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所在的位置,靠近顧梓巖和冰卿,于是那一片形成了小小的低氣壓。即使與熱鬧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但鬧成一團的演員們并沒有過多的注意她們,自然也就沒發(fā)現。
丁墨捏著酒杯,晃動著杯中的紅色液體,眸子里的情緒幽遠而深邃,至少顧梓巖沒法讀懂。
所以,顧梓巖刻意挨近冰卿,笑著與她聊天,完完全全將丁墨給忽視掉,可視線卻是時不時的往丁墨那邊瞟。她覺得自己有點骨頭輕,居然沒有諷刺那個帶給她難堪記憶的人。
人總是很奇怪的生物,可以在任何時候豎起全身的刺保護自己,但偏偏在面對特定的人時,軟的跟賤/骨/頭沒什么區(qū)別。對于這樣的事實,顧梓巖其實很崩潰。不過縱然內心波濤洶涌,表面上還是云淡風輕,撩的一手好妹。
丁墨皺著眉,冰塊臉結滿冰霜,有好幾次,她想和顧梓巖說點什么,可都被那女人不動聲色的擋了回去。而那不動聲色,便是讓她此刻胸中燃起無名火的撩妹。
果然,本性里的東西,是不可改變的。她怎么就忘了顧梓巖可是時常泡酒吧的撩妹、撩漢好手!
火勢愈燃愈望,丁墨將紅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起身,站到顧梓巖面前,當著眾人的面,抓起她的手腕便拽著她往外走。
出了包廂,顧梓巖總算有點反應過來了,她用力的甩開丁墨的手,咬牙切齒道:“你瘋了?!”
丁墨被甩的身子不穩(wěn),撐著身后的墻面才勉強站直身子,眸子里沒有任何波瀾,就連語氣也是氣死人的清淡:“我們談談。”
“呵——”顧梓巖雙臂抱在懷里,勾起眼睛,笑容有些諷刺,“給我個和你談的理由。”她是骨頭輕,可還不至于人家一招手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人家身后那么低/賤。
丁墨沒有立刻說話,薄唇緊抿,秀眉緊皺,似乎是在想說辭。
顧梓巖也不急,站在原地等,眸光染上點點挑釁。這該死的女人,讓她近一個月來逐漸往彎的路上一去不復返,多少帥哥給她獻殷勤她都提不起興趣,簡直作孽!所以這筆賬,今晚她要好好和這女人算算!
沒等到丁墨開口,倒是包廂門打開了,走出一臉擔憂的冰卿。
“梓巖姐,你們沒事吧?我不放心,所以出來看看。”冰卿的眼神不停地在兩人之間流轉,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就是傻也看出來了。
“沒事,放心。”顧梓巖走過去拍拍冰卿的肩膀,語氣、眼神那叫一個軟,看的丁墨又一次怒火中燒。
不撩妹是不是會死?
燈光很好,所以這次,顧梓巖清楚的看到了丁墨眼里的怒意。這女人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冰塊嘛!她邪邪的勾了勾唇角,對冰卿說了句——“你先去里面坐,我等會兒就回來。”便將丁墨拽走了。
丁墨也不反抗,任憑她拽著,直到被一股大力按到門板上,才發(fā)覺事態(tài)的嚴重性。
屋里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勉強能讓她們看清彼此的臉。
顧梓巖用那晚丁墨壓她的方式將丁墨壓在門上,語氣魅惑:“想我和你談談,可以,但有筆賬,我覺得我們應該算算。”
“你放開!”丁墨怒了,其實還有點怕,顧梓巖的眼神,就跟在看獵物似的。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恩?”伴隨著第二聲的“恩”,顧梓巖眼里的笑意和挑釁更盛,“你難道不該還我一次么?”
這句話,將丁墨所有的怒意都給澆息了,那種摻雜著強烈歉疚的情緒在心上翻攪,眉眼間的冰冷也開始一點一點的崩塌。如果這是顧梓巖要的“還債”方式,她無法可說。
不過她任人宰割的表情卻是讓顧梓巖覺得諷刺,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理再作祟,她發(fā)狠似的吻上了丁墨的唇,唇齒撕咬,血腥氣在彼此口腔間炸開。唇上被咬得很疼,即使如此,丁墨也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她想,也許給顧梓巖了,兩人之間就能兩清了,今后誰也不必再糾纏誰。
這樣的心思,顧梓巖怎么會不懂?她恨恨的咬了會兒,又在丁墨脖子里留下一個往后一星期都可能不會消的痕跡后,忽然放開了她。
顧梓巖退開幾步,抱著手臂,勾起唇角,冷淡的看著丁墨。想和她劃清界限?門都沒有!她也是有尊嚴的人,為什么要被你丁墨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
“談完了,走吧。”顧梓巖冷冷的丟出兩個字,轉身往陽臺去。燥熱的夜風拂著她的臉頰,她撫上還帶著丁墨味道的唇,苦笑一點一點的化開。還真是瘋的不輕!曾經被她選擇性遺忘的記憶此刻清楚的呈現在她面前,猶如在心上鞭出血痕,痛不欲生。
丁墨靠在門上,全身的力氣仿似都被抽干,那樣落寞帶著傷痛的身影刺疼了她的心。似乎,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顧梓巖。
還是,這個外表強硬,永遠掛著淡然的笑容,看似對什么都不上心的女人,只是在用那樣的漫不經心掩飾只有在暗夜里才會顯露出來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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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另一端,俞緋捏著紅酒杯半倚在圍欄上,視線落向遠處,神情帶著淡淡的朦朧,很美,卻也很不真實。
葉茗站在她身后,心莫名的有些疼。她,是不是想起曾經,想起那個沒能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了?那個人,究竟有多好,才能讓她一直深深深愛著?
