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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朵玫瑰

    棠柚仍舊捧著杯子, 看蕭則行時宛如看一個怪物。
    這人瘋了嗎?
    他是認真的嗎?
    明明她只是貪圖他身體——
    還未從被突然求婚的震驚中醒過神來,蕭則行慢慢悠悠又添上一句:“和我結婚以后,你就可以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
    棠柚心動值加十。
    蕭則行說:“你想工作就工作, 不想工作也沒關系。”
    棠柚心動值再加十。
    蕭則行酒窩淺淺:“你可以向我要求更高的獎賞。”
    更高的獎賞!
    棠柚驟然興奮:“包括醬醬釀釀?”
    蕭則行含笑看她:“我認為這是夫妻間必須的義務。”
    棠柚心動值加一百一百又一百。
    啊啊啊啊她終于可以吃到老狐貍了嘛?
    吊了這么久胃口終于可以滿足她了嘛?
    棠柚蹭地一聲站起來,斬釘截鐵:“我結!”
    蕭則行仰臉看她, 他眼睫濃且密,投落下的陰影淺淺,愈發襯的眼眸如星輝。
    他微笑詢問:“不反悔?”
    棠柚毫不猶豫:“不反悔。”
    傻子才會反悔!
    棠柚隱約感覺自己現在簡直被美色沖昏了頭腦, 但是老狐貍給的條件太誘人了。
    她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看到棠柚一臉激動的模樣, 蕭則行悠哉悠哉開口:“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上午就去領結婚證吧。”
    陷入興奮的棠柚卡殼:“……”
    她謹慎地詢問:“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呢?”
    昨天才是女朋友,現在就已經到了要領結婚證的地步嗎?
    蕭則行凝望她:“不是沒有安全感么?直接領證,你可以不用擔心再取消訂婚。”
    棠柚要被他給繞暈了, 艱難且茫然地問:“但是這會不會有點草率?你不用做婚前財產公證嗎?就這么和我結婚?你不防著點我嗎?”
    早在先前和蕭維景訂婚的時候,棠柚就知道他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是結婚也會防著未來妻子爭奪家產,會專門請來律師, 做婚前財產公證等等。
    蕭則行他——完全不準備的嗎?
    蕭則行笑了,反問:“我防你做什么?”
    棠柚怔怔地看他好久, 才弱弱地開口:“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奶奶說……”
    蕭則行凝望她:“我已經和孟姨說過,現在你的戶口本在我這里。”
    棠柚:“……”
    艸。
    蕭則行做事怎么這么迅速啊啊啊!
    別說三年抱倆五年抱仨了,以他這樣的速度,棠柚毫不懷疑下年就能給糊糊生弟弟妹妹。
    看棠柚仍舊懵懵懂懂的模樣,蕭則行伸手揉她絨呼呼的頭發, 笑:“乖,今天早點睡覺,明天我們去領證。”
    明明是件人生大事,現在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好像是“明天帶你吃飯”一樣簡單。
    蕭則行實在是太淡定了。
    淡定到棠柚也突然覺著結婚似乎不是什么大事,愣愣地看著他,點頭:“嗯。”
    蕭則行笑了笑,站起來,微微傾身,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今天不欺負你了。”
    棠柚:“……其實也可以欺負。”
    “明天還要早起,”蕭則行聲音軟下來,“我還沒那么禽獸。”
    不不不。
    禽獸哪里能比得上您老狐貍呢?
    一直到蕭則行走,棠柚仍舊陷在不可名狀的驚亂之中。
    等等,就這樣去領證了?
    她茫然地躺在床上,鴕鳥心態地突然覺著假如和蕭則行真的結婚似乎也不錯。
    可以睡他一輩子耶。
    次日,棠柚睡的朦朦朧朧,夢正香甜,就被叫醒,她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蕭則行。
    蕭則行坐在床邊,溫聲叫她:“柚柚,該起床了。”
    棠柚有點懵:“您怎么這么著急?”
