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發自肺腑地感慨了一聲。
    “有山有水固然是好，但是這山不高。日后若是水漫上來，可不得了。”
    云河發覺自己是越來越討厭這個老男人了，他總是說些煞風景的話，實在可憎。
    他們一路沿著臺階上去，沒走三分鐘便到了。望著一排排的墓碑，云河卻不敢看，目光也只是隨意掠過。母親的骨灰當年沒有葬在這里，而是葬在了城東的一個墓地里。
    陳默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身穿素服的王偉，他的面上仍是掩飾不了的悲慟。
    還有四五個人他們不認識，另外的就是蘇瑤瑤的雙親了。
    云河不禁有些疑惑，卻還是沒問出口。
    陳默卻直接將她的疑慮問了出來，“今天參加葬禮的就這么多人，王先生沒有聯系別的同學嗎？”
    “瑤瑤走得太突然了，一時間也沒來得及做準備。思來想去覺得找幾個最為親近的也就足夠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在這個消息傳播速度極快的年代……顯然與王偉的想法有些出入。
    陳默便就望向他身后那五個人，是那天參加聚會其中的五個人。
    云河將買來的花束放在了墓前，又跪下磕了頭。
    陳默也照做。
    王偉將蘇瑤瑤的父母扶著站在了一邊，隨后又細細安慰了很久。不出一會，三個人便湊在一起低低哭了。
    云河也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那四五個同學也都跪過，唯獨王偉自始至終沒有拜過，也沒有跪下過。
    陳默覺得這一點很奇怪，云河卻沒有注意到。
    走之前，陳默約了王偉明天來警局做筆錄，他也都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陳默想了半路。
    “云河，你上網查一下，看看基督教徒參加葬禮有沒有什么禁忌。”
    云河照做，有了新發現。
    “不能對死人行跪拜禮，否則則視為對耶穌的不尊敬”，云河有些納悶，“所以這個王偉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基督教徒？”
    這能說明什么？
    “我們現在去他家一趟，看看有什么發現。”
    因為案子還沒有了結，所以現場一直保留著最初的模樣。
    陳默翻找了一周，這才發現書房里有很多關于基督教的書籍。
    比如《基督教史》《基督教要義》《婚姻的意義》等等。
    “明天做完筆錄以后，再找人過來徹查一下。如果王偉是兇手，那么在家里一定還能找到疏漏。”
    陳默似乎已經認定了王偉就是那個兇手。
    可云河卻還是覺得這有點難以置信。
    他明明那么愛他的妻子，“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的犯案動機是什么？”
    “昨天我聽程希說王偉有時候會很偏執，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聯系。”
    陳默將云河送回到警局以后，自己就又出去了。
    聽他說是要去找蘇瑤瑤以前的同學。
    “這都快下班了，他也真是夠拼的。”
    云河隨便吐槽了一聲。
    秦忱卻立馬坐到了自己身邊，胸有成竹道：“你信不信，他今晚非在警局待到半夜才會回家。”
    云河雙手撐著下巴，語氣平淡，“他明天不是還有約會嗎，那還不得好好收拾收拾，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秦忱卻是置若罔聞，“依照他的脾氣，明天的相親他巴不得搞砸。但現在張阿姨這么催他，他重視了也不一定。”
    被催婚的男人，想想也是夠慘的。
    “要不明天我帶你去他相親的地方？”
    秦忱朝著云河擠眉弄眼。
    卻被云河直接拒絕，“算了吧，我對他的愛情故事一點都沒有興趣，明天我還有事。”
    “是和昨天的那個帥哥約會嗎？”
    秦忱湊了過來，云河往旁邊挪了挪，解釋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他是我哥的朋友。雖然也有可能會發展成戀人關系，但現在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我覺得他挺不錯的，但要是讓我在他和陳隊之間選一個，我還是選陳隊。”
    云河權當沒聽過這話。
    云河準備下班的時候，還沒見陳默回來。
    裴悻年也沒來什么消息，云河也沒有找他。
    原本想去逛超市的，想到家里一大堆零食都還沒動幾口，加上周姨一定準備好了飯菜在家候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回到家就有香噴噴的飯菜等著自己，這種感覺賊棒。
    云河陪著周姨聊了好久的天，兩個人的關系也日漸熟絡了起來。云河這才知道，原來周姨有個女兒，現在在上大一，比她小兩歲。
    “有空帶到家里來玩啊，我在這邊都沒什么朋友。”
    “能和云河做朋友，是我們家小蔓的榮幸。”
    “周姨客氣了，我是認真的。”
    用過飯后，云河自己在樓下公園散步。下來的時候帶了兩根火腿腸，果然碰見了小花。
    小花是一條花斑狗，也不知是被誰丟棄的。
    它見著了云河，沖她友好地叫了兩聲，又乖乖地坐在一邊等著。
    云河引著它到了一邊，才又將火腿腸剝給它吃。
    見它渾身臟得很，云河便不由地問道：“你今天去哪里野了，怎么身上這么臟？”
    小花“汪汪”叫了兩聲，也不知說了些什么。
    云河心里欣喜得很，她不過才喂了它兩天，它就和自己熟了。
    云河伸手摸了兩下小花的頭，嘀咕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怎么樣？”
    小花連連叫了好幾聲，又舔了舔云河的手，還往她懷里蹭了蹭。
    帶著小花回去的時候，倒是把周姨給嚇了一跳。
    “云河，你這是從哪來的狗，新買的嗎？”
    “在小區撿來的，確定了沒人要。”
    云河示意它進來，小花很聽話地走了進來，只站在一邊，也不敢隨便亂動。
    “這么乖巧的小狗，也不知是哪個狠心的人不要它。”
    云河沖著小花笑，完了又吩咐著周姨，“周姨，麻煩你給它洗個澡。我現在去超市給它買狗糧，明天再帶它去寵物店檢查身體。”
    周姨點頭，沒再說話。
    有了一個新朋友，這對于云河來說是個好消息。
    她去超市買了狗盆，買了狗窩，狗糧這些基本的東西。
    回到家，小花也已經洗好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