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極細微的聲音,俞緋還是聽到了,尤其在手上傳來暖融融的溫度時,全部的陰霾仿似都被驅散了般。她轉過臉,與葉茗對視。
“想問什么就問吧············”
很意外的,葉茗搖了搖頭:“不想問。”如果那個人勾起的是俞緋悲傷的回憶,何必讓她再一次把那些結痂的傷口扒開?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了,那人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希望和她在一起的俞緋,是快樂的。
如此想著,葉茗抬手,撫平俞緋眉間的褶皺,淺淺的吻了下她的唇,笑意繾綣:“不要不開心。”
簡單的幾個字,聽的俞緋差點掉下眼淚來,她伸手,緊緊的擁住葉茗溫暖的身子。那溫暖,一路熨帖,直至心臟,將她從“噩夢”的冰窖里拉了出來。
感覺到俞緋的顫抖,葉茗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即使身子被勒的很疼,也一點要放開的意思都沒有。如果可以,她想代替俞緋疼!
就那么彼此相擁了一會兒,鼻尖縈繞著彼此身上最熟悉的味道,所有的傷痕都被撫平。
俞緋放開葉茗,望進她的眼眸里,唇角帶笑:“她是我大學時候的閨蜜,后來············”
葉茗阻止了她:“別說了,如果她讓你不開心了的話?!?br/>
“沒有不開心?!庇峋p搖頭,有她在,她怎么可能會不開心?而且這人那么愛她,她不允許任何可能成為彼此心間利刺的事情存在。
空氣有一瞬的沉寂,隨即想起俞緋淡然的聲音:“后來有一場公開的及時翻譯表演賽,校方在決賽的時候特意邀請了和我們學校對接的德國學校的領導做我和她的翻譯對象,比賽勝出就可以去德國做交換生??稍谖冶荣惖倪^程中發生了意外,固定廣告牌的支架倒了下來,直接砸到了德國學校的領導。雖然這件事和我沒什么關系,可終究是受影響了,最后學校把名額給了她。我原本沒多想,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能去我當然替她開心??墒聦嵑軞埲蹋厴I后的同學聚會,一個男生喝多了酒,非拉著我跟我道歉,說是他耽誤了我的前程。我一開始以為他喝多了發瘋,但之后他說的話,真的,真的跟晴天霹靂沒什么區別。原來那天廣告架會倒,是因為蘇昕秒怕她贏不過我,刻意讓那個男生在賽前動了手腳············”
最后一個字的尾音消散在馬路上呼嘯而過的車聲響里,俞緋垂下頭去,從耳側滑落的碎發遮擋住了她的表情。
葉茗看不透,心卻是攪成了一團。她重又將俞緋擁進了懷里,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以前不懂,俞緋為何總是清淡的如同無欲無求一般,可現在,她忽然明白,那是經歷過傷痛后沉淀下來的。
“都過去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這簡單的四個字還能從喉嚨里擠出來。她承認,她很疼,也很恨,疼俞緋的云淡風輕,恨蘇昕秒的殘忍。其實,她寧愿俞緋哭一場,也不想看到她總是故作堅強。
靠在她懷里的人微微拉開與她的距離,笑的滿不在乎,眼里看不出任何悲傷的波瀾,反而是點點眷戀和愛意。
“我沒事,告訴你,是不想你多想?!睍r隔多年再提起,已然沒有那時的失望與憤恨,只有淡淡的苦澀縈繞心間,是為曾經的青春歲月里,真心對過那么一個人,卻換來背叛的苦澀,無關其他。而蘇昕秒這個名字,也早已在歲月的流逝中,淪為了過往。
“我沒多想?!比~茗搖頭,吸吸鼻子,眼眶忽然就紅了。很莫名其妙的情緒,就是想哭。
“笨蛋,我都沒哭,你哭什么?”俞緋捏捏葉茗的鼻子,抹掉她眼角的濕潤。想著世上還有一個人,因為她的過往而為她心疼,感動的心緒就濃的化不開。
“誰說我哭了,才沒有。”葉茗躲開俞緋的注視,噘嘴的模樣很傲嬌,但也可愛至極,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俞緋想,她干脆咬死這只磨人的小妖精算了。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有一瞬,前面還有司機在,她還沒有現場直播的癖好。
窩進后座,葉茗懶懶的靠在俞緋懷里,玩著她好看的手指,忽然想到什么,微揚起頭問她:“你大學不是學的戲劇表演么?”
