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燕靠著自己化妝的技術,瞞過了劉家人自己已經死的事實,但這時候翠湖突然提出來要朱曉燕和二傻子擺喜酒結婚,說既然孩子都有了,那就明媒正娶接進來吧,也好光明正大的為劉家繼承香火。</br> 朱曉燕自然無所謂,反正只是走個過場,不過滑稽的是,結了婚后二傻子就可以算是真正讓親爹給戴上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了。</br> 后來發生的事情,我和詩言都知道了,朱曉燕也不在重復。</br> 聽完朱曉燕的話,詩言感嘆了一句,女子本柔,為母則剛,朱曉燕為了孩子,居然連生死都可以超越,真是讓人吃驚。</br> 我點了點頭,確實讓人吃驚,朱曉燕可不是跟尸變那些一樣,她的的確確死了,但還是跟活人一般,算是真正超越了生死。</br> 不過話又說回來,殺害朱曉燕的兇手應該就是翠湖了吧?</br> 詩言說這還用問,既然劉屠夫了解自己的傻兒子,那翠湖肯定更加了解,朱曉燕懷孕了,那肯定是劉屠夫的種,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就算朱曉燕懷的還是劉家孩子,她依然可以痛下殺手,將朱曉燕給弄死了。</br> 就在這時候,朱曉燕朝我們說道:“現在我不想追究誰是兇手,我只想讓孩子給生下來,我求求你們幫幫我?!?lt;/br> 我皺了皺眉頭,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說,你都已經死了,肚子里的孩子還能活著嗎?就算活著生下來,那也是陰生子,不知道有多邪門。</br> 陰生子就是死人生下來的孩子,這本來就是一件很邪門的事,母體都死了,胎兒肯定也不能活,怎么可能還會生下來呢?這光說出來都能讓人感到頭皮發麻。</br> 朱曉燕斬釘截鐵的點著頭說道:“活著,它還活著,我能感覺得到。”</br> “那你讓我摸一下肚子,我來感受一下,我出去你別跑。”詩言說著就走了出去,朱曉燕果然沒有跑,等詩言也來到窗外的時候,她將手放到了朱曉燕的肚子上,沒一會她突然就驚訝的抬頭看著我,我馬上就明白了,詩言應該也跟朱曉燕一樣,感覺到了胎兒的存在,莫非它真的還活著?</br> “我雖然跟活人一樣,還能跑能跳,但我知道,我呆不了多久了,如果我倒下,這個孩子肯定活不成,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們了?!敝鞎匝嗾f著就跪了下來,詩言怎么都扶不起她。</br> 詩言急忙看向了我,意思是要我幫她,可我能有什么辦法,總不能現在就把胎兒給拽出來吧?那胎兒看上去也就三個月左右,難道你還能早產七個月不成?我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br> “要不,咱們去找瞎子李吧?”詩言說道。</br> 突然朱曉燕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她好像很害怕瞎子李,死活不肯去。</br> 詩言安慰她不用怕,瞎子李這人雖然看上去有點死板,但他人其實很善良,只要誠心求他,應該會幫忙。</br> 我白了詩言一眼,說你第一次見他,你咋知道他善良?你們以前認識嗎?</br> 詩言撇了撇嘴,說你管我,一副你管不著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拽,這不禁讓我有些懷疑,那天在詩言房間里的李叔,可能就是瞎子李!不過想想又不太可能,我闖入房間那么快,他一個瞎子,怎么可能消失的那么快?</br> 唉,這事我一直都想不通,也不知道那晚的事是不是真的自己聽錯了。</br> 就在我心神不寧的時候,詩言已經勸服了朱曉燕答應跟她一起去找瞎子李,于是我們三個就趁著夜色,一起偷偷前往瞎子李的家。</br> 到了瞎子李家門前后,發現大門居然敞開著,這瞎子可真不上心,眼睛都沒了,還沒有一點安全意識,睡覺連門都不關,要是遭賊了怎么辦?</br> 就在我前腳剛踏進門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們來啦!”</br> 這聲音把我們三個都嚇了一跳,我打開手機手電筒往黑漆漆的屋里一照,發現瞎子李就坐在屋里的正中央,剛才發出聲音的就是他。</br> “我滴乖乖,差點嚇死老子了,你一個人大活人坐屋里頭不開燈,不怕給人嚇死呀?”</br> 瞎子李聽了我的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他一個瞎子還開燈,那不浪費電費嗎?</br> 我一想還真是,瞎子開燈不開燈也沒啥區別,不過我就有點納悶了,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你一個大活人不去睡覺,坐屋里頭干什么?</br> 瞎子李哼了一聲,然后答道:“等你們!”</br> “等我們?你知道我們會來?”朱曉燕和詩言也感到有些奇怪。</br> “嗯,算到了,所以坐著等你們來。”瞎子李說道。</br> 朱曉燕一聽瞎子李這么神,馬上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求瞎子李幫她。</br> 瞎子李長長嘆了一口氣:“真是作孽,本應這事我不該管,但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有緣,我只能盡力而為,他能不能活著出來,那就看她的造化了?!?lt;/br> 朱曉燕一聽瞎子李答應幫忙,一連磕了十個響頭,每一個都磕得地面砰砰作響,臉上滿是感激之情。</br> 瞎子急忙將她扶了起來:“女娃,這頭不該由你來磕,你也是可憐之人,而且為了孩子,居然能超越生死,我瞎子李佩服你,該磕頭的是劉屠夫一家子,所有的孽都是他們造出來的?!?lt;/br> “大師,我誰都不怪,怪就只怪我命苦,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不能讓他比我還命苦,還沒出生就死了,謝謝你能幫我?!敝鞎匝嗾f道。</br> “你這女娃真善良大度,唉,可惜了?!毕棺永钪睋u頭嘆氣。</br> 我說你別感嘆這些了,還不如抓緊時間看怎么把這孩子給安然無恙的弄出來,我看見朱曉燕身上的尸斑越來越多,而且脖子處都已經開始腐爛了,看樣子估計也扛不了多久。</br> 瞎子李說,如果是正常的胎兒,自然沒有什么辦法,就算是剖腹產也沒有這么早的,但朱曉燕肚子里的是陰生兒,所以可以讓它在肚子里生長的速度變快。</br> 我和詩言面面相覷,居然還有這種操作,連忙問怎么做?</br> “吃陰食。”瞎子李砸了砸拐杖說道。</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