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我便被凌不疑安排在內,不讓我隨意出去,讓我安心等他回來不能讓他分心,他日日去與少商查案,我卻只能在夜里與他相見片刻。
我心里實在堵得慌,便偷偷跟去了。
我在門口偷偷往里探,看著他與少商一起跟人在談論著什么。
“誰?!”
梁家兄弟聽見立馬行動,準備擒拿。
抓住我之后才認出“六公主?你怎么來了?”
凌不疑眼神復雜看著我。
我就這樣插在了他們三人中間,面面相覷,他們說的我也都聽不懂,凌不疑自我來便沒與我說一句話。
我看著他和少商,默契無間,心里有些苦澀。
程少商察覺到了什么,凌不疑立即吩咐下去。
在我們臨走前,凌不疑看著我,拉我上了他的馬,我有些難過。
他沒有與我說一句話。
我們到了現場,看見挖出的尸體,程少商崩潰般去揭開白布。
“少商你別這樣。”我扶著程少商,見她情緒激動,我便沒有攔她。
尸體中沒有他阿父。
“程大人定是沒有死,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還活著!”程少商跑著向前,不肯就罷,暈厥了過去。
“少商!少商!”
傍晚——
我擔心程少商,守了她許久才回去,凌不疑來找我。
我見他不語,我也不說話,看誰憋死誰。
“你今日為何要跟來,我不是與你說過等我——”
我打斷道“我等不了了!”凌不疑見我如此生氣,有些恍惚。
“你知道我這幾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嗎?我日日見著你與少商早出晚歸,一起同行,你們二人默契查案,而我卻夜夜盼你歸來,來見我!”
凌不疑有些不知所措。
“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凌不疑抱住我,與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跟你說話,我也不該不照顧你的情緒……對不起……”
我掙開他的懷抱“我才看清你呢,得到了就覺得不重要了是嗎?”
凌不疑見我流淚,心里極其懊惱。
“你要是不要我,我大可與別人在一處!”
凌不疑一聽便有些惱“你想與誰在一處?”
我不想答他,凌不疑似受傷般質問我,見我不開口,便忽然強吻上我。
我瞪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推又推不開他,凌不疑在用蠻力與我對抗怒氣,他的手越來越往下,我不敢任何動作,嚇得哭了起來,凌不疑才慢慢停下。
“婉婉,我……”
我一直在哭,凌不疑也被我嚇到了,整個人開始不知所措。
許久之后,我抱住凌不疑,死死咬住他的脖子。
凌不疑不敢吭聲,任我擺布。
“你個瘋子。”
后面我原諒了凌不疑,他再三向我保證,昨晚的事一定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愣在我床榻下跪了半夜,我才讓他起來。
——
第二日,他又去與少商一起查案了,不過我心里卻沒感覺了。
昨晚,凌不疑發瘋般的舉作,我有些害怕,又有些觸景傷情,想起了小時候他與我說過,他也曾被宮里人欺凌,落水,玩鬧,嘲笑他都受過,所以他不曾交與真心給任何人。
后來他的身邊有了我,我一次次觸碰他逆鱗,他都不與我計較甚至不與我生氣,是因為他把真心給了我。
他心里,只會有我一個。
——
凌不疑把我帶去了樓家,當面揭穿樓犇,眾人嘩然,他的妻子更是不敢相信。
樓犇指著我與少商,說要真相,必須只有我二人前去。
——
“你這是何意?現如今我只想知道我阿父何在。”
“吾見過山川溪海,日月星河,將天下繪于筆下,現贈予少商你,作為賠罪。”
我疑惑他為何也要我前來,難不成也有話與我講?
樓犇見我倆出神之際,抽出長劍,指向我,我一驚自認倒霉。
“大哥,你……”
“凌不疑的軟肋,便是你了,你真以為你一個嬌身慣養的公主,我能與你交談什么?”我心想此話不假,便沒有懟他。
程少商在旁邊不敢動作,樓犇與我走出房間,凌不疑見狀立刻喊人挾持他夫人。
我見樓犇與他們講了許多,而我緊緊盯著眼前的長劍,生怕觸碰流血,凌不疑緊緊看向我。
樓犇在我耳邊說道“對不住。”便推開了我。
我被凌不疑接住,轉身看向他,凌不疑見他動作,遮住了我的雙眼,但我知道,樓犇自裁了。
——
最后,我們送別了樓垚與何昭君,程少商與他們二人相談,我與凌不疑在后看著。
“少商這一路,真是跌宕起伏。”凌不疑見我感慨,在旁安慰我。
他們二人走后,我與凌不疑上前去。
我拿出手帕,給少商擦了眼淚,可是擦了哪是止得住的。
凌不疑說,樓犇夫人,連腹中孩兒,一起殉情了。
想起與她的以前,我與少商都心里不是滋味。
——
凌不疑帶我來了杏花別院,說想讓我與他再陪陪他阿母。
“阿貍,我給你做的杏仁糕,你最喜歡吃的,來!”我見凌不疑有些遲疑,可最后還是開心吃了。
我見此場景,便出去,與崔叔父說話。
他與我說了子晟與他阿母,還說了子晟舅父的孩兒,他叫無傷,說他二人從小長得相似,性格不同,無傷碰到杏仁會起紅疹,還是愿意上樹給子晟摘果子。
“孩子,子晟,就托付給你了,待你大婚之時,叔父一定給你備一份大嫁妝。”
我聽后忙感激“謝謝叔父了,不過我父皇母妃還有皇后,都已經給我準備好了,真的已經不少了。”
“哪有嫌嫁妝少的?”
我直直得答應了。
——
上了馬車,凌不疑便不對勁,我看向他,見他身上多處起了紅疹。
“你身上怎的這么多紅疹?”我著急道。
凌不疑有些虛弱“沒事,可能是被蚊蟲咬到了。”
我氣笑道“哪個蚊子能咬成你這般慘狀?!”
凌不疑虛弱得說不出話,靠在我身上,我忙叫車夫再快些。
趕忙回去后請了醫師。
我在旁邊守了許久,凌不疑擔心我,讓我回去休息,我一開始不聽,后面假意生氣,我才妥協。
“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
我心里擔心,戀戀不舍三步兩回頭才走出去。
誰料我走了沒多久,他便起身了。
——
我躺著,在腦海里胡思亂想了許多,想到之前那個畫像,想到崔叔父的描述,想起凌不疑的一些微妙細節,心里的團霧,好似有些眉目了。
“霍無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