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張小曼身上的一切就好像一個謎一樣,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br> “哼,今晚她必須死,不然后患無窮!”女孩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狠狠的說道。</br> 她手往下一伸,一把短小的銅錢劍從衣袖中滑落了下來,她咬破手指頭將血抹在了銅錢劍上,頓時上面所有的銅錢都發出了血色的光芒。</br> “劍如我心,弒邪誅魔,去!”女孩雙指一揮,銅錢劍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飛了過去,直指張小曼眉心。</br> 張小曼急忙伸出手去抓銅錢劍,可她手剛觸碰到,就發出了巨大的火花,銅錢劍忽而變成了金色,所有的銅錢瞬間散開,三秒后又組變成了一條金色的靈蛇,跟劍柄結合后,如閃電般插進了張小曼的胸口。</br> “轟轟轟”,當銅錢劍插進張小曼胸口的時候,天上幾條閃電劈了下來,直擊她的天靈蓋,等閃電消失后,張小曼已經被劈得渾身焦黑,皮開肉綻,她身上流出的血,一半是黑的,一半是紅的,果然沒有完全變異成僵尸。</br> “邪魅惑亂,天誅地滅,借雷施法,蒼天可謝。”女孩口中不停念著咒語,銅錢劍不停的在顫抖著,好像要從張小曼的胸中破體而出。</br> “啊……”張小曼突然大吼一聲,然后身子一震,一股強大的陰風襲來,將周圍的屋頂全都掀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不見了。</br> 等我再次看見她的時候,地上已經多了一個坑,坑旁邊的水泥路也龜裂得不成樣,女孩則被張小曼緊緊掐住了脖子,并懸在了半空中,嘴角的血瘋狂流到了張小曼手上,張小曼的手頓時發出了“呲呲”的青煙,她下意識的縮了縮手,然后長長的獠牙快速咬向了女孩。</br> “幸虧我馬家的血治尸,不然今晚就要去見老祖宗了。”女孩側身一躲,避過了張小曼的撕咬,然后一個旋轉翻身,跳到了張小曼的肩膀上。</br> 她的手掌一翻,頓時多了一張黑符,然后將黑符狠狠的打在了張小曼的天靈蓋上。</br> 除了黃符,我還見過天一的金符,但黑符我卻是第一次見,據了解,黑符是特定的治尸符咒,唯馬家獨有,世間再無第二家會畫。</br> 黑符打到張小曼的天靈蓋后,馬上和銅錢劍發生了反應,銅錢劍在張小曼的胸口上化開,變成無數枚金色銅錢穿胸而過,張小曼馬上噴出了一口紅黑血,跪在了地上,頭向上仰著,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眼上的光在慢慢淡去。</br> “好機會,看我不把你的頭給扯下來。”女孩得意的冷笑一聲,然后一個大風車從張小曼身上翻了下來,她撿起了地上的趕尸鞭,然后鞭子閃電般朝張小曼脖子上揮去,只要鞭子綁住張小曼的脖子,以這個女孩的道行,她的腦袋肯定不保。</br> “且慢!”我撲了過去,抓住了女孩的趕尸鞭,“不準殺她。”</br> “為什么?”女孩皺了皺眉頭,疑惑的看著我。</br> “她還有救,不能殺她,我不想她死!”我大喊道。</br> “神經,這僵尸不死,以后必將生靈涂炭,你我都負責不起,趁這只小老虎沒長牙,我要盡快除掉他,你給老娘滾開。”女孩手一使勁,居然活生生的將我連人帶鞭揮到了墻上,我被撞得渾身骨頭都差點裂開了,手就跟千斤墜一樣,再也抬不起來,也無法用力。</br> 女孩收回鞭子后,狠狠瞪了我一眼,接著又繼續將鞭子揮向了張小曼,可她鞭子還沒揮出去,突然好像腰被人給抱住了,我抬頭一看,居然是滿口鮮血的胖子。</br> “臭婆娘,沒聽見我小哥說不準殺她,你是不是聾子?”胖子咬著牙,緊緊的抱著女孩,不讓她動彈。</br> “你們兩個傻子,都給傷成什么樣了,還不讓我殺她,腦子有問題,給我滾開,臭流氓。”女孩一手肘反打在了胖子的臉上,然后一掌劈在了他的頭頂上,胖子馬上兩眼一翻,沒了知覺,女孩將他狠狠踢開后,鞭子繼續揮向了張小曼。</br> 這次她的鞭子實實在在的纏在了張小曼的脖子上,她得意的冷哼一聲,接著用力一扯,想將張小曼腦袋給扯下來,可讓她失望的是,張小曼的脖子好像僵硬如鐵,她壓根就扯不動,就連脖子上的紅毛都沒掉一根。</br> “切,果然還是得用劍貫通她的天靈蓋。”女孩自言自語了一聲后,兩個跟斗跳翻了上去,她跳的很高,一下子就躍至了張小曼頭頂上空。</br> “收,回!”她手指一揮,銅錢劍馬上回到了她自己的手上,但張小曼依然動彈不得,好像受到了極其大的重創,臉上除了猙獰的表情,就是痛苦,她還沒完全變成僵尸,現在是半人半尸的狀態,一旦受到重創,一時之間難以回復。</br> 女孩摸出一張黑符,然后一揮,馬上噗嗤一聲燒了起來,她把黑符火往銅錢劍上一抹,然后大喝一聲:“破!”</br> “不要……”我想上前阻止,可身體實在是再也沒有半點力氣,骨頭也跟全部散掉了一樣,連爬都爬不動。</br> 那一刻,我瞬間連眼睛都不敢睜開,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看到張小曼死去,即使她已經變成了僵尸。</br> “馬琳,住手!”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馬上睜開了眼睛,看見天一手握住了女孩的銅錢劍,一臉冰冷的看著她,天一的旁邊還站著詩涵,哦不,應該是鬼娘。</br> 鬼娘看著張小曼的表情有些復雜,好像是高興,又好像是悲傷,是疑惑,又夾帶著一絲不可置信。</br> 她嘴巴突然動了動,喊出了一聲:“娘親?”</br> 我們三個人都同時奇怪的看向了她,就連天一眼中都帶著不解,她為什么要喊張小曼娘親?以張小曼的年齡,不可能是她母親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