    “民政局八點開始上班,還有一小時的時間,”蕭則行看了眼手表,“已經為你預留出來洗漱和吃早飯的時間。”
    棠柚:“……您讓我有種重新回到高三的感覺。”
    媽耶。
    她先前從來沒有這樣早起過,困倦的厲害;刷牙的時候,捏著牙刷柄,磨磨蹭蹭地刷,蕭則行看不下去了,從她手中拿過牙刷,哄她:“張嘴。”
    棠柚乖乖張口。
    她的一口牙齒保持的很好,又白又小,沒有一顆蛀牙,干干凈凈的,最為驕傲。
    蕭則行仔仔細細地給她刷完牙,捏著杯子讓她漱口。
    棠柚享受著他貼心的服侍,對馬上就要領證這件事倒也沒有多么抵觸了。
    就是蕭則行看她嘴巴時候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棠柚吐出漱口水,正準備拿毛巾擦干凈嘴巴,蕭則行忽然俯身,溫柔地覆上她的唇瓣。
    棠柚腳上只踩了一雙小拖鞋,露著粉粉的腳趾,仰臉承受著親吻,有點累了,剛剛喘一聲,蕭則行便將她抱起來,放在洗手臺上。
    同先前棠柚自己腦子里曾經構建過的畫面一模一樣。
    就是她腦子里的那個畫面沒穿衣服。
    洗手臺的高度剛好,棠柚不必再煩惱地仰臉,摟著他的脖頸,有點壞心眼地咬他的嘴唇。
    咬了沒兩下,蕭則行便松開她,棠柚喜歡親親的感覺,還想靠近,被蕭則行捉住手腕,無奈地往下壓了壓:“乖,別耽誤正事。”
    棠柚哼了一聲:“你現在這表現,就像是要騙婚一樣。”
    她也不和蕭則行鬧,任由他抱著自己下來,啪嗒啪嗒地去找衣服穿好,想到今天還要拍結婚照,棠柚特意翻出來件白襯衣。
    去往民政局的路上棠柚還是困倦的,合照拍的很順利,手續辦的也快,一直到兩個紅色封皮的小本本遞過來,棠柚還如陷在夢境中一般不真實。
    哎……就這么結婚啦?
    棠柚絲毫沒有已婚的自覺。
    前一個婚約拖拖拉拉解決了四年多,而現在這個從求婚到領證隔了不到24小時;直到看著蕭則行將結婚證仔細放好,棠柚才忍不住問:“那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和你關系更近一步?”
    這話問的蕭則行微微一怔,他仔細看著棠柚期待的大眼睛,失笑:“怎么這么饞?”
    棠柚理直氣壯:“我饞我男人身體有錯嗎?”
    這個稱呼顯然取悅到了蕭則行,他揉亂棠柚的頭發:“今晚給你好不好?”
    棠柚剛想答應,忽然意識到一件有些悲傷的事情,垮了臉:“我大姨媽說她不同意。”
    昨晚臨睡前,才來的例假,棠柚身體素質還可以,一般情況下不會疼到直不起腰來,只是有點腰酸。
    她原以為這種話會令蕭則行沮喪,然而蕭則行并未在意,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那柚柚這兩天就乖一點好不好?”
    棠柚發現這個男人越來越懂她的心思了。
    她性格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旁人越是強硬地要求她怎樣怎樣,她就越是不肯做;然而一旦從蕭則行口中說出這樣征求意見類的話,她看著他那張臉,很難拒絕。
    嗚嗚嗚這個男人為什么長得這么好看。
    輕微顏控的黃心柚老老實實地點頭,只是一想到再有五天就可以任意妄為,仍舊激動到忍不住想要顫抖。
    “我們還需要商量一下關于婚禮的事情,”蕭則行問,“你喜歡戶外還是室內的?傾向西式還是中式?或者兩種都來一遍?”
    棠柚愣住:“還要辦婚禮嗎?”
    這話一說出口,她就察覺到自己的愚蠢。
    怎么可能不辦婚禮。
    蕭則行看她:“你怎么想?”
