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登了一下,又來了一群鬼,這到底是啥地方,怎么什么時期的鬼都有,還有傻子給他們弄去哪了?</br> 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胖和尚突然念叨著:“人傻心清,人死心靈,鬼善鬼欺,人惡鬼驚,善哉,善哉。”</br> 我撓了撓頭,有點不知所云,這胖和尚到底念叨的這些是啥意思?</br> 秦風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搭茬道:“說的好,看來大師修的是心道,這肉酒吃進去是臭的,但進你肚子肯定變香。”</br> “施主過獎了。”胖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br> “不,不,大師你當之無愧。”秦風夸獎道。</br> 我苦笑了一番,完全聽不懂這兩人在說啥,怎么秦風突然就捧起了這胖和尚的臭腳來了。</br> “客官,飯菜來了。”突然店小二跟鬼魅一樣竄了出來,手里捧著端盤,盤上盛著幾個肉菜,還有一瓶酒。</br> “客官慢用,后面還有幾個菜,一會就上。”店小二說完后,拐個彎就又不見了。</br> 胖和尚看見酒菜一臉的興奮,但他用筷子翻了一下,馬上臉色就暗沉了下來,他又聞了聞酒,整張臉都變得不好了,他將筷子一扔,好像要殺人。</br> 我問怎么了?飯菜不合胃口!還是酒不香?</br> 胖和尚說了一句得勒,期待了半天,這全是給死人吃的東西,他能不氣嗎?</br> 我苦笑了一下,說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嗎?難道你還期待鬼能給你整桌滿漢全席出來不成?</br> 我的安慰也沒用,胖和尚就是窩氣,他將筷子扔到了地上,踩了兩腳,筷子馬上就變成了兩根人的骨頭,把三個妹子嚇得一聲尖叫,把手上的筷子都扔得遠遠的。</br> 我說你佛門中人,要戒嗔怒,不然佛祖會怪罪的,這樣胖和尚才安下了心來打座念經,不再窩氣了。</br> 我們這幾個人摸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然后看著一桌子上的死人菜不敢吃,特別是胖和尚,那肚子叫得,就跟打戰一樣。</br> 張小曼實在受不了,她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就吃一根菜,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br> 說完就想用手去抓,但秦風卻溫柔的捏住了她的小手,然后對著她直搖頭:“這是頭發,不能吃!”</br> 聽到是頭發,張小曼的手就跟觸電一樣縮了回來,不敢再貪吃。</br> “哎,那不是之前那個女孩嗎?她怎么吃得狼吞虎咽的?難道不知道這是死人菜?”許晴突然驚訝的喊道。</br> 我們都朝著許晴指的方向看去,馬上就看到了梁舒婷和一個大概二十歲的男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她一邊喝著酒,一邊大口吃著肉,可把我們幾個饞哭了,不過最引起我注意的,還是梁舒婷旁邊的那個男人。</br> “胖和尚,你看梁舒婷旁邊那個男人是你說的地中堂嗎?”我問道。</br> 胖和尚睜大眼睛觀察了一會,才鄭重的點了點頭:“二十出頭,雙鬢發白,眼神高傲,表情輕蔑,是地中堂無誤。”</br> 還真是地中堂,可讓我見著活人了,之前他不現身,我還以為跟他無緣,沒想到又在這給遇上了。</br> 胖和尚叫我別去惹他,現在最好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話,搞不好我們就跟這些客棧的死人一樣。</br> 胖和尚低下了頭,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他說天地玄黃四大家族中,就數地中堂最特殊,他心狠手辣,恃才傲物,除了天一,他誰都看不起,誰都不留情,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得罪了他,那他肯定會讓你萬劫不復,聽說他的奇門遁甲,還傷過鬼將。</br> “鬼將?啥是鬼將?”我好奇的問道。</br> 胖和尚白了我一眼,說這個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混的?鬼將就是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和生死判官。</br> 我一聽苦笑了一下,這些所謂的鬼將都是傳說中的,有沒有還是一回事呢,再說了,他就算再厲害,也只是剛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能跟那種邪魅恐怖的“東西”抗衡,這不扯淡嗎?你怎么不說他把閻王爺的胡子拔了。</br> 胖和尚說我愛信不信,但這個地中堂不到萬不得已,還真的不要跟他為敵,不然小心吃不了兜著走。</br> 我點了點頭,說我打死都不惹他行了吧?和天一實力接近的人,估計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可沒有嫌命長,不過梁舒婷跟我鬧到這個份上,我和他交戰可能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就不知道是我的茅山鬼道厲害,還是他的奇門遁甲厲害。</br> 就在這時候,突然胖和尚打了個哈欠,然后喊了一句小二,說要住房。</br> 我一聽這可不得了,明知道這客棧不是活人來的,你他喵的居然還要住下來,這分明是沒事找事干。</br> 胖和尚說怕個毛,他戰無鬼已經又累又傷,還餓,如果再不休息一下的話,估計沒見到馬琳人就掛了。</br> 我和胖和尚說話間,突然小二在桌底下鉆了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他一臉詭笑的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br> 胖和尚二話不說就首先上了樓,而我們其他人隨后也跟了上去。</br> 樓上的房間幾乎都是空的,而且又破又舊,但卻很干凈,一走進去會聞到奇怪的味道,我到處找了一下,都沒有發現味道在哪里傳出來的,有點莫名其妙,甚至還有點滲人。</br> 找好房間后,我們男的一人一間房,其他三個女的因為害怕擠到了一起,各自回房后我就聞到了之前說的那個味道,但始終找不到味道的源頭,不知道其他人的房間是不是這樣。</br> 后來我也實在是又累又困了,眼皮好像有幾十斤一樣重,才躺下沒多久就睡得跟豬差不多。</br> 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窗戶有砰砰砰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敲窗,我一下子就驚醒了起來,然后馬上跑到窗邊。</br> 這時候我看見一個人趴在了窗戶上,那個人居然是馬琳。</br> 我靠,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急忙伸出了手,想將馬琳拉進來。</br> 可馬琳抓住我的手后,不但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反而將我往外拉,她的力量很大,我幾乎連抗拒的余地都沒有就被她從窗戶上拉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