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樣,你妹妹已經死了,按照約定,你快放了鬼黎!"我急忙說道,生怕她反悔了,這種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這點口齒不認,實屬正常。</br>  "放心,我已經放了她,至于你,我也會大發慈悲,不會要你命的,怎么說我都喜歡你爺爺很多年了。"薛雪琴裝模作樣的說道,可她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br>  一個父母,同胞都可以亂殺的人,她的話,信半個字都可以把腦子捐給有用的人了。</br>  "鬼黎放哪了?"</br>  薛雪琴攤了攤手:"這我咋知道她去哪了,我又不是保姆。"</br>  "如果她有什么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狠狠的說道。</br>  "喲,我好怕怕哦,哼,你還是顧著你自己吧!"薛雪琴毫不在乎的冷哼一聲,然后轉身消失了。</br>  薛雪琴走了后,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現在的我,她一個手指頭就可以將我捏死了,得虧她沒想殺我,不過我要是狀態完好,我也不懼她,雖然她的實力我還沒完全摸清楚。</br>  雨停了,老太婆也死了,尸臭味和怨氣消失,新鮮的空氣彌漫著這座山,不過這座山已經破碎不堪了,很多山洞已經"禿頂"。</br>  我干咳了幾聲,然后勉強站起來,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色液體,那是老太婆的魂液,這是灰飛煙滅了。</br>  我嘆了一口氣,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趕去。</br>  "小曼,我們回去了!"我抱起山腳下昏迷的張小曼輕聲說道。</br>  張小曼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雖然渾身都是泥土,身上也有不少的擦傷,但非常小,算是破了一點點皮吧!</br>  "林原,是你嗎?"張小曼突然醒了過來,微弱的張開了眼睛看著我。</br>  "是我!"我笑道,不過這個笑容可能很慘白,因為我的情況也不太好,大戰過后還被這薛雪琴打吐血了。</br>  "你終于……來救我了!我們回家吧!"張小曼勉強說完這句話后,又暈在了我的懷里。</br>  "好,回家!"我小聲應道。</br>  可張小曼的家在哪里?張家?鬼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br>  張虎已經走了,連張府都已經搬空,還是回鬼家吧!</br>  這里方圓百里別說車了,連人都沒有,我只能靠著頑強的毅力一步一步的把張小曼抱了回去。</br>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走了多久,我也記不得自己什么時候走到的,反正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人已經在鬼家了。</br>  我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頭暈的嚴重,雙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從八仙洞山走到鬼家,正常人估計腳都斷了,其實我走到一半的時候人都已經麻木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過來的。</br>  "你醒啦?"這時候鬼青走了進來,然后給我端了一碗藥放在旁邊。</br>  "小曼呢?"我揉了揉太陽穴問道,醒來的第一時間我就擔心她,不知道她有沒有事。</br>  "這個就是張小曼嗎?我的女兒?長得跟我老婆真像啊!"鬼青高興的說道,尋回了女兒,鬼青的心里自然是美滋滋。</br>  "她沒事,只是暈了過去,外加一點皮外傷。"鬼青補充道。</br>  "沒事就好,我去看看她。"我掀開了被子然后就要下床,可鬼青卻一下子把我扶住了,意思好像是暫時不要我去看張小曼。</br>  "怎么了?"我皺了皺眉頭。</br>  鬼青貌似有點為難:"林原,關于身世的事情,我看你還是暫時別說吧,我怕她一下子受不了,因為她現在身體還比較虛弱。"</br>  原來是這樣,我直接就點頭答應了,其實這事我也覺得暫時別說為好,不過我一定要去看一眼張小曼才放心。</br>  鬼青也不再阻止我了,還把我領帶了張小曼的房間。</br>  我打開門進去后,鬼青就自動離開了,讓我們兩個有單獨相處的空間。</br>  張小曼的身體還有點虛弱,嘴唇發白,不過好像并沒有什么大礙了,鬼家醫術毋庸置疑,而且張小曼也只是小傷,應該不用擔心的。</br>  "林原,這是哪啊?"張小曼突然醒了,然后張口問道。</br>  我本來就想看一眼,并不想打擾她休息,沒想到她醒了。</br>  "這是鬼家!"我答道。</br>  "鬼家?"張小曼皺了皺眉頭,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br>  "哦,你已經是鬼家的女婿了,對不起,我要走了,我要回家,我想我爸了。"張小曼說完后,神情有些落寞,她想都不想,直接就要下床離開,好像對這里極其抗拒。</br>  我急忙攔住她不讓她下床:"小曼,你聽我說,你現在身體還虛弱,先休養一段時間再回去吧!"</br>  "不要,我要回去,放開我!"張小曼咬著嘴唇,劇烈的掙扎著。</br>  "小曼,你冷靜一點,我沒有成為鬼家的女婿,沒有!"我托著她的臉說道。</br>  只見她兩行熱淚就流了下來,眼睛紅了一圈:"真的嗎?"</br>  "真的!我沒有結婚,沒有。"我說道。</br>  張小曼嗓子一啞,直接撲在了我的懷里。</br>  "你個壞蛋,渣男,我就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的……哼,哼。"張小曼一邊哭著一邊罵道。</br>  "好啦,別哭了,再哭等下傷口裂開,會留疤的。"我摸著她的頭安慰道。</br>  "這個耳釘,是你的嗎?"我拿出了那天撿回來的耳釘說道。</br>  張小曼松開了我,然后把耳釘拿在手心上點了點頭,她略帶哭腔的說道:"這耳釘怎么在你這,我找了好久。"</br>  "那天晚上,是你?"我試探性的小聲問道。</br>  張小曼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你還問,你這個壞蛋對我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嗎?哎,對了,好像耳釘就是那天晚上丟的,所以給你撿了是嗎?"</br>  "咳咳,對,沒錯,就是這樣!"我急忙答道。</br>  我那時候鬼化入魔了,我哪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不過這樣看來,那晚是我誤會了。</br>  原來那一晚是張小曼,不是鬼黎!</br>  可那也不能怪我,太巧了,我醒來看見的就是鬼黎。</br>  "那可是我的第一次,你要對我負責任啊!"張小曼拿著耳釘倚靠在我的懷中說道。</br>  第一次,我靠,那不虧了?我什么感覺都沒有啊?我也記不起來了!</br>  虧,太虧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