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傾準(zhǔn)時過來給言墨白做治療。
“今天感覺怎么樣?頭還疼么?”顧傾抬起言墨白的頭,邊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傷,邊問。
“不疼。”言墨白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這不是廢話么?
這腦袋這點(diǎn)兒傷,都養(yǎng)了那么多天了,還能疼么?況且這大老爺們兒的,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兒傷都能把他疼得咧咧的,那他去死了算了!
言墨白覺得顧傾問這話有點(diǎn)兒傷他自尊,所以回答完了,還朝顧傾嗤了一聲,外加一個極其鄙視的眼神。
這么殺傷力的眼神,顧傾當(dāng)然接收到了,他默不作聲的用手按在言墨白后腦的傷口處,食指和中指緊貼,同時施力。
言墨白痛得悶哼一聲,怒瞪顧傾,咬著牙說:“我哪里得罪你了?”
顧傾看著言墨白臉上的怒意,他只是淡淡的笑,說:“這個是常規(guī)檢查,看看淤血清除了沒有,要是沒有清除的話,還得繼續(xù)治療,直到清除干凈為止,不然要是留下什么后遺癥那就糟糕了。”
說完挑著眉看向言墨白,清亮的眼眸中流溢出來的笑讓言墨白恨不得揮一拳過去。
剛剛他還非常堅定的說不疼,沒一會兒就疼得嗷嗷叫,還跟顧傾抱怨,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你這樣按能看得到什么?不是要用儀器檢查么?”言墨白橫了顧傾一眼,語氣非常不好。
想著剛剛后腦被他猛的按了那么一下,跟鈍刀戳了一下似的,悶疼!就算是個純爺們兒也不帶被人這么指著軟肋戳還不吭聲的吧?
“我現(xiàn)在只是簡單的做一下檢查,當(dāng)然之后還會用儀器仔細(xì)檢查才行的。”顧傾一本正經(jīng)的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睨著躺在床上齜牙惱怒的言墨白,語氣也是淡淡的。
他這個表情,倒是顯得言墨白無理取鬧了。
媤慕一直陪在床邊,言墨白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放,瞪了兩眼顧傾后,又將媤慕的手放在他手里捏。
言墨白調(diào)戲老婆的時候,一直都無視其他人的存在的。他摸著媤慕手的動作又極其挑逗,讓媤慕臉紅得不行,直皺著眉頭瞪言墨白,警告他收斂一些。
“老婆,你是不是也覺得老二有些過份了?”言墨白輕捏了一下媤慕的手,問媤慕。那語氣像是小孩子被別人欺負(fù)了,然后跟自己的爸媽告狀一樣的。
顧傾一聽言墨白對他的稱呼,只后悔剛剛下手太輕了。他冷冷眼神瞟向言墨白,表情非常認(rèn)真:“從剛剛的檢查來看,你頭部的淤血還沒有清除,還需要繼續(xù)治療。不過用儀器治療的話,效果不太大了,我等會兒給你扎針吧!”
言墨白聽到扎針兩個字差點(diǎn)從床上跳起來,“不扎!”
“老公,要聽話!顧少是醫(yī)生,他說什么我們就按照他說的做,都是為你好!”媤慕連忙起身按住言墨白,放柔著聲音勸他:“扎針就扎針吧,你不是一點(diǎn)兒也不怕疼的么?扎個針也沒有什么的是吧?等將淤血清除干凈后,說不定之前的記憶也能恢復(fù)了,那多好啊!”
媤慕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言墨白的手臂上輕輕的拍著,那動作就跟哄兒子言譽(yù)一樣的。
言墨白嘴角抽了抽,不過他很享受。
可是聽到媤慕的話,他又淡定不了了。
他是不怕痛,可不代表他是受虐狂,專門送上門讓人虐啊!況且顧傾絕對是故意的!
“我現(xiàn)在就恢復(fù)了!不需要扎針!”言墨白氣呼呼的瞪了顧傾一眼,目光和語氣一樣的堅定。
“我是說以前丟失的”媤慕耐心的勸。
“以前的”也恢復(fù)了!