沒有半點嫉妒,葉茗只是覺得心疼,覺得遺憾。為何她沒有早一點認識俞緋,那樣的話,她絕不會讓她一個人落寞!
“俞緋姐。”她走過去,輕喚出聲,然后望著她笑容繾綣,“要不要借你肩膀?”
俞緋聞言,有些微的愣怔,她確實因為想起些往事,因為那條當初被葉茗丟進海里,說“不要了,再也不要了”的手鏈而止不住的覺得心里發(fā)空,覺得恐慌。可她應該將情緒掩藏的很好,這人············
“好。”俞緋沒有拒絕,就那么將頭枕在了葉茗的肩頭,眼角有濕濕的淚意。
夜色深重,月光撒下,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變成一個。葉茗朝后看了眼,伸手比了個心,那黑黑的影子,立刻有了暖意。她淺笑著,擁住俞緋的肩膀,一下一下的輕拍著她。
“葉茗,謝謝。”
“說過了的,別對我說謝謝,要不然我還要回你不用謝,每次都多一個字,我很吃虧的。”葉茗側過頭,俏皮的眨眨眼睛,卻又在看見俞緋紅了的眼眶時,心如刀割。忽然有點恨那個人,俞緋那么好,怎么可以將她傷成這樣?
“那就,不用謝············”
“聽起來順耳多了。”葉茗笑著,卻很想落淚,很想代替俞緋疼。
就那么彼此靠著,也不知隔了多久,俞緋忽然直起身,將手中的紅酒杯碰了下葉茗放在欄桿上的酒杯,笑言:“生日快樂!”
“那么你也要快樂!”葉茗執(zhí)起酒杯,碰了下俞緋的,酒杯相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也同樣砸在了兩人心上,擊出一片火花。
喝盡杯中的液體,葉茗側過身,將手放在圍欄上,正對著陽臺外的景色。借著酒意,有些怯怯的問:“俞緋姐,我的禮物呢?”
話是問出去了,可心跳快的就跟要驟停了一樣,主動要禮物這種事,怎么都有點囧!
她身側的俞緋喝酒的動作一窒,想起姜楠送的那條手鏈,苦笑了下。不過很快便斂了心神,歉疚道:“對不起,我忘記了。”
“誒,別當真嘛,剛收了那么多禮物了,我可不想再多一份,拖著這些回去,很累的。”雖然有點失望,可葉茗才不會計較這些,“你在,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很暖的話落進俞緋耳朵里,幾欲落淚。她掩飾性的側過頭,快速的抹抹眼角,拿過紅酒瓶,給兩人倒了半杯,然后拿起酒杯對葉茗微一示意。
葉茗領會,也捏起酒杯,和俞緋的碰了下,慢慢的喝那帶著甜,又有些澀的液體。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其實身在娛樂圈,酒會是常有的事,兩人的酒量也一向很好,可此刻不過才喝了幾杯,頭就發(fā)暈,眼前的一切開始天旋地轉起來。俞緋扶著圍欄,支撐住不斷往下倒的身子。葉茗本能的去扶俞緋,身體軟軟的貼在她身上,眸子里水光瀲滟,霧氣朦朧。那緋紅的臉頰在俞緋看來,刺激的她渾身有些燥熱。
葉茗用力的甩甩頭,閉閉眼睛,想要看清楚俞緋,可眼前的一切都在轉,暈的如同在坐過山車。她暈暈乎乎的凝視著眼前的人傻笑,俞緋好美,美得如同天際的一道彩虹,那般可望不可及。指尖隨心而動,她抬手撫上俞緋的臉頰,一下一下的勾勒,眼底匯聚了一汪泉水,柔且純。
葉茗指尖的溫度在俞緋臉上化開,點燃了身體里那股子燥熱,她倚在圍欄上,支撐住彼此緊貼的身體,騰出手捉住葉茗作亂的那只手,細細的凝視了她一會兒,忽然閉起眼睛吻了上去。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