    “我想等畢業再說,”棠柚誠實地開口,“還沒畢業就舉行婚禮的話,好像有點奇怪哎。”
    蕭則行笑了,酒窩深深:“全聽你的。”
    棠柚已經做好了自己的回答被否決的準備,未曾想聽到他這么一句,呆呆地看他。
    蕭則行說:“但是婚紗還是要提前準備吧?明天我帶一些設計師的樣稿給你,你挑挑看,有沒有比較中意的風格。”
    棠柚猛地坐起來,震驚:“你竟然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嗎?”
    他考慮的也太太太全面了吧?
    棠柚現在還在考慮用哪個姿勢啊!
    蕭則行雙手交握,不疾不徐:“一輩子只有一次,當然要做好準備。”
    棠柚并不適合做長遠計劃,在昨天晚上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么快地就領了結婚證,更別說計劃婚禮了。
    棠柚坐起來,嚴肅臉看他:“快說,你該不會連未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到了吧?”
    蕭則行失笑,眼眸中只有她一人:“這個倒是沒有,柚柚有什么建議?”
    棠柚清了清嗓子:“我之前倒是想了一個格外威武霸氣的名字,雖然字很普通,但是一念起來就感覺到一股神秘且驚人的力量……”
    蕭則行問:“什么?”
    棠柚抬起下巴,驕傲地宣布:“就是霸氣的霸!”
    她眼睛亮晶晶:“孩子的大名就叫蕭大霸!你想啊,到時候孩子生出來,他管你叫爸爸,你管他叫霸霸,你們倆各論個的!”
    蕭則行哂笑:“所以你叫自己丈夫二叔,叫自己孩子霸?”
    ——糟了,忘記自己是孩子他媽了。
    皮斷腿的棠柚突然意識到這點,把自己也套進去。
    她困惑地看蕭則行:“那我以后不能叫你二叔了?那叫什么呀?”
    蕭則行的腿交疊,換了一個姿勢,不動聲色:“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停頓片刻,他說:“比起來現在,我更喜歡你在床上這么稱呼我。”
    棠柚耳垂逐漸紅透。
    干嗎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開車啊啊啊!
    還沒等她緩和過來,蕭則行拉住她白凈的手,握在掌心:“也不一定非是床上,車上,書房,泳池,都可以,你喜歡哪里就是哪里。”
    ——不。
    ——她現在覺著床上就夠了。
    好說歹說,蕭則行總算是應允了棠柚“隱婚”的請求。
    棠柚只敢悄咪咪地把這件事透漏給最好的朋友苗佳溪。
    苗佳溪反應十分激烈——
    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然后——
    我艸,姐妹兒夠速度啊,明天你和蕭則行孩子打醬油了我都不吃驚
    棠柚憂郁地回復:我總感覺現在的節奏似乎有點點快
    像是被不由自主地推著往前走,懶散慣了的她有點不適應。
    苗佳溪:害,有顏有錢身材好,知根知底,對你也好,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棠柚險些要被苗佳溪說服了,誰知道她幽幽地又發來一段。
    苗佳溪:對不起,我忘了,你還不知根,他也不知底
    棠柚:……干嘛突然開車啊你!
    但她心里面那股不對勁倒是沖淡不少。
    再過幾天,她也能快快樂樂地活在襠下和蕭則行醬醬釀釀了,這也挺好呀。
    領完證的第二天,蕭則行就又因公事不得不出差。
    江沉庭的情況要好上很多,現在他已經可以下地走動,只是尚不能劇烈運動;棠柚已經不指望自己的父親和江桃棠楠這對母女,親自開車接了江沉庭回去。
    江沉庭神色還算好,只是因為失血略多而唇色蒼白:“你和蕭則行——”
    “哦,”棠柚專心致志地看著前方路況,“我們昨天剛剛領了證。”
    江沉庭:“……”
    他驚異到忍不住失聲:“怎么這樣草率?”
