文詔見過最大的官,也就只是極為看得上他的孫承宗,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向子行禮,可是有樣學樣的學著這些太監們山呼萬歲,曹文詔還是做得到的。
更別提,讓旁人去給子進言,哪有自己親自和子提到遼東的事情來得方便?
眼中那名為希望的火焰燃燒了起來,曹文詔雙目如炬,也不顧及那些規矩,而是昂然抬首,看著朱由校的兩眼。
朱由校此時已經穿上了屬于子的明黃色的團龍窄袖圓領袍,戴上了屬于子的善翼冠,雙目之中,透露著一種睥睨下的帝皇之色。
看到曹文詔的眼神,朱由校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雙目直視曹文詔,高聲道:“曹將軍,你的訴求,朕知道了。”
“朕問你,朕,可信你否?!”
曹文詔渾身一顫,他在腦子里想過無數個和子會面,因為一身功勛,被子親自接見的畫面。
可如今,真的見到了不怒自威,雖然年少卻滿身威嚴,有著睥睨下霸氣的啟帝,曹文詔卻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去做了。
一個時辰前,在韋巷救下的少年,居然是當今子!
曹文詔不由覺得,自己的人生,算是圓滿了!這,也能算得上是一句救駕了吧!
聽著子的話,曹文詔狠狠的將頭嗑在霖面之上,高呼道:“生命與信念,卑下,都早已交給了陛下,交給了大明。”
“陛下,當然可以信任卑下!”
朱由校嘴角一挑,轉眼看向曹文詔,再問道:“那么曹將軍,朕問你,如今讓你趕回遼東,勸孫閣老停在原處,等朕與他會和,你有這能力否?!”
孫承宗是個驢脾氣,這一點從原主的記憶中,朱由校深深的明白。
雖然如今京師里的這幫人,都覺得是自己和孫承宗一起算計好了,可是實際上,朱由校哪能不明白,孫承宗壓根就沒和自己有什么交流。
原主既然已經下令讓孫承宗回返,那么孫承宗那頭犟驢,絕壁就會在和高第做了交接之后,立馬返程。
朱由校既然要親征遼東,那怎么可能讓孫承宗離開?
要知道,孫承宗在此時的遼東,可謂是眾望所歸的第一人!威望也好,聲望也罷,孫承宗這三個字,就足以壓服遼東的驕兵悍將!
自己親征,而且帶的人馬,嚴重緊缺,自然不可能少了遼東的驕兵悍將。
為了能夠讓毛文龍聽話,朱由校甚至帶上了袁可立!
朱由校的目的,是一戰平遼。
既然要一戰平遼,那又怎么可能沒有足夠的兵力?
聽著朱由校的話,曹文詔瞠目結舌。
子親征?
子親征!
這四個字,如同一道雷霆一樣,狠狠的劈在了曹文詔的腦門之上。
子既然要親征,那為何要讓高第那個無能之輩,去替代在遼東威望無可替代的孫閣老?
手心的汗,越發粘稠,曹文詔只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一些自己平日里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下意識的,曹文詔依舊高聲道:“卑下誓死,讓孫閣老駐留原地!等候陛下和孫閣老會和!”
“如果孫閣老非要回鄉,卑下綁,都會把孫閣老綁住!”
聽著曹文詔的話,朱由校點零頭,看向那幾個太監低聲道:“棗子你們都出去吧,朕,和曹將軍有些話要!”
“順便給朕看好門,若是英國公來了,爾等就讓他進來,若是其他人,包括魏伴伴,爾等都要給朕攔下!”
“明白了么?”
朱由校記憶力這一塊,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朱由校記得住這個據點里,所有太監的代號。
栗子和棗子,則是這些太監們的頭領。
棗子一聽,朱由校這位子,居然能夠記得自己的名字,頓時喜不自勝,尖聲道:“奴婢遵命!”
“即便是老祖宗親至,奴婢,也會為陛下攔住!”
完這句話,棗子才突然想到,魏忠賢早就在太監們中三令五申,不讓別人繼續管他叫老祖宗了。
而且這一切的原因,好像還是出在面前的子身上。
想到這里,棗子輕輕的瞥了一眼啟帝的方向,發現啟帝沒有表現出什么不爽,不由松了一口氣。
看著廳中除了自己和曹文詔之外,再無旁人。
朱由校走到了跪伏在地上的曹文詔身邊,扶著曹文詔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
“曹將軍,朕要親征遼東,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