言墨白差點(diǎn)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才猛然想到什么,那話就生生的被他卡在喉嚨里。
在顧傾似笑非笑的眼神下,言墨白輕咳了一聲,頓了頓,才說:“以前那些都是過去式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反正我們也在一起了,就算是想起來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媤慕狐疑的盯著言墨白看,反問道:“是么?那你之前又一直急著讓我恢復(fù)記憶?”
言墨白這次受傷醒來后,媤慕感覺他有些不對勁,可是具體哪里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那是之前,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別總老提它。人要向前看!”言墨白緊緊握住媤慕的手,用力一拉,將她往他懷里帶。
媤慕被他大力的一帶,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的摔到床上趴在他胸前。
“喂!”媤慕的額頭撞上言墨白的下巴,想到他頭上有傷,嚇得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掙扎著要爬起來。
不顧自己額頭的疼痛,更加顧不得旁邊圍觀的幾個人,媤慕嚇得一臉慘白,大聲的朝言墨白吼道:“腦袋上還有傷呢,你就不能規(guī)矩一點(diǎn)兒?要是撞到傷惡化了,我看你怎么辦!”
言墨白雖說是十足的妻奴,對媤慕是服服帖帖的,可是媤慕在人前從來就沒有吼過言墨白一次,給足了他面子,滿足他大男人強(qiáng)勢霸道的欲望。
現(xiàn)在被媤慕吼這么一下,圍觀的幾個人跟言墨白一樣,都有些懵了。
雷傲和任品身上還包扎著紗布,手術(shù)完臥床了一天,就不愿意呆在床上了,整天跑來言墨白的病房里玩。每次姚瑤和清晨帶了好吃的,都被他們倆蹭去一大半。
此時看到媤慕發(fā)飆怒吼言墨白的場面,把他們兩個都給驚呆了。
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便忍不住的大笑:“三哥啊哈哈哈哈”
言墨白懵了一會兒,也回神過來了,狠狠的瞪著沙發(fā)上笑得東倒西歪像白癡一樣的倆人,扭過頭來看向身邊的媤慕時,臉上被溫柔覆蓋,連帶著聲音也是溫柔的,“老婆我錯了!”
媤慕每次都擔(dān)心自己會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害怕他像電視里小說中的那些坑爹情節(jié)一樣,突然一下就掛掉了。可是他自己卻偏偏這么大意,不讓人省心,怎么叫他不生氣?
可是看著他滿臉委屈,聲音低哀的認(rèn)錯,她即便是有多大的怒火,也生氣不起來。
媤慕對上他的眼,忍不住難受的偏頭不再看他,說:“我去給你熱粥。”
早上清晨熬了營養(yǎng)粥過來,言墨白早餐吃了一點(diǎn)兒,留著一些中午的時候吃,這會兒大概他也餓了,媤慕便借口去給他熱粥。
言墨白拉住媤慕的手不放,聲音有些低,“我現(xiàn)在不餓。”
他不知道媤慕為什么每次都那么小心翼翼的,就算是已經(jīng)休養(yǎng)了那么多天了,她仍然不太敢碰他。
他又不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這么一點(diǎn)兒傷弄得多嚴(yán)重似的。
“你早上才吃那么一點(diǎn)兒,怎么會不餓?”媤慕拽了拽,想掙開他的手,可是言墨白的手勁兒比較大,媤慕也不敢太過用力,便只能由著他拉著。
“那我等會兒吃你喂我”言墨白偷偷的看了媤慕一眼,在看到他眼圈紅了的時候,心也驟然一緊。
“既然三哥不餓,那就給我們吃了吧!”雷傲和任品很有兄弟愛的要幫忙分擔(dān)食物。反正他也不餓,可別糟蹋糧食!
“你們兩個!”言墨白惱怒的橫了雷傲和任品一眼,抬起下頜指向門口,語氣冷冷的說:“滾出去!”