    “不草率啊,”棠柚哪里敢對哥哥說自己是被蕭則行身體給引誘了,“挺循序漸進的呀。”
    的確挺循序漸進。
    先是胸肌,然后是腹肌,最后——
    江沉庭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一心愛護長大的小妹妹魂兒都被勾引走了,低聲說:“倒是也好。”
    棠柚細細叮囑:“哥哥,你最近千萬不要吃海鮮牛羊肉之類的發物啊,對傷口不好……”
    江沉庭看著她絮絮叨叨的模樣,笑了笑:“好的。”
    倘若棠柚能這樣一直快快樂樂下去,倒是也無妨。
    何必在意能給予她幸福的人是誰。
    棠柚守著江沉庭進了他房間休息,這才回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想要把一些東西帶走。
    還有房間里的紅木床和同款梳妝桌,是她五歲時候,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當初棠柚自己剛買公寓的時候想搬走,但公寓的空間并不大,外加搬運上去格外困難,擔心損害才沒有動手。
    如今倒是可以搬走了。
    棠柚打電話給了蕭則行,想要討幾個物業的人過來幫忙;這樣的事情,蕭則行自然滿口應允下來。
    蕭家自己的人就是速度,不到半小時就來了人,仔細研究兩件家具的構造之后,輕輕松松地將東西搬走。
    棠柚一件自己的東西都沒留下,但凡是母親送給她的,統統帶走;搬東西的過程中,棠楠睡眼惺忪地出來看她一眼,又退回去。
    棠柚沒搭理她,仔仔細細地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挑走,這才站起來,拍拍手。
    還沒走出大門,棠柚被黑了臉的棠宵堵住:“柚柚,你這是要做什么?”
    沒等棠柚出聲,棠楠赤著腳,梨花帶雨地跑出來:“爸爸!姐姐她要把家里的東西都帶走!剛剛還讓人把她房間里的家具搬走——”
    她哭著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剛走到棠柚旁邊,棠柚面無表情,直直扇了她一巴掌,棠楠猝不及防,生生挨了這么一下,捂著臉,愣住了。
    棠柚問:“好好說話,矯情個什么勁兒?我搬自己的東西,你哭個什么勁?”
    棠柚甩了甩手,哼了一聲:“皮這么厚,打得我手疼。”
    棠宵也愣了,質問:“柚柚,你怎么能打你妹妹?”
    棠柚抬眼看他,波瀾不驚:“她上來就想污蔑我要告狀,我為什么不能打?”
    棠楠捂著臉,可憐巴巴地去牽棠宵的衣角:“爸爸……”
    棠宵最疼愛這個孩子,剛剛揚起手來,與棠柚視線接觸,心中大駭,胳膊僵在半空中,卻怎么都下不去。
    棠柚剛剛的眼神,像極了蘇瑤臨終前看他的樣子。
    明明一片癡心對了他那么多年,在生病即將消逝的時候卻不許他近身。
    看他時候的目光也很冷,很淡,仿佛他只是一個再陌生不過的路人。
    棠柚平靜看棠宵:“怎么?你難道想要像打我媽一樣打我?”
    棠宵的手還在抖。
    棠柚問:“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和我媽一樣?棠宵,你想太多了,我沒有我媽那么傻,也沒有她那么能忍氣吞聲。”
    說話間,她重重地抓著棠楠頭發,棠楠被她扯的尖叫一聲,而棠柚毫不留情,一腳踢在她膝蓋上。
    棠楠疼的站不穩,直接跪在地上。
    棠宵仍舊沉浸在方才棠柚的眼神中。
    太像了。
    棠柚的眼睛和她母親實在太像了。
    棠柚沒有理會他,揪著棠楠的頭發,掐著她的臉頰,沉著臉問她:“當著爸爸的面,你倒是講清楚,讀初中時候,我梳妝臺上的小馬是不是你掰壞的?”
    棠楠沒說話,她被棠柚的指甲掐的疼,頭發也疼。
    棠柚越來越兇了,現在當著父親的面,她都敢動手了。
    棠楠為了保持自己柔弱可憐的模樣,壓根不敢還手。
    “高中時候,有人給你寫情書,開頭就是糖糖,被翻出來之后,你和父親說是替我保管;這么多年來,我‘替’你背了多少黑鍋?你和人牽扯不清,還想賴到我頭上?”棠柚手下用力,拽進她頭發,不顧棠楠扭曲的臉;同時,她亦仰臉看棠宵,冷笑,“我真替你感到可憐,養了這么些狼心狗肺的孩子們,只覺著江桃對你好,江桃以前給你戴過的綠帽子,你數過沒有?”
