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計算中心內(nèi)，全體人員就位。
    左邊是零所帶領(lǐng)的學生會，右邊則是夏綠蒂的獅心會，不屬于兩邊社團的自由人則坐在中間的最后排。
    更前面的位置被教授占據(jù)著，德棍三人組，還有西子月的賽諾伊導(dǎo)師，以及各個長相古稀但充滿學術(shù)氣息的老者。
    不過有一位除外，那人戴著黑色的面具，旁邊還有氧氣小推車。
    “那位是施耐德教授，執(zhí)行部負責人，主教科目是經(jīng)典案例分析。”格蕾爾說。
    “聽上去像是哈佛商學院的課程。”
    “名字雖然一樣，不過施耐德教授所講的案例可是很血腥暴力的。”
    “大概理解。”
    很快，昂熱校長也步入了這間計算機室，來到了最前臺。
    看樣子情況的確緊急，連校長也被迫從睡夢中被拉了起來。
    “開始吧，諾瑪。”昂熱說。
    “是，校長。”廣播里傳來聲音。
    巨型的屏幕亮起，畫面跳轉(zhuǎn)到了一片黑暗之中，一名面帶英氣的短發(fā)女性站在鏡頭前：“昂熱校長，施耐德部長，各位教授，卡塞爾的同學，執(zhí)行部的同僚，我此刻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去！二當家！”格蕾爾小聲驚呼。
    “二當家？”
    “我們洛朗家的副家主，克麗絲·洛朗，老佛爺?shù)挠H生妹妹，簡稱二當家。”
    “麗莎的親妹妹？”西子月打量著屏幕上的這個女人。
    確實和伊麗莎白很像，不過兩者的氣質(zhì)卻迥然不同。
    姐姐是雍容的長發(fā)女王，妹妹則是英武的短發(fā)女騎士，伊麗莎白以智慧把持家族大權(quán)，克麗絲則以利劍守護女王陛下。
    克麗絲說：“我們當前位于多瑙河以東的奧地利境內(nèi)，正在發(fā)掘匈奴王阿提拉的宮殿遺址，當前深度是地下二百二十多米，我們離成功只差一步，歷史的真相即將定下下結(jié)論，但不幸的是我們誤觸了機關(guān)，面臨生死之憂。”
    畫面跳轉(zhuǎn)，視野變得開闊，但依舊黑暗，黑暗之中有無數(shù)冰晶般的顆粒在發(fā)光。
    “這是......地下宮殿？”坐在最前排的曼施坦因教授驚詫道。
    昏暗的光線里，依稀可見一座威嚴的殿堂，鎏金蒙塵的臺階，被削去了上身銅獸倒在了角落，亭柱上盤繞著朱雀與蒼龍，總體風格介乎于中西之間。
    那些冰晶般閃爍的東西，還真就是冰塊......黑色的冰塊！
    “這是水元素被運用到逼近極致之后的現(xiàn)象，化成黑色的冰塊，很多人都誤以為水元素的結(jié)晶是藍色，其實它是黑色。”夏綠蒂開口而道。
    她的煉金術(shù)從守夜人副校長，當今時代最偉大的煉金術(shù)師，而作為徒弟的她無疑配得上資深煉金術(shù)士這個稱號。
    畫面繼續(xù)延伸，破碎的地板，攔腰截斷的衛(wèi)士雕像，斷裂的長廊，數(shù)不盡的雕花與鎏金，大理石與花崗巖，噴泉池與廟宇，這座宮殿越來越大，越來越高，機關(guān)也越來越復(fù)雜，一切無窮無盡，簡直.....就是一座沉入地底的城市！
    “相關(guān)的文件資料我已經(jīng)發(fā)送給了各位，剩余時間難以估計，請務(wù)必爭分奪秒。”克麗絲的語氣依舊平穩(wěn)，渾然沒有危機感，像是在做班會報告。
    心理素質(zhì)優(yōu)秀得像是資深飛行員，很多飛行員都像這樣，一邊平靜地向塔臺匯報情況，一邊平靜地看著飛機撞上懸崖，永遠堅信下一秒奇跡能發(fā)生。
    “這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君主，‘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宮殿嗎？”曼斯坦因用難以置信的聲音問。
    “沒錯，宮殿里有許多公元四世紀當五世紀之間游牧民族風格的藝術(shù)品，還有無數(shù)從中亞，乃至羅馬掠奪而來的寶藏，基本可以將這里確定為阿提拉的宮殿。”克麗絲點頭。
    這時昂熱開口問道：“這座宮殿原本是建在地上的，對嗎？”
