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語氣低沉的問道。</br>  可能感覺我的語氣有變化,白煙柔愣了一下:"什么……什么事?"</br>  "如果今天殺了三狼星,你就讓霜傲南下山,讓他跟人類在一起。"</br>  這個人類,自然指的是詩言,這樁婚事,如果有白狐族的祝福,那就完美了。</br>  白煙柔又愣了一下:"都這時候了,你還跟我提這種事情,你到底在想什么?"</br>  "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我反復問道。</br>  "你要是能殺三狼星,我什么都答應你,可是如此強大的力量,你怎么能贏?"白煙柔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她的表情,始終是絕望的,她只想著慷慨赴死,至于反抗,誰又能反抗得了。</br>  三狼星現在都融化在一起了,力量無比恐怖,配合天雷,簡直就是天神下凡,誰敢擋?誰能擋?</br>  "事在人為,我今天就是要殺了他們狼族一家,我說的,老天爺也攔不住!"</br>  一股古怪的風從我身上慢慢吹了出來,鬼氣蔓延,無盡的黑氣猶如墨水一樣嘀嗒嘀嗒從身上落下,瞬間染黑了地面。</br>  "林原,你干什么,你快走,我已經很感謝你了,你對我們白狐的恩,我們下輩子再還,但真的夠了,你快走!"霜傲雨淚流滿面,仰頭看天,只有絕望和不甘。</br>  好好的一家子,今天盡數覆滅,白狐族將要在這座雪山上消失。</br>  "嘿嘿嘿……"</br>  我突然發出了一聲詭笑,把霜傲雨和白煙柔都嚇了一大跳。</br>  "你……你笑什么?"她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渾身打了個冷顫。</br>  "你可能搞錯了,我可沒有要幫你們的意思,都是一群畜生而已,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我只是純粹看他們不爽而已,鬼哭狼嚎的,吵死了,嘿嘿嘿……"</br>  我的笑聲很是尖銳,聲音也開始怪異了起來,身上的黑氣從墨水到化為了黑煙,源源不斷……</br>  白煙柔:"………"</br>  霜傲雨:"………"</br>  "呵呵,傻子,敢跟天對抗,真是個沒有腦子的傻子,你再怎么掙扎都是徒勞的,準備化為塵埃,成為這雪山的一部分吧!"閻三魔在三狼星,在老天爺的伙同下,蔑視一切,在他眼中,所有人都該跪在地上,對他雪狼族俯首稱臣,不然死路一條。</br>  嗖……</br>  一聲詭響,地上只留下了一道殘影和一灘黑色的黑水,我消失在原地。</br>  "什么?人呢?"閻三魔被嚇了一跳,他雖然不是這里最強的,但也是狼王,上千年的妖力,我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br>  猶如魔術,直接化為了空氣一樣,他一點都抓捕不到我的蹤跡。</br>  "天?哈哈哈哈,你看看你的天,還在嗎?"我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后,鼻子在他身上亂嗅著,"你血的味道,一定很好聞,暴戾的血液。"</br>  "什么……什么時候?"閻三魔再一次嚇了一大跳,他完全不知道我什么時候來到他身后的。</br>  "你小子,到底在胡言亂語什么?"閻三魔抬頭看天。</br>  可就在這一刻,他再一次愣住,身體比木頭還要僵,神情也在此刻凝固住了。</br>  "天……天呢?"閻三魔喃喃道。</br>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不見,黑色的鬼氣猶如一塊塊布,一堵堵墻,居然把整個天空給遮住了。</br>  天雷依然在瘋狂的咆哮著,可是黑色的鬼氣天雷也劈不散,而且越來越多,恐怖如麻的鬼氣還在上空形成了一張駭人的魔鬼笑臉。</br>  天,被遮住了!天雷也無法逾越。</br>  "天……天……被遮了……"閻三魔再一次喃喃道,好像太過震驚,語無倫次。</br>  終于,他醒了。</br>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閻三魔握起鐵拳,咆哮著一拳朝后背的我轟了過來。</br>  啪的一聲,我用一根手指頭就把他的拳頭給擋住了,無窮無盡的鬼氣淹沒了他的妖氣,使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身體發抖。