    棠宵大喝:“你住嘴!”
    他惱羞成怒,要打棠柚,手腕卻被人抓住。
    憤怒轉身,棠宵看到江沉庭,皺眉:“你做什么?”
    江沉庭臉色依舊蒼白:“爸,你冷靜一下。”
    棠柚對棠楠說:“哪怕你腦子再清醒那么一點點,就該知道先撩者賤;你以為天底下都是你媽啊?能慣著你臭脾氣?”
    狠狠地松開棠楠,棠柚站直身體,大步往外走;她站在門旁邊,外面是金燦燦的陽光。
    棠柚回頭,看著棠宵憤怒的模樣,粲然一笑:“你這么多年把我和棠楠當成金絲雀一樣養著,只想著把我們賣個好價錢;那現在我也告訴你吧,棠宵,我以后和你沒有一毛錢關系,生我的是母親,養我的是棠爺爺,這些年你給我的生活費我已經添了在后面零轉回你賬戶上,足夠了。”
    棠宵渾身顫抖,罵她:“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性格,當初就該堅決一點把你流掉,你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棠柚憐憫看他:“有這個罵我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收拾棠楠的爛攤子。”
    棠宵呼吸一滯:“什么?”
    他現在已經做起了當蕭則行老丈人的夢,萬萬聽不得有什么閃失。
    棠宵和蕭家人來往不多,至今仍舊不知道蕭則行和棠柚“交往”的事情。
    他只知道今中午喝酒時候,有人神神秘秘地恭喜他,養的好女兒,釣了個金龜婿。
    這也是棠楠格外猖狂的原因。
    棠柚笑,眼睛彎彎:“棠楠先前腳踏兩只船的事情現在還沒結束呢。”
    她太了解棠宵命脈了,只是這么輕巧一句話,棠宵閉嘴不言。
    棠宵清醒了。
    棠柚一直得蕭則行寵愛,倘若棠柚把這件事告訴蕭則行——
    萬一蕭先生知道這件事情該怎么辦?
    之前被狂喜沖昏頭腦,棠宵倒是忽略掉這點,蕭則行看中了棠楠,但是這么久遲遲又沒有動靜,該不會是知道棠楠先前干的那些事了吧?
    雖然棠楠長得美嘴巴甜腦子機靈性格也柔順,比花瓶棠柚要強上百倍,但那些因她而起的爛桃花也的確不好處理。
    蕭先生是在介意這點?
    難怪旁人都聽到風聲了,他這個做岳父的仍舊什么都不知道。
    棠宵被自己的猜想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棠柚離開。
    棠柚這次是徹底斬斷了和棠宵的所有聯系,一樣東西也沒留下;回家后怎么都沒找到自己搬回來的東西,詢問傭人,傭人也搖頭說沒見人送東西來。
    棠柚滿腹疑慮地給蕭則行打電話:“二叔,您讓人把我東西搬走了嗎?”
    蕭則行聲音含笑:“難道那不是你的嫁妝嗎?”
    哪怕是見不到面,棠柚也能想象得到此時蕭則行說話時候的模樣。
    頰邊的兩個酒窩一定又是淺淺的。
    引誘她。
    棠柚的臉騰地燒起來:“……嗯。”
    也算吧。
    “我已經讓人更換了主臥的床和部分裝飾,”蕭則行低聲笑,“等布置好新房,再把我們乖乖的小柚子接過來。”
    棠柚坐在凳子上,沒由來被他一句話撩撥的口干舌燥;捏著手機,她忍不住想讓時間過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太饞了。
    兩個人領證的事情到現在都還處于保密階段,但是不管怎么說,有了證,就能合法上路了。
    再胡來,也不算無證駕駛。
    棠柚在家數著姨媽巾過日子,數到第五天的時候,大姨媽消失干凈,宋鶯過來做客。
    一見面瞧她喜氣洋洋的,棠柚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宋鶯捂著小腹,有些羞赧:“我懷孕了。”
    棠柚笑著祝賀:“恭喜呀。”
    在征求宋鶯同意之后,棠柚忍不住摸了摸宋鶯的小腹。
    懷孕日子還短,并沒有顯懷。
    鄧玨這次跟著蕭則行一起離開的,宋鶯擔心影響他工作,也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暫時還沒說自己懷孕的事情,有些羞赧問棠柚:“柚柚,以后你能不能給我推薦一些寬松的搭配呀?我想做一個優雅知性的孕婦。”
    這又不是什么難事。
    棠柚一口答應。
    兩個人閑著無事,話題換來換去,最終落在了拍婚紗照上。
    宋鶯提議:“現在不是都流行什么航拍么?可以讓我家老鄧來,他玩無人機玩的是一把好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棠柚手里捏著的茶杯微微一頓。
    等等。
    無人機?