    “沒錯，這座城市般的宮殿原本是建在地上的，它的地基用特殊的煉金矩陣制成，連通大地與山之王的心臟跳動，當大地與山之王死亡陷入沉睡后，它也就會自動沉入大地，不給敵人掠奪城內(nèi)寶物的機會。”
    “那么我們要尋覓的寶物，就在這座宮殿的最底層了嗎？”
    “我們已經(jīng)離它很近了，但是這次危機會延緩我們的進度，一旦我們成功，獲得的不僅是寶物，還有新的歷史真相，對于主教龍與隱秘史的校長您來說，也許后者更具吸引力。”克麗絲微笑了起來，格外清爽，像是鄰家的運動系女孩叼著面包出門。
    誰也看不出，她的生命已經(jīng)進入了倒計時。
    昂熱回以同樣的微笑：“那我可得重新準備一下我的教案了。”
    “開工吧，各位，四年前我們創(chuàng)造了奇跡，這次不妨再創(chuàng)造一次。”昂熱拍了拍手。
    所有人都拿出學生證，在卡槽上劃過，電腦開機，數(shù)十道“準備就緒”的聲音響起。
    猶如一場盛大的高達出擊，所有人都坐入了機艙中。
    西子月也劃開了電腦，輕柔溫和的女聲從電腦里傳出：“‘待定’級新生，西子月，很高興為您服務(wù)。”
    3D的少女浮現(xiàn)在了桌面上，一襲素白的長裙娓娓而下，整個人像是浮在了光粒子的海洋中。
    “你好，你就是諾瑪？”
    西子月也是后來才知道，諾瑪是這個學校的人工智能秘書，在幕后管理卡塞爾的方方面面。
    虧她以前還猜這人是個沒網(wǎng)就活不下去的女死宅……不過好像也沒差，同樣是沒網(wǎng)就活不下去。
    “我是EVA，諾瑪?shù)膽?zhàn)爭人格。”
    “你好，EVA。”
    相關(guān)的資料圖在西子月眼前展開，將這個地宮的景象更進一步展開，雕刻在瓶器上的花紋及其相關(guān)介紹，模仿北極星運行規(guī)律的穹頂軸承，繪制在走廊地板上的戰(zhàn)鷹與山海......
    幾乎上千張圖片，上百兆的文本解釋，還有音頻與視頻......西子月茫然了，像是手握木劍的小女孩仰望巨人，等級差為LV1與LV99999。
    西子月張望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大家都已經(jīng)全身心地在投入工作，格蕾爾見到二當家身陷危機，工作態(tài)度格外認真，不敢摸魚劃水。
    她一邊瀏覽圖片，一邊在紙上狂草般繪圖，一道道如機械表精密的筆觸在紙上走出，幾乎只用三分鐘就搗鼓出了一副大神級的機械作品。
    格蕾爾想了想，把這大神級的作品當廢紙扔了，繼續(xù)繪圖。
    獅心會那邊，夏綠蒂打開了煉金相關(guān)的文件夾，試圖用自己的煉金技能來破解謎題，整個獅心會的成員都為她跑前跑后，將寫滿了各種公式與符號的紙張遞交上來。
    學生會那邊主要研究過歷史資料庫，從過往的資料庫中尋求答案。
    教授臺上同樣也是一雙雙眉頭緊鎖，就連昂熱校長也露出了認真的神色，像是在與惡龍面對面。
    還有一些實在沒轍的同學，就干脆集中注意力，觀察疑似刻有龍文的圖片，試圖與其產(chǎn)生共鳴。
    橫跨近萬里的距離，卡塞爾的數(shù)據(jù)支援正源源不斷涌向那座位于奧地利地下數(shù)百米的地下宮殿。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干什么？”西子月忽然記起來還不知道要干嘛，搞得她與周圍格格不入。
    “就在幾十分鐘前，執(zhí)行部在多瑙河?xùn)|岸的遺跡考古出現(xiàn)了事故，打開最后一層地宮的大門后，封存在地宮中的活靈蘇醒了，將先頭部隊封鎖在了迷宮之中，用元素亂流壓迫他們的生存空間，預(yù)計他們的生存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遺跡考古……西子月記起來了，之前握手側(cè)寫伊麗莎白，說她是從考古現(xiàn)場過來的，很有可能這位二當家就與她同行。
    冥冥之中，有什么伏筆一樣的東西串成了線。
    “我們的任務(wù)是解開迷宮地圖，你可以提交一切你所觀察到的線索。”
    地圖......果然是地圖......
