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見到我手上的破書后,皺了皺眉頭,說他怎么知道我手上是不是真的琴譜,叫我翻開幾頁看看。</br> 我也懶得再跟他較勁,直接翻了幾頁,他確定是琴譜后對其他兩個人使了一下眼色,他們點頭后,各自把鬼黎和魏舒婷放了下來,接著三人一起把兩女押到了我的面前。</br> “我數三,二,一,你把琴譜扔過來,別耍花樣,你沒有好果子吃的。”高個子說道。</br> 我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表示答應。</br> “三,二,一!”</br> 高個子喊完后,其余兩個人一推,把鬼黎和魏舒婷推向了我,而我也把手中的琴譜扔到了空中。</br> 我急忙伸手去接魏舒婷和鬼黎,而高個子則去接琴譜,這時候鬼黎突然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小心,他們有槍,這三個人是雇傭兵!”</br> 一般來說,雇傭兵年紀不會太小,也不會太高,二十五歲到三十歲左右最適合,但這三個人都是二十歲出頭,如果真是雇傭兵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從小就被培養成了雇傭兵,但這些從小被培養成雇傭兵的,不是孤兒就是被販賣的兒童。</br> 我有些奇怪,為什么雇傭兵會來這里?到底是誰雇他們來的?目的又是什么?國內雇傭兵比較少,有可能是國外來的,難道是……柳三變?極有可能!</br> 我知道他們有槍,但胖子不知道,他突然跳了起來跟高個子去搶琴譜,本來是高個子先跳,也比胖子有優勢,但是胖子卻在空中狠狠撞了他一下,高個子身子一歪,琴譜被胖子搶到了手。</br> 胖子落地后,滿心的歡喜,可是隨即就是三把槍指著他腦袋,他一下子就愣了。</br> “喜歡吃子彈嗎?”高個子冷冷的問道。</br> 胖子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架真是玩玩而已,現在動真格了,不過胖子也不傻,直接把琴譜伸到了山邊,如果琴譜給他們,這荒山野嶺的,我們都得挨靶子。</br> “別動,不然我就把琴譜扔下去,這荒山野嶺的,找十年你們也不一定找得到,指不定飛哪去了。”</br> 高個子很憤怒,眼睛睜得比牛都大,然后惡狠狠的說道:“槽你姥姥的,耍花樣是不是?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br> 胖子冷哼了一聲:“不信,有種往爺腦袋上崩,不崩你是我孫子!”</br> 高個子咽了咽口水,還真不敢崩,如果琴譜從這里落下去,再找基本上就是大海撈針了。</br> 我趁著這個時間將鬼黎和魏舒婷的繩子給解了,兩人松綁后,急忙活動著身體,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br> 現在情況對于我們來說也不差,他們雖然有槍,但是我們人安全回來了,琴譜也在我們手上,還真的就不怕他們。</br> 這時候我對鬼黎小聲說道:“你用毒搞定他們,有戲嗎?”</br> 鬼黎搖了搖頭,然后轉頭狠狠瞪著魏舒婷:“我的藥和毒都被她給倒了,還有藥箱,不然你以為她跑得了?”</br> “大姐,我早知道你沒了這些東西要追我九條街,我就不扔了。”</br> “叫我大姐?你比我還大,你個奸詐的老女人!”</br> “哎呦,你還較上勁了是吧?不就偷你個破琴嗎?跟更年期一樣拼命追,你神經病吧?”</br> “說我神經病?你個小偷,強盜,你老女人,沒人要!”</br> “哎呦,姥姥的,你個飛機場,平胸怪,敢說老娘……”</br> 這一人一嘴的,兩個女人差點就要打起來了,幸虧鬼黎沒了藥和毒,不然以她的脾氣,這架早就干到太平洋去了。</br> “別吵了,再吵一鍋熟,現在胖子正被三把槍指著,我們得想辦法對付眼前的敵人。”我急忙小聲勸解道,蘇梅婷也加入勸解大隊,她們這才停了下來,但還是一人哼了一聲。</br> 沒辦法了,事到如今,想要制服這三個帶槍的家伙,只能用陰陽術。</br> 如果用陰陽術的話,那他們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就算身手再好,在我面前也是渣,對付這些不會陰陽術的人,簡直就是跟玩似得。</br> 我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張鈔票,然后快速折成了一個人形,我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這上面,再加上咒語,一道黝黑的光閃過,人形鈔票馬上膨脹了起來,最后變成了一個三人多高的巨人。</br> 這招我以前用過,那晚林雪被一群流氓欺負的時候,我就用這個紙人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的,現在我的法力暴漲,這個紙人就不只嚇唬人這么簡單了。</br> 魏舒婷有些奇怪,說我什么時候偷學了她的扎紙人術,我有沒有功德心。</br> 我說偷學個屁,我這是紙人術,隨時都能用,比你那扎紙術可方便多了,只不過功能嘛,就差遠了,魏舒婷扎出來的人跟真人一模一樣,而我這個嘛……嘿嘿,就是個歪牙咧嘴的紙人罷了,不是一個檔次的,但她這術不方便,要提前扎好。</br> 那三個雇傭兵看見紙人后,嚇了一跳,急忙朝著紙人開槍。</br> 一陣“砰砰砰”的亂響后,紙人穿了無數個洞,但是也沒倒下,因為它本身就沒有生命的,全是我在控制著。</br> 等他們再想發槍的時候,紙人一拳揮了過去,紙人的拳頭比他們的腦袋都大,這一拳直接把他們手上的槍都掃飛了。</br> 他們仨不愧是雇傭兵,心里素質非常好,雖然有些害怕,但并不慫,人也很冷靜,槍被掃飛后,高個子不慌不忙的指著我說道:“我看是那小子在搞鬼,你穩住這玩意,我去收拾他。”</br> 說完后,一個打滾從紙人胯下滾過來到了我的面前,紙人很大,反應自然也慢,我不可能再控制紙人回頭抓他。</br> 高個子來到我面前后,直接一腿掃了過來,我后退了一下,躲過了他的攻擊,緊接著一記紅砂勾魂手朝著他抓了過去,沒有槍就好辦了!</br> 高個子不知道門道,居然敢跟我對剛,他一拳打在了我的紅砂勾魂手上,勢還沒退回去,突然人眼睛一翻就呆住了,面無表情,兩眼無神,跟白癡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