    宋鶯還在興致勃勃地和她聊,說鄧玨最新入手的無人機拍照如何棒;而棠柚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
    難怪她總感覺有哪里不對。
    上次擎蛭娛樂給蕭維景和文靈拍的照片她已經看到了,已經模糊到人畜不分;擎蛭娛樂這么多年的報道幾乎沒有能清楚辨認出人臉的,可為什么在這時候能拍到清晰的可以辨認出她和蕭則行?
    蕭則行解釋是用了無人機,但整個小島都被包下來,那兩天就沒有允許外人上島,那人難道是在海對面操縱的無人機嗎?
    更何況,以蕭則行現在的能力,他完全可以避免被拍到;就算被拍,也有能力在驚動老爺子之前銷毀。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驚動老爺子,也斷不會弄到整個蕭家人都知道。
    棠柚有點點陰謀論。
    她面色如常地又和宋鶯聊了幾句,又套出個關鍵來——鄧玨投過不少娛樂八卦類的公司。
    宋鶯沒有久坐,很快告別;一直到宋鶯離開,棠柚才打開天眼查,順著鄧玨的名字往下找,在某個娛樂公司的控股下面,發現了擎蛭娛樂的名字。
    棠柚冷靜地放下鼠標。
    她仔細想了很久,歷數事情的疑點,
    終于忍不住撥通梁卻葵的電話。
    棠柚聲音放柔:“卻葵,我想問問你,還記得萬圣節那天嗎?就是你看到我和二叔在一起的那次……你怎么突然上來了呀?”
    梁卻葵不疑有他,單純開口:“因……因為有個傭人和我說你的衣服扣子很多,可能需要幫忙,我就上去了。”
    說到這里,她小心翼翼地問:“怎……怎么啦?柚柚?”
    “沒怎么,”棠柚柔柔地笑,“沒什么,改天有空了找你玩。”
    溫和和梁卻葵道別,棠柚氣的差點把手機摔地上。
    啊啊啊啊啊!
    她又被老狐貍給坑了!
    這次直接把人都坑給他了!
    棠柚冷靜三秒。
    艸。
    完全冷靜不下來。
    棠柚壓著怒火,打開微信,戳開蕭則行的頭像。
    “我要和你離婚”六個字剛剛敲上,正劃拉著輸入法找感嘆號,猝不及防地收到蕭則行的短信。
    蕭則行:我明天無事,帶你去芬蘭看極光怎么樣?
    蕭則行:前幾天晨跑時,糊糊告訴我他想要個妹妹
    棠柚盯著消息看了半天,將對話框中的離婚兩個字刪掉;盯著自己的手左看右看,又找軟尺量了量。
    去他喵的老狐貍,先吃了再一腳踹開。
    棠·渣兔·柚打開某軟件,毅然決然地從藥店中下單了二十盒最大尺寸的小雨衣。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是小兔子和老狐貍的相互套路~
    想不想看看老房子著火、二叔被小兔子撩撥的失控呢。
    本章評論依舊隨機抽送100個小紅包~
    關于今天略短小的說明,這兩天眼睛一直不太舒服,下午照鏡子時發現左眼眼白有一大塊血絲,鑒于我已經過了眼睛一紅就幻想自己會坐地修仙的中二年紀,初步猜測是用眼過度或者熬夜太久,今天就先早早睡啦,明天醒來再去醫院檢查,看看以后能不能調個作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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