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外有人,我馬上打了個激靈,蹲在地上的哈士奇也警惕站了起來,貌似門外真有人。</br>  “是我,天一!”突然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br>  我心里咯噔了一聲,是他!找了他這么久,居然一直都躲在自己家里,還以為他失蹤了。</br>  他現在過來是什么意思?難道發生我來了?正好,我要當面問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接我電話不殺妖僧就算了,居然還叫其他三個家族的人不要管,這算什么事?作為陰行的龍頭大哥,難道看著生靈涂炭也不管嗎?</br>  就在我準備推開門去找他理論的時候,玄音一把就將我給拽住了,然后對我搖著頭,示意我不可出去,然后將我往床底一塞,最后哈士奇也扔了進來。</br>  說也奇怪,這二哈不叫也不鬧,乖乖趴在床底吐著舌頭,難道真通人性?是不是純種的?</br>  “來了!”我躲起來后,玄音才吆喝了一聲,然后我就聽到了開門聲。</br>  天一沒有先進來,過了十幾秒我才聽到他問:“你屋里,有人?”</br>  玄音直接就否認道:“沒人啊,哪有人,這房間就我一個,怎么了?”</br>  天一說:“哦,沒什么,剛才我發現大門的鎖給人扭斷了,怕有人進來對你們不利,最近天家的人都在忙著辦理婚事,所以疏于防范。”</br>  我一聽,怪不得了,我就說天門哪這么容易就溜進來,原來人都去忙活婚事去了。</br>  玄音打了個哈哈,說是嗎?可她沒見有人,可能去別的地方了,叫天一趕緊派人搜查一下。</br>  天一說沒事就好,但他好像并不打算走,依然跟玄音在說著無關痛癢的話,貌似還有別的意思。</br>  我有些奇怪,這是天一嗎?平時他都是又冷話又少,現在這個,簡直就是話癆,而且居然還假裝關心玄音,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幾天不見這小子,他變了?除了這個,我隱約感覺他好像對玄音好像企圖。</br>  我現在趴在床底,只能看見天一兩只腳,又不敢動,以天一的本事,只要我發出一丁點聲響,肯定會被發現的。</br>  就在這時候,玄音突然說了一句:“你別這樣!”</br>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女人說這句話,八成是這男的動手動腳了。</br>  天一沒有說話,但明顯兩人在拉扯,突然砰的一聲,床響了一下,明顯有人被推到了這上面,差點沒把我震得耳聾,哈士奇倒淡定得很,一點都不慌。</br>  “請你出去,你別忘了,很快你就要結婚了!”玄音說道,聲音是在床這邊發出來的,而且地上玄音的腳不見了,果然是她被推倒了。</br>  天一終于再次說話了:“就因為結婚了,所以結婚前才要快樂一下,唉,婚后就要做一個稱職的丈夫了,現在我們玩玩不好嗎?”</br>  “滾!”玄音直接喊道,多余的字都不想再說。</br>  “哼,我就喜歡你這樣,越反抗我越熱血沸騰。”天一居然說出了這么恬不知恥的話,讓我有些驚訝。</br>  玄音威脅說:“你再這樣我叫了。”</br>  天一好像沒有什么所謂:“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管你,這里可是我家,天門!”</br>  天一說完后,就撲了上去,這時候又傳出了拉扯的聲音,好像玄音在拼命抵抗,陰陽繡發揮的作用時間很滿,而且對天一有沒有效還不知道,我不能再藏了,不然玄音要遭毒手。</br>  可就在我想鉆出來的時候,哈士奇卻咬住了我的衣服不讓我出去,我說你這只傻狗,你主人都被人欺負了,還不出去咬他丫的,你咬我干什么?</br>  哈士奇還是無動于衷,就是咬著我的衣服不讓我出去,它的咬合力好強,我居然拽不動它。</br>  就在我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天一慘叫了一聲彈了出去,然后憤怒的喊道:“陰陽刺青?”</br>  接著又說道:“黑蔓蜈蚣?”</br>  玄音冷笑了一聲:“這個刺青用的陰魂,可是被情敵用劇毒毒死的,五臟六腑都化成了膿水,死得相當慘烈,怨氣極大,我勸你還是趕緊去解毒好一點,天門應該有很多解毒的良藥。”</br>  天一憤怒的罵道:“臭婆娘,有兩手,不愧是玄家老大,等著,老子遲早一天把你弄到我被窩里面去,夠勁,哈哈!”天一一邊笑著,一邊離開了房間。</br>  玄音重新把門關上后,打了個響指,示意我們出來。</br>  哈士奇這時候也不再管我了,一下子就鉆了出去,我也跟著狗尾巴鉆出了床底。</br>  出來后,我看見玄音左胸口的衣服被撕掉了一塊布,而露出來的那一塊,剛剛好有一只黑色的蜈蚣紋身,這就是黑蔓蜈蚣?</br>  傳說,把五毒放在一個罐子里互相殘殺,七七四十九天后,如果剩下的那一只是蜈蚣,那這只蜈蚣就叫黑蔓蜈蚣,它的顏色是因為吞噬其他動物尸體從而導致毒性增加變成了黑色,活下來的蜈蚣劇毒無比,毒性可以說是天下無雙,令人畏懼。</br>  不過如果作為紋身的話,應該沒有多少人敢紋,特別是陰陽繡,鎮不住,皮膚會潰爛,久而久之,毒性攻心,會暴斃而亡。</br>  這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玄音手上的黑蔓蜈蚣突然顏色開始慢慢暗淡,最后消失不見了。</br>  “你,這……”我指著玄音身上的紋身說道。</br>  玄音摸了兩下,說這紋身就這樣,只能用一次,因為毒性已經散發,如果還留著,皮膚會潰爛,所以紋的時候就是用一次性染料,一旦功效發揮,就會自行消失。</br>  我“哦“了一聲,然后看向門那邊嘀咕道:“剛才那個,真是天一嗎?”</br>  玄音搖了搖頭,說她也不知道,無論從樣子,身高,聲音,都一模一樣,甚至天門的陰術也一樣,就是性格突然大變,和傳聞中的不太相似,其實玄音也沒有和天一多熟,只能從傳聞中了解這個天門的當家人。</br>  “不,他不是!天一不可能變成這樣的!”我跟玄音不同,我很了解他,可隨后我又有些心虛了,我真的了解天一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