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胖子不見后,我有些擔心,不過幸好這孫子沒幾分鐘就回來了,我問他去哪了,他甩了甩手,說去方便了,一邊說還一邊伸手要鬼黎的罐頭,鬼黎惡心的看著他,一臉的嫌棄:“你洗手沒?”</br>  胖子回道:“大哥,這荒山野嶺的,我拿什么洗手,你在逗我嗎?”</br>  我苦笑了一下,說這地方一切從簡,不要太在意細節,不過你剛才尿的時候,是迎風還是順風。</br>  胖子罵了一句,說當然是順風,迎風那不尿自己一臉了嗎?你當老子傻?</br>  我靠了一句,這家伙果然是傻子,怪不得一股尿臭味,這時候風全吹過來了,我和鬼黎都感覺一陣陣惡心,沒有心情在吃了,但胖子卻吃得津津有味。</br>  “小哥,我靠,快來救我,哪個孫子挖了個陷阱栽我,敢情將我當野豬了。”這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胖子的聲音,這一聲直接跟一道閃電一樣,直接把我電了起來,我渾身打了個激靈,鬼黎也是,跟見了鬼似得,和我同時站起來,同時后退了幾步,然后用極其怪異的眼神看著胖子。</br>  胖子回來了,為什么還能傳來胖子的聲音,這個是真的,還是真的胖子沒回來,這個是假的?</br>  胖子看了我們一眼,又看了外面一眼,他也一臉蒙圈:“這……該不會是鬧鬼了吧?我,我人不是在這嗎?怎么還有我的聲音傳來?難道我剛才尿個尿,把我自己尿死了?”</br>  我皺了皺眉頭,說先別管真假,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先走。</br>  胖子有些不樂意了,說他一個大活人在這里,難道我相信一個聲音,也不相信他一個大活人。</br>  我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他看,也不靠近他,這些日子經歷的怪事情多了去,更別說在這種邪門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必須留一個心眼。</br>  胖子很無奈,他只能苦笑了一下站起來走在前頭,求救聲還在繼續,我們循著聲音一直走,差不多幾分鐘后,在手機手電筒光芒的照射下,我看到了一個大坑,那個大坑差不多有兩米多高,坑底下有一個人,我照了一下,發現那人就是胖子,那這個……</br>  不知真假,我和鬼黎連忙縮開了,坑里面的胖子也看見了坑上面的胖子,他也很驚訝和詫異,兩人同時罵了一句娘,直接就互相開罵了,無非就是一些粗口,然后互相問候對方祖宗,是什么妖魔鬼怪,為什么要模仿自己。</br>  我和鬼黎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跑了兩個胖子出來,可真是邪門。</br>  那個坑下面的胖子忍不住了,直接就喊道:“小哥,先拉我上去,老子不懟死他,敢冒充我?膽生毛了吧?”</br>  鬼黎這時候找來了樹枝條想拉坑底下的胖子上來,但是卻被我及時拉住了。</br>  “不行,這坑明顯是用來抓捕動物野獸的,說不定有什么成精的玩意掉下去了,剛才看到胖子的模樣,然后化成那個樣子騙我們救它上來,不能亂救?!蔽覍砝栊÷曊f道。</br>  鬼黎明白的點了點頭,會意的將樹枝條扔了,坑下面的胖子見到這個舉動,有些不樂意了,問我這是什么意思?</br>  我沒有說話,現在兩個胖子的話我都不信,但我相信,要搞明白哪個是真的,只是時間問題,根本不難。</br>  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鬼黎不是在胖子的耳朵根旁扎了一下銀針嗎?現在應該有一個細小的針眼。</br>  鬼黎這才恍然大悟,說是哦,雖然針眼很小,但還是有的,而且會有點紅,一眼就能看出來。</br>  坑上面的胖子一聽,毫不猶豫的給我們看,我仔細的瞅了一眼,發現他的耳朵根旁真有一個細小的針眼。</br>  “這個是真的!”我說道。</br>  “別啊,我是真的,那針眼我應該也有。”說完坑下面的胖子也露給我們看。</br>  坑下面的胖子距離比較遠一點,我看得很費勁,但幸虧我視力好,依然能看見他的耳朵根旁有一個小針眼,和上面胖子的一模一樣,這真是見鬼了,怎么兩個胖子都有,難道兩個都是真的,靠,邪門!</br>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我說胖子中了蠱毒,大腿內側有一條半紫半紅的線,這個應該沒辦法模仿,如果真是變成胖子這個模樣而已,這事他不可能知道,有的那個鐵定是真的。</br>  坑上面胖子毫不猶豫,一下子就掀開褲腳,我清清楚楚的看見那條蠱毒的線了,這個應該就是真胖子,下面那個是假的,極有可能是什么成精玩意變的。</br>  可我萬萬沒想到,坑下面那個也掀開了褲腳,他也有,跟上面這個胖子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現在我徹底凌亂了,到底哪個是真,那個是假?</br>  鬼黎說這些東西如果知道,都可以刻意弄出來,不如問一下問題,胖子和我相處了那么久,肯定有什么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br>  我覺得鬼黎說的有道理,于是問了幾個問題,但兩個都能回答上來,絲毫不差,我靠,我這……</br>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兩個胖子,我現在根本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的,邪門,太邪門了,如果真有一個冒充,為什么跟真的胖子沒有區別?</br>  下面坑的那個胖子還是繼續罵著,他叫我拉他上去,兩人打了一架,就知道誰真誰假了,成王敗寇,假的贏了也可以當真的,他無怨無悔。</br>  坑上面的也不認輸,說來就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冒牌貨他一腳就能踹出真面目。</br>  不行,我依然不同意拉上來,在沒有清楚理解哪個真,哪個假的時候,我都不會做任何事,這兩個胖子不管如何像,肯定有一個是假的,可我該如何分辨?</br>  有了,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很不科學,但是我,應該可以判斷出,我了解胖子。</br>  我朝坑下面的胖子問道:“你出來是干什么的?怎么掉坑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