    西子月下意識握緊了發(fā)燙的手心。
    EVA繼續(xù)說：“你知道匈奴王阿提拉嗎？”
    “知道，歷史上說他是給予了羅馬致命一擊的人，外號是上帝之鞭。”西子月有些詫異，這人工智能還帶主動問問題的？
    “但在秘黨的歷史中，阿提拉還有另一層身份，四大君主之一，大地與山之王，阿提拉的傳記是本校的鎮(zhèn)校之史，也是昂熱校長最愛津津樂道的故事，因為這次危機過于巨大，如果不是許多人力挽狂瀾，那么龍族文明將會在公元453年復(fù)興，并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里統(tǒng)治全世界，重新將人類變成它們的奴隸。”
    如果是在平時，她聽到這樣的描述只會不明覺厲，但經(jīng)過這幾天的卡塞爾生活，尤其是在路鳴澤的夢境中看過了黑王被處死的那一幕......
    西子月打了個寒戰(zhàn)，遙遙地感受到了龍族治下的兇殘與暴戾。
    “還能透露一下上次青銅之宮開啟的具體過程嗎？”西子月問。
    “2009年5月7日，執(zhí)行部A級專員葉勝與酒德亞紀在教授龍德施泰德的帶領(lǐng)下，搭乘摩尼亞赫號，前往長江流域，在水中開啟諾頓的宮殿，青銅城。”
    “那次也和現(xiàn)在一樣，召集了所有人遠程支援？”西子月問。
    “沒錯，執(zhí)行任務(wù)過程中，專員誤觸機關(guān)，青銅城蘇醒，我們必須解開它的運轉(zhuǎn)邏輯，才能救出那倆位專員。”
    “當時是怎么解開地圖的？”
    “由大一A級新生零解答成功。”EVA回答。
    “她是怎么辦到的？”西子月一愣。
    “她查詢過往資料庫，再通過血統(tǒng)與青銅城的龍文產(chǎn)生共鳴，最后再上一點運氣與猜想，她畫出了大致的逃生路線，成功指導(dǎo)倆位專員逃脫。”
    “了解了。”西子月若有所思地點頭。
    一個深深的呼吸后，西子月將手放在了鍵盤上，隨時都要準備打字。
    “是否需要配置界面？我可以幫你配置成習慣的界面。”EVA貼心問候。
    “就幫我......配置成《星際爭霸Ⅰ》的界面吧，我聽說2009年，Ⅱ還沒上線。”西子月點頭。
    “《星際爭霸Ⅰ》是嗎？好的，已經(jīng)為您配置成功。”EVA的執(zhí)行效率很高，“如今像你這樣喜歡玩這款經(jīng)典RTS游戲的女孩已經(jīng)是稀有動物了，把這個愛好亮出來，會有很多男孩子追你吧？”
    西子月?lián)u了搖頭：“不，我沒玩過《星際爭霸Ⅰ》，我喜歡玩的是《帝國時代Ⅱ》，也是款老爺爺游戲。”
    雖然《帝國時代Ⅱ》比《星際爭霸Ⅰ》晚發(fā)行兩年，但它的目標群體卻比《星際爭霸Ⅰ》年長了許多，都是一群大叔在玩......還有大媽。
    自打西子月記事以來，就經(jīng)常能看到老母和老爹搶著電腦玩《帝國時代Ⅱ》，偶爾打嗨了還要進網(wǎng)吧連坐，算是互聯(lián)網(wǎng)遠古時期的電競俠侶。
    而當父母外出后，西子月也就趁機坐上了電腦，點開這倆人經(jīng)常玩的帝國時代Ⅱ，在上面胡亂操作了起來。
    當聽到這倆人回來的掏鑰匙聲時，西子月就機敏地摁下電源，一個空翻躺回床上，假裝自己一直在睡。
    令人懷念的童年，回不去的舊時光。
    星際爭霸Ⅰ的頁面配置完畢，西子月敲下回車鍵，B開頭的單詞已經(jīng)打出。
    Blacksheep......