</br>  "我是誰?哈哈哈哈……"</br>  "啊……"</br>  隨著一聲慘叫,我把閻三魔的一條手臂給卸了下來,將血淋在了自己的臉上,那血隨著消失,融入到我的皮膚里。</br>  "痛快……血的滋味,真是舒服!我終于又出來了,嘿嘿嘿……"</br>  噗噗的幾聲,六根黑色的翅膀跟小草一樣,從我的背上鉆了出來。</br>  "嘿嘿嘿……"</br>  我雙手下垂,猶如魔鬼,六根鬼氣形成的翅膀恐怖至極。</br>  我這哪還是人,簡直就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魔。</br>  閻三魔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他捂著滿是血的斷臂處嚇得屁滾尿流的,而空氣中,全是鬼氣,簡直已經是遮天避日。</br>  "孩兒們,殺了他,殺了他!"閻三魔嚇得哇哇大叫。</br>  "老爹!你敢碰我老爹!"三狼星生氣大吼,剛才那一股力量又來了。</br>  三個狼頭吐納出來的恐怖狼息,一個帶著雷霆的黑色息球,比剛才還大兩倍,那全是妖力和力量,感覺都可以把空氣碾得粉碎。</br>  轟……</br>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好像天空都要被炸裂了。</br>  我頭一歪,好像要掉在地上一樣,表情恐怖至極。</br>  "嘿嘿,你們也要來玩一下嗎?"</br>  轟……</br>  力量隨風而下,在我面前爆裂了開來。</br>  在這一秒鐘里,空氣都好像被扭曲了,能量傾斜而出……</br>  光芒萬丈,巨響掩蓋了所有一切,直至一股白煙升起。</br>  "林原!"一股凄厲的慘叫響徹云霄。</br>  "別過去,你救不了他,在這力量面前,我們都只是螞蟻而已。"白煙柔死死用嘴巴叼住了霜傲雨。</br>  "嘿嘿,不好玩,不痛不癢,還沒將臣的一半厲害。"</br>  閻三魔:"……"</br>  白煙柔:"……"</br>  霜傲雨:"……"</br>  三狼星:"……"</br>  "我好像……又變強了,果然每出來一次,就比之前厲害許多倍。"</br>  我沖天而起,席卷而上的白煙和霜雪,猶如一條強龍一樣環繞在我身邊。</br>  而我的速度,無人能察,只一秒不到,我就飛到了三狼星的頭上。</br>  拳頭凝結的鬼氣,無比強大,猶如黑光一樣,不停的速跑。</br>  轟……</br>  黑色的力量,跟一道光束一樣,直線而下。</br>  三顆狼頭顱的中間一顆,直接被打斷,脖頸上沖出一道血脈,跟血泉一樣沖擊而起,撒在我的身上。</br>  我抹了抹臉上的血,嘿嘿一笑,詭異至極,嘴巴永遠不動,聲音在身體某一處發出來。</br>  咚咚咚……</br>  狼頭顱掉在了地上,再也沒有生氣了。</br>  這一次是真死,老天爺也無力回天!</br>  "二弟……"</br>  "二哥……"</br>  死的是破軍,其他兩狼頓感不妙,紛紛尖叫一聲。</br>  撲通一下,閻三魔跪在了地上,兩眼無神喃喃道:"不可能,我的狼星怎么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br>  閻三魔再一次手張開,試圖跟剛才一樣,配合天之力復活破軍。</br>  他只有一只手,可妖力還是不容小覷,狂風亂舞,破軍的頭顱在地上滾著,而且想再一次升天。</br>  砰……</br>  一聲巨響,破軍的頭顱跟氣球一樣,被我踩個稀巴爛……</br>  腦汁撒了一地,跟血混在一起,極其殘忍,極其惡心。</br>  閻三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懼的看著我,而我不再理會他。</br>  "嘿嘿,點公雞點到誰……"</br>  "是你啦,哈哈……"我指著右邊的一顆頭顱詭異笑道。</br>  那顆頭顱打了個寒顫,整個身體都在發抖。</br>  那是七殺,他怕了,他終于怕了……</br>  可我,只有興奮,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br>  "你剛才說你是什么來著?天之子?再說一遍,說大聲一點!嘿嘿!好玩!"</br>  我頭一歪,露出了一個魔鬼一般的笑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