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緊我,別走丟了,這里漫山遍野都是妖,一旦走丟,就會被群妖撕成碎片。”靈蕓叮囑我們道,說著就開始往山下走,不過她很小心,手上拿著白劍,還時不時警惕的看著四周和茂密的樹木,因為現(xiàn)在有可能每一棵樹上都有妖。</br>  走了幾步后,我們發(fā)現(xiàn)地上有很多動物的尸體,應(yīng)該是剛死沒多久的,不過除了骨頭和皮毛,還有地上的一灘血,其他什么都沒有了。</br>  “看來這座山的妖也在互相捕食,適者生存,妖也一樣,為了提高妖力,它們也在互相殘殺。”靈蕓說道。</br>  從動物過度到妖的競爭,這座山變得越來越殘酷了,妖王就是妖王,不但妖氣多,還重,居然溢出來的妖氣讓整座山的動物都成精了,這得何等的妖力?</br>  如此恐怖的妖,到底是誰將他封印在鎖妖塔的?難道是傳說中的黃帝?可那時候還沒有鎖妖塔,看來事情有些復(fù)雜,不是憑猜測就能知道事情原委的。</br>  我們踩著惡心的動物尸體繼續(xù)前行,現(xiàn)在雖然是凌晨兩點多,但跟白天無異,趕路倒也沒有什么影響,就是妖氣沖天,漫山遍野都是妖氣,讓我們感到有點不自在,我們每個人神經(jīng)都是緊繃著的。</br>  就在這時候,突然我們聽到了幾聲慘叫,然后砰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掉在了樹上,但并沒有落下來,好像掛在樹上面了,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斷定是人,但現(xiàn)在不好說,因為現(xiàn)在動物都成精了,說不定是妖,但我們怎么著也得看看,不然的話,要真是人怎么辦?說不定還有救。</br>  雖然是從上面掉下來的,但是掛在了樹上,活下來的機會很大。</br>  “老板,我上去看看,靈蕓姐姐,你看著點他們。”詩言說道,她有了軒轅劍后,倒也不怕這里的妖。</br>  靈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注視著那棵樹,那棵樹又大又高,樹葉還茂密,到底有什么東西掛在上面還真不知道,但這對于詩言來說不算什么,她將軒轅劍背在背后,然后跟猴子一樣敏捷的爬了上去。</br>  過了一小會,突然聽見“砰砰“的幾聲,有三個人從樹上滾了下來,詩言緊跟隨后一躍而下。</br>  “蜀山弟子?”我驚呼了一聲。</br>  這三個都是蜀山弟子,身上有多處的劍傷,他們渾身是血,有兩個已經(jīng)斷氣了,還有一個奄奄一息,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br>  奇怪,為什么蜀山弟子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開始我以為是被妖襲擊了,或者蚩尤已經(jīng)出來,現(xiàn)在正在血洗蜀山,但看他們身上的劍傷我推翻了這些猜測,很明顯這是蜀山的劍術(shù)所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清木,你怎么啦?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靈蕓看見三個同門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扶起那個叫清木的弟子想幫他療傷,然后一邊問著事情的原委。</br>  可清木卻將靈蕓的手給輕輕推開了:“二師姐,不用浪費時間,我不行了,嘔……”說著又嘔出了兩口大血,他的臉色白得跟死人一樣,估計鬼黎來也無力回天,撐不了多久。</br>  “不會的,清木師弟,我肯定能救你的,對了,現(xiàn)在你別說話,我安心幫你療傷,事情等下再說。”靈蕓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br>  清木輕微的搖著頭,然后虛弱的說道:“不,二師姐,我不行了,快回去,救,救大家……”</br>  “救大家?蜀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靈蕓著急的問道。</br>  清木又吐出了一口血,然后握住了靈蕓的手用盡最后一口氣說道:“大……大師兄他……他叛變了,魔……魔劍……”</br>  清木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了一句話,沒說完腦袋一歪就死掉了。</br>  “清木,清木師弟……”靈蕓抱著他的腦袋痛哭,但是人已經(jīng)死了,再怎么傷心都沒用。</br>  大師兄叛變了?徐帆?清木最后一句說了魔劍,但是沒說完,難道跟魔劍有關(guān)。</br>  “喂,大兄弟,你把話說完再嗝屁行不行,這有頭無尾的。”胖子急忙喊道,但清木已經(jīng)斷氣了。</br>  詩言皺了皺眉頭:“他剛才說大師兄叛變了,莫非是徐帆他?”</br>  “不可能,大師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叛變,更不可能殺同門。”靈蕓激動的說道。</br>  這不好說,我雖然跟徐帆不熟,但徐帆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他心高氣傲,出招狠,而且眥睚必報,之前白淵雨傷了他的手臂,他就想要了白淵雨的命,這種人會叛變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平時隱藏太深了,別人不知道,又是大師兄,威望高又得人心。</br>  再說了,之前三師兄辰薄的跟班透露,靈蕓喜歡大師兄,要她相信大師兄叛變,基本不可能,除非事實擺在眼前,我也不敢說什么,不然她當我詆毀她的心上人就不好了,她本來對我的意見就大,不過我相信,死人是不會說謊的,只是我有些奇怪,蜀山比徐帆厲害的應(yīng)該還大有人在,不說蜀山幾個老頭,那些師傅輩的應(yīng)該都可以制服他,徐帆怎么敢叛變?</br>  “回蜀山吧!”我淡淡的說道,事情越來越不對勁,我不能再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怎么也要回去看一眼,就算我不回去,靈蕓也要回去。</br>  胖子一聽就急了,急忙說道:“小哥,咱們都下到這了,還回去干什么?蜀山內(nèi)斗是別人家事,咱們插手也不好。”</br>  “你們不用跟來,先下山吧,解決了我就下山找你們,放心,我們蜀山肯定會說話算話的,我靈蕓也是。”說完靈蕓就拿著白劍朝山上奔去。</br>  “不行,我也要跟過去看看,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而且不能讓靈蕓一個人回去,我怕她有危險。”我急忙說道,然后跟上靈蕓的背影,詩言也急忙跟上了我的腳步:“老板,等等我,我也去。”</br>  胖子氣得直跺腳,然后對著我罵道:“林原啊,林原,總有一天你得死女人手上。”</br>  說完也屁顛屁顛的跟著上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