“三哥”雷傲和任品立刻撲到床邊來,一個拉著言墨白的手臂,一個抱著言墨白的大腿,“冷靜!冷靜!千萬不激動啊,你一激動就會影響到腦子,要是一個不小心,這記憶就全丟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言墨白臉一陣紅一陣白,極為頭痛的看向媤慕。
“我去給你們熱飯,清晨和姚瑤都帶了不少吃的過來。”媤慕看也不看言墨白一眼,伸手將言墨白的手扒開,轉(zhuǎn)身就走出去了。
高級病房的廚房在客廳外面,媤慕剛剛走出病房,雷傲抱著受傷的左手顛顛的跟在后面將門關(guān)上。
房間里頓時就只剩下他們兄弟四人。
言墨白無奈的長嘆一口氣,躺在床上看著站在床邊的三個人,捏了捏眉心,問:“說吧,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言墨白不是傻子。顧傾不會無緣無故這么整他,又是按他的傷口,又是準(zhǔn)備給他扎針的,還有雷傲和任品,這兩人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做,整天跑過來他這里上竄下跳的;現(xiàn)在還兄弟三個聯(lián)手讓他在老婆面前落面子。
“不想怎么樣。之前你答應(yīng)我們的東西呢?我們一樣兒都還沒有拿到手呢!”雷傲吊著手臂在床邊抖腿,像個小流氓一樣的。
“就為這個?”言墨白都被氣笑了,拿起床上的枕頭砸過去:“我答應(yīng)給你們的,就不會反悔!”
雷傲單手接住撲面而來的枕頭,任品嘿嘿的湊了過來,說:“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覺得禮太輕了對了,上次那艘游艇也一起給我吧,我準(zhǔn)備去南海那邊玩兒。”
“想都別想!”言墨白伸出長腿來將湊到身前得意忘形的任品給一腳踹了出去。任品身上的傷比較重,承受了言墨白的這一腳,差點(diǎn)吐血。
“那你呢?”言墨白偏頭望向一邊抱著手臂默不作聲,嘴角一直似笑非笑的的顧傾,不耐煩的問。
這些人一個個都當(dāng)他是什么啊?之前都敲詐他的還不夠,現(xiàn)在得寸進(jìn)尺了?
兄弟是這么當(dāng)?shù)拿矗?br/>
“我就不問你要別的了,上次那直升機(jī)記得給我就行。”顧傾好整以暇的開口,淡淡的笑了一下,接著說:“如果你非要給的話,那就給我置辦一套別墅吧,就你們言家附近的,登記在我家楚棋名下。到時候我們過去住了,時不時還能過去你家蹭飯什么的,比較方便。”
顧傾說完,雷傲和任品兩人也齊齊大喊著:“我們也要!三哥,你最有錢了,兩棟別墅對你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是吧?”
言墨白瞬間覺得腦袋突突的疼,像被好幾支沖鋒槍對著他“突突”的開槍一樣。
“哈!”言墨白雙手輕輕的枕在后腦,笑看著床邊的三人,“你們?nèi)晃恚隙ú皇俏业男值堋N覒{什么要給你們啊?”
雖然他錢多得花不完,可是憑什么要這么被他們坑啊?他們的錢也不必他少吧?
“三哥要是不愿意給的話,那就算了。”雷傲癟了癟嘴,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那我現(xiàn)在就出去跟三嫂說你恢復(fù)記憶了。”
說完就立刻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滾回來!”言墨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朝著雷傲大吼道。
這三個混蛋怎么知道自己恢復(fù)了以前的記憶的?他明明隱藏得很好啊?
“好吧!”雷傲裝作很是委屈的轉(zhuǎn)身回來,走到床邊,對上言墨白噴火的眼睛,他很認(rèn)真的問:“那三哥是答應(yīng)呢,還是不答應(yīng)呢?”
看著雷傲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言墨白差點(diǎn)氣的吐血。
不得不答應(yīng)了他們?nèi)齻€的條件,作為交換條件,他們不能跟媤慕泄露半句。
“小白,話說你當(dāng)年對她做了什么,你那么害怕她知道啊?”顧傾得到自己想要的,便開始八卦起來了。
“這個你們就不需要知道了!”言墨白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怎么坑他的東西了,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后,那不是要坑得他一無所有?
“不會是你當(dāng)真她的面跟女人那啥吧?”雷傲發(fā)揮他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猜測著。
“怎么可能啊?”任品立刻否定了雷傲的猜測,說:“三哥在跟三嫂之前還是處男的,當(dāng)然不可能跟女人那啥啊!”