“不是,我的專業是翻譯。至于進娛樂圈,完全是無心插柳?!?br/>
“什么意思?”
“那會兒剛和梓巖認識,她跟進的那部戲有個翻譯的群演,劇組一時之間找不到會德語的,她就把我拉去了。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進了娛樂圈。”
“這么說你是非科班出身的國民影后,崇拜死你了!”(星星眼)
“恩,我不介意你再崇拜我一點。”(嘚瑟臉)
“············”(¬_¬)小也,可以翻白眼嘛?
亂入的作者菌:(捂臉)來啊,翻白眼吧,反正有,大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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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輛與她們背道而馳的車上,顧梓巖醉的暈暈乎乎,依靠著本能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了上去。
丁墨有些無語的看著某個枕在她雙腿上,還不斷用臉頰亂蹭的女人,抬手想把她撥開,可在聽到她難過的哼聲時,還是放棄了。
借著路燈,丁墨低頭看她,這也是她第一次很仔細的去看這個讓她討厭至極,卻又沒辦法從心里徹底剔除的女人。
顧梓巖不算絕美的那種,可只要眼角微勾,便仿似自帶鉤子,不動聲色的勾人靠近。她的唇形很好看,不薄,反而有點厚,吻上去的時候有種淡淡的花香。她喜歡笑,很細微的那種,讓人看了就覺得愉悅,總之很舒服。
此刻,路燈的光打在她臉頰上,襯得她的臉有些許的朦朧。丁墨不自覺的抬手撫上她的側臉,很輕的勾勒。伴隨著腿上顧梓巖呼出的熱氣,丁墨只覺得身體里激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沒敢再看,她收回了手,將頭轉向窗外。可不看不代表不想,她只覺得顧梓巖的臉在腦海里愈發清晰,居然莫名的覺得這女人有點可愛。至于可愛在哪里,似乎是方才哼哼唧唧的皺著眉呢喃“難受”的時候;也是飛機上生死存亡的一刻,明明怕得要死,卻笑容慘淡的對她說“別喝孟/婆/湯”的時候。
如此想著,丁墨失笑,什么時候,這個女人開始侵入她的心了?
顧梓巖醉的不輕,丁墨連續問了好幾遍她的家在哪兒,都只得到模模糊糊的回答。沒辦法,丁墨只好將她帶回了家。
喝醉了的人都會比平常重上好幾倍,把顧梓巖弄上樓,丁墨累的幾乎脫了層皮。要命的是,顧梓巖還不老實,靠在她懷里,揮著手喊——“頭疼”,末了,還非嚷嚷著要去洗澡。
罪成這副德行最好是能自己洗澡!丁墨丟了個白眼過去,不理某人的訴求,直接將她丟到了床上,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
兀自扶著腰喘了會兒氣,丁墨望了眼穿上卷著被子睡得及其沒形象的女人,認命的去浴室拿了條熱毛巾,回來給她擦臉,希望她睡得舒服點。
原本極其不老實的人總算安靜了下來,睜著迷蒙的眼睛,望著丁墨笑。那笑,若是男人見了,大概今晚她會死的很慘??啥∧徊皇悄腥耍皇乔?獸,看到她笑的如此妖孽,想著這人每回都用媚笑去撩女生,只覺得礙眼。末了,丁墨沒好氣的打開顧梓巖攀上她胳膊的手,氣沖沖的去浴室洗澡了。一身的酒味,聞到就惡心!
站在蓮蓬頭下,丁墨覺得自己離瘋不遠了,因為此刻她正因為那個笑容而生氣,而且是很莫名其妙的怒氣。
而被一股大力甩開的顧梓巖,醉意朦朧的皺了皺眉,丟開被子下床,循著那傳來水聲的浴室走去。浴室門沒鎖,她一擰就開了。因為熱氣,浴室里霧氣繚繞,她單手撐在門框上,半瞇著眼睛,暈暈乎乎的往里晃。
聽到動靜的丁墨猛的轉身,在看清顧梓巖的瞬間,僵在了那兒,足足愣了好幾秒才慌亂的扯了條浴巾包裹住身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身體里的火花炸得噼里啪啦、亂七八糟。
“你············你干嘛?”到最后,聲音都開始顫抖了。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