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浮出水面后,八爪魚已經在白頭叔的幫助下把女尸扛上去了。</br> 可就在這時候,船上的白頭叔和八爪魚居然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王南抹了抹臉上的水滴,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他二話不說就拼命的爬上了船。</br> 等他上了船后,也發出了一聲驚呼,而且聲音比其他兩人還要大,因為八爪魚扛上來的并不是女尸,而是強子!那件婚紗之下的人正是消失的強子。</br> 王南用手去探了一下強子的呼吸,已經沒氣了,臉上蒼白如紙,死人一個無疑,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強子的頭發也變得跟女人一樣長,王南想用手去扯一下辨別下真假,但卻讓白頭叔給攔住了。</br> “別碰,這頭發不是他的,仔細看他頭皮。”白頭叔說道。</br> 王南睜大眼睛看向了強子的頭皮,他發現那些頭發并不是長在強子頭上的,而是鉆進強子頭皮里面的,就跟蟲子一樣,非常嚇人,強子的頭皮上還有密密麻麻的血絲布著。</br> 八爪魚蹲在了強子的身邊抱頭痛哭,白頭叔不停安慰著他,王南的心里卻被恐懼和好奇占滿了,具體什么情況只有他知道,強子回來后就跟他一起睡著了,船也沒動過,他是怎么游回到那里的?婚紗又為什么穿在了他的身上,王南越想越不對勁,整個身子都在顫抖。</br> 就在這時候,突然“啪”的一聲,白頭叔一巴掌拍在了王南的臉上,那一掌極其狠,把王南的嘴角都扇出了一道血絲,臉上也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但是多虧了這巴掌,王南才把身上的所有恐懼給驅除了,但他卻仍然心有余悸。</br> “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們倆如果安安分分的呆在岸邊,強子不可能會出事。”白頭叔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這事的端倪。</br> 本來王南打死都不會說的,但強子已經死了,這事兜下去也沒有意義,于是他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發生事情說了出來。</br> 王南剛剛說完,白頭叔就拿著煙筒往王南頭上砸,八爪魚急忙拉住了他,說你是不是想打死他?強子已經出事了,你也想打死一個才心安嗎?</br> 白頭叔瞪了王南一眼,這才把煙筒給放下了,王南嚇得一身冷汗,閉著嘴蹲在船上不敢再吱聲。</br> “老白,這事還真不能怪王南,都是強子自己犯的錯,那女尸這么邪門,他居然還敢打人家主意,他不死誰死,我也有鍋,我就不應該堅持撈這具尸體?!卑俗︳~抱著頭跪倒在強子的身邊痛哭著。</br> 王南這時候小心翼翼的搭了一句說,強子和他都碰了女尸,為什么強子死了,他沒事?</br> 白頭叔又瞪了王南一眼,嚇得他腦袋一縮,不敢再說話了。</br> “你個二愣子,強子下水撈尸的時候,就沒再上來過,他早就死了!”白頭叔突然對著王南罵道。</br> 王南聽了腳一軟,差點跪倒在了船上:“什么?他不是把女尸帶上來了嗎?那……那我看到的強子是什么?他……他不是還和女尸……”</br> “看個屁,女尸是上來了,但是她自己上來的,強子是什么玩意沒人知道,但他下水的時候就絕對沒有再上來?!卑最^叔摸了幾下強子的尸體斬釘截鐵說道。</br>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見到強子的,不可能……”王南喃喃自語著,人已經跟丟了魂似得,白頭叔見有點不對勁,又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人才醒了過來。</br> “老白,這事有點詭異,按理說王南昨晚應該也回不來了,可他居然沒事。”八爪魚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br> 白頭叔也點了點頭,說這事有點不是很明白,女尸肯定不是善茬,看強子的死狀如此詭異就知道了,死得慘只能說明兇,死得詭異那就叫邪門了。</br> 這時候白頭叔發現了強子的兩只手各自抓著什么東西,他使勁翻開了來看,發現是一張海報和照片,海報上是女尸,而照片居然是王南。</br> “不可能,怎么回事,明明這照片上是一個肥婆,是強子未過門的媳婦。”王南感到極度的不可思議,他把照片搶過來拼命撕著,但是卻怎么都撕不爛,用火燒也燒不著,最恐怖的是,照片居然慢慢變成了黑白,然后海報上的女尸不見了,但她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轉移,她轉移到了黑白照片上去了,變成了和王南的合照。</br> “得了,我終于看出了端倪,這女尸就是看上你小子了!”白頭叔說道。</br> 王南靠了一聲,說白頭叔你沒搞錯吧?女尸又不認識他,怎么會看上他呢?這么恐怖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瞎說?</br> 白頭叔白了王南一眼:“瞎說個屁,如果她不是看上你,昨晚你早沒命了,還能讓你當一晚的新郎,臭小子,你還得感謝她看上你?!?lt;/br> 白頭叔說得有模有樣的,把王南嚇得一哆嗦,他立馬跪在了地上懇求道:“白頭叔你救救我,我可不想娶一具女尸,我家只有我一個兒子,我也不能死,爺爺奶奶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呢?!?lt;/br> 這次王南開始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該來撈尸,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寧愿在家里種田也不要去撈尸。</br> “行啦,行啦,快起來,看你那窩囊樣。”白頭叔急忙將王南給扶了起來。</br> 白頭叔說,這尸再兇,她也是水尸,死在水里的尸體自己是跑不上來的,只要不撈她了,那就萬事大吉,再邪門也沒用。</br> 王南聽了覺得有道理,急忙去開船,越早離開這邪門的地方越好,盡管現在是白天他也感覺極其的滲人,黃河可真是個詭異的地方,凡是任何歷史悠久的地方都很邪門。</br> “不行,強子已經死了,那這尸就更加非撈不可,我不能讓強子白死。”八爪魚把王南拉了回來,不讓他去開船。</br> “八叔,你瘋啦?你不要命了嗎?”王南大聲喊道,這錢再重要,能重要的過命嗎?命沒了,錢能花嗎?</br> 八爪魚說他已經下定決心,不過他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如果白頭叔和王南不愿意的話,可以走。</br> 這時候白頭叔敲了敲煙筒,把煙灰倒了出來,他眼睛死死盯著強子的尸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會他才抬頭說道:“我同意繼續撈尸?!?lt;/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