“那啥不一定是破處,可能是除了那一步,其他的都做全了呢?”雷傲偷偷的觀察了一下言墨白的臉色,繼續(xù)猜測。
“是嗎?”任品偏頭想了想,也頗為贊成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沉吟道:“有可能。二哥,你覺得呢?”最后一句話扭頭看向一邊表情始終都是高深莫測的顧傾問。
“呵,這個就要問你們?nèi)缌恕!鳖檭A抱著手臂靠在床邊的柜子上,低笑著說。
言墨白的臉像七彩燈一樣的,一會兒一個顏色。
“你們真能編,不當(dāng)作家真浪費(fèi)!”他扯了扯嘴角,勉強(qiáng)的說。
“得!你不告訴我們,我們也不稀罕知道。反正想要的東西得到手了!”雷傲哼哼著,邊摸著肚子說:“我出去看看三嫂熱好吃的了沒!”
任品一聽到說吃的,便屁顛屁顛的跟著出去了,留著言墨白和顧傾在房間里。
“你們是怎么猜到的?”言墨白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栴檭A。他掩飾得那么好,從來沒有表露過自己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他們怎么知道的呢?
顧傾找了把椅子坐到言墨白的床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敲在椅背,高深莫測的看著言墨白問:“你剛剛醒來那天,我問過你什么?”
剛醒來那天?
言墨白認(rèn)真的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說:“那天你也沒有問我什么啊?”
“那是你自己不記得而已。”顧傾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眼里流露出笑意來。
言墨白傷到的是頭部,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里肯定一片紛繁復(fù)雜,混亂不堪,而當(dāng)時顧傾問他的問題,他的回答都是毫不設(shè)防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怎么可能不記得?我還記得你拿針扎我的頭了!”言墨白憤憤不滿的瞪著顧傾。
“那扎針之前呢?”顧傾淡淡的笑著問。
“之前你沒有問!”言墨白略略想了一下,便斬釘截鐵的回答。
顧傾臉上的笑意便越發(fā)的大了,盯著言墨白看的眼神讓他不自覺的起看雞皮疙瘩。
其實言墨白從醒過來就沒有什么暫時性失憶,那不過是顧傾瞎掰的。而扎針不過是幫助言墨白腦顱的淤血消退而已,說什么扎了針才恢復(fù)記憶那是騙人的。
“好啦好啦,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到的,你只要別告訴媤慕就行了!”言墨白看著顧傾臉上的那個笑,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有種被他坑了的感覺,背上陰風(fēng)陣陣涼意刺骨。
“我可以不告訴她,不過她遲早會知道的。”顧傾看著言墨白煩躁的樣子,又失笑出聲。
言墨白一愣,才想到媤慕之前吃了那個恢復(fù)記憶的解藥,遲早她會知道的。
“我不管!”言墨白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角,而后蹙著眉抬頭看向顧傾,說:“你把解藥研制出來,你自己想辦法讓那解藥失效。”
早知道就不張羅那什么破解藥,還費(fèi)心費(fèi)力勞師動眾的,結(jié)果真是自討苦吃。真想抽自己倆耳光,讓你犯賤,偏偏想要找回那丟失的記憶!
“那就再弄那個藥給她吃?洗掉記憶?”顧傾提議道。反正那藥的成分已經(jīng)分析出來了,想配制也簡單得很。
言墨白正想點(diǎn)頭答應(yīng)的時候,顧傾又說:“不過那個藥我們沒有研究透徹,沒有經(jīng)過多次的試驗,要是給她吃了,她洗掉的是關(guān)于你的這段記憶也不是沒有可能。你要做好準(zhǔn)備。”
言墨白猛咳了一下,差點(diǎn)咳出一口老血。要是把他給忘記了,那還不如讓她知道呢!反正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就算她現(xiàn)在生氣記恨,她也不會怎么樣,總不可能拋夫棄子跟他離婚了吧?
題外話
今天卡文卡得厲害,更得稍微少了些,明天補(bǔ)上,爭取多寫一點(diǎn)兒,謝謝大家的支持。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