    在她手指活動起來的一刻，側(cè)寫的旋渦也上下翻涌了起來，像是兩道逆向的水流。
    路明非，就坐在她的前排，小心翼翼地打字，將這串黑羊之墻的密碼輸在電腦中，界面同樣也是星際爭霸。
    果然，當時的地圖是路明非破解的，用這串魔鬼般的密碼……或者說是鑰匙！
    Wall!
    最后一個字母敲出，黑羊之墻輸入完畢！
    西子月敲下了提交鍵位！
    “受到你提交的解讀結(jié)果，謝謝你西子月。”EVA說。
    大屏幕開始驟然變動，一個瞬息的閃滅之后，精密的地圖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像是蛛網(wǎng)撐了起來。
    “有人解開了地圖！”
    “奇跡再次發(fā)生了！”
    教授組的前排傳來了歡呼聲。
    看著自己解答的成果，西子月呆立了片刻。
    路鳴澤的許諾成真了，路明非的專屬作弊言靈她也的確能用。
    她真的就像不守規(guī)矩的黑山羊一樣，跳出了規(guī)則束縛的羊圈。
    很快，歡呼便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扭頭看向了西子月，一旁的格蕾爾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嗯？”西子月被這么盯地有些社恐，偏偏這群人還格外安靜，一言不發(fā)。
    這時她注意到了，屏幕的右下角標注著“西子月解讀”。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是她解讀出來的了。
    這……有點超出她的預(yù)期。
    還是那句話，她真的只想低調(diào)點辦事，但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舞臺，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她推到聚光燈下。
    “大家，咳咳......”西子月故作淡定地想要說點什么，比如大家都洗洗睡，散了吧。
    當然這話也就在心里滾一圈，不可能說出來的。
    廣播里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聽說解開地圖謎題的，是我的小西子月？”
    西子月驚疑抬頭。
    這居然是伊麗莎白的聲音。
    說來也對，副家主在前線遭受圍困，作為正家主+親姐姐的她在后方肯定急壞了。
    “對，是我。”西子月點頭，被伊麗莎白問話，她下意識就答應(yīng)了。
    “謝謝你，你又再次拯救了許多人，可惜我不能在公眾面前露頭，不然我肯定會馬不停蹄趕回去，親手為你戴上勛章。”伊麗莎白的聲音一如既往富有磁性。
    西子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話說，這么一來，她與伊麗莎白的關(guān)系好像就公之于眾了。
    解圖英雄，校董蜜友，感覺這些標題掛在守夜人論壇上又能激起數(shù)千層的浪花......不，簡直海嘯！
    特工生涯正在與她漸行漸遠，莫非以后自己真的要當那種一邊在廣告牌上瀟灑，一邊明目張膽收集情報的那種特工？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西子月，關(guān)于你3E考試的成績.......恭喜你，被評為S級，大家鼓掌。”
    嗯？
    S級？
    這玩意真評上了？
    西子月持續(xù)發(fā)呆，這接二連三的榮耀像是一個又一個10t的小鐵鐓，被砸一下叫幸福，被砸兩下叫狂喜，被砸第三下就只有發(fā)懵……可能是在做夢吧。
    稀疏的掌聲從廣播里傳來，全場就伊麗莎白一個人在鼓掌。
    其余的人都陷入了懵逼狀態(tài)，昂熱校長也久久不言，或者說是眼神玩味。
    第二個鼓掌的是零，在她的帶頭下整個學生會開始鼓掌，最后擴展到所有人。
    掌聲包圍了西子月，不論是鼓掌者，還是被鼓掌者事實上都一臉懵逼。
    許久后，夏綠蒂才最先反應(yīng)過來：“S......S級？”
    “臥槽！S級！”許多人都驚呼了起來。
    他們鼓掌了好半天，才驚呼。
    ......
    ......
    夜深人靜，昂熱獨自留在圖書館里，靠在一張椅子上，喝著一杯清淡的馬天尼，像是玩味著什么。
    他面前的屏幕亮起，伊麗莎白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抱歉，昂熱，我來遲了。”伊麗莎白從容微笑。
    “很高興麗莎你能為學院發(fā)掘如此優(yōu)秀的人材，要是每個校董都像麗莎你這樣聰慧又漂亮，我們的事業(yè)可就往前邁一大步了。”昂熱轉(zhuǎn)動著酒杯說，杯中的冰塊起浮碰撞。
    “哪里哪里，這是我作為校董的分內(nèi)之事，別忘了我多少也和您一樣，算是個教育家呀，更何況這是西子月同學個人的努力，我只是把她引進門而已。”伊麗莎白笑著擺手。
    “我能理解家長對孩子的自信與看好，可就你對西子月的自信程度而言，我不禁懷疑她真就是你親生的。”昂熱翹動著椅子說。
    他從旁邊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畫冊，那是3E考試中用到的試卷。
    上面寫著西子月的名字。
    “已經(jīng)三十年沒有這樣血統(tǒng)優(yōu)秀的學生了，上一個S級已經(jīng)在大二下學期吞槍自殺了。”昂熱端詳著這份試卷。
    “八道題全對，西子月的確是當之無愧的S級。”昂熱說。
    “太好了，我還一直擔憂我是不是自信過頭了，否則到時候可就尷尬了。”伊麗莎白如釋重負地撫摸著胸口。
    幾個小時前，伊麗莎白當眾宣布西子月為S級時，她并不知道這次3E考試的具體結(jié)果。
    但她對西子月的自信，以及女人敏銳的預(yù)感告訴她......西子月就是S級。
    “西子月的血脈傳承至陳家，持有那個家族的兩大王牌，側(cè)寫與鑰匙，這兩樣天賦單論其中一樣，都是珍貴無比的，更何況兩樣都有，這就是我看好她被評為的原因。”伊麗莎白說。
    昂熱也點頭：“是啊，這是個謎團一樣的家族……正如我們所知，龍族血統(tǒng)的特性之一就是自主變異，所以才會造就外貌各異的龍類，比如‘龍生九子’，混血種家族似乎也繼承了這個變異性。”
    伊麗莎白迅速接話：“比如我們洛朗家族曾以美貌聞名于歐洲，我們家族的女性衰落速度是正常情況的1/3......比如貝奧武夫家族，他們能直接飲用龍血......還比如加圖索家族，他們?nèi)盒情W爍，天才輩出......但這些都能用龍族學或科學解釋，唯獨陳家的側(cè)寫與鑰匙，我們難以理解。”
    “我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西子月到底算作哪邊的人，是算陳家，還是算洛朗家呢？”昂熱漫不經(jīng)心地說，無論是哪邊，對他影響都不大。
    昂熱如果要做決策，也就加圖索家能有點干預(yù)力，其余家族的建議很難影響到他。
    “都不是，她是我這邊的。”伊麗莎白理所應(yīng)當?shù)馈?br/>     “不是洛朗家，而是只站在你伊麗莎白一個人身邊的嗎？”
    “她是個很敏感又很感性的孩子，比起政治勢力上的站隊，她更傾向于感情，我與她感情深厚，她就自然幫我......我是她的朋友。”
    昂熱聳肩一笑：想不到朋友這個詞，能從我們這群政治家的口中聽到。”
    “不不不，您是軍人，我才是政治家。”伊麗莎白笑著挪諭自己。
    “我是軍人，但也掌握行政大權(quán)......關(guān)于你這位朋友，有什么需要我照顧的地方嗎？”
    “盡可能將重要的任務(wù)指派給她，讓她以戰(zhàn)場為礫石磨練自己。”
    “讓一個漂亮美麗的小女孩上戰(zhàn)場，你就不覺得你這個朋友當?shù)糜悬c狠心嗎？”
    “西子月的美是刀鋒，刀鋒的美只在切開敵人身體的一刻，才能展現(xiàn)到淋漓盡致......再見，我這里還有事要處理。”伊麗莎白說。
    屏幕關(guān)閉，昂熱在黑暗里獨自思考了一會——
    屏幕又亮了起來，這次是另一個通話請求接入了進來。
    通話請求者：狄克推多。
    看見這個名字，昂熱笑了笑。
    “愷撒啊，自從你畢業(yè)以來，這是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吧。”
    “有緊急情況？需要學院調(diào)派學生？”昂熱皺眉。
    聽完對方的報告后，昂熱了然：“確實是很緊急的情況，我這邊同意了，你就是這次任務(wù)的指揮官。”
    昂熱又提醒：“除了你指定要求的人選名單外，我這邊也會為你推薦一位學生，希望你能好好鍛煉她。”
    電話掛斷后，他無奈攤手。
    “天降大任于斯人，命運的齒輪，往往說動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