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陸劍鳴突然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他披身起床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沉聲說道:“我是陸劍鳴,請講。”
“陸局,麗苑商城又出事了!”電話那端傳來王煒有些焦急的聲音:“麗苑商城的總經(jīng)理范哲思被人殺了。”
“哦?案發(fā)現(xiàn)場在哪里?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陸劍鳴并沒有驚慌,麗苑商城遲早是還會出事的,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僅僅是打砸?guī)准疑啼伝蛘叽騻麕讉€人顯然不會是他們想要的,這些都只是前期的布局,想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他們想要的地方而已,現(xiàn)在才是他們真正動手的時候了。
“我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位置是富源小區(qū)六幢六零五,陸局您要過來嗎?”王煒在電話里說道。
“我過來看看,派個車過來接我。”陸劍鳴說完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這么多年這神經(jīng)衰弱的毛病一直折磨著他,晚上根本睡不沉,一點點風(fēng)吹草動的就會驚醒,可能這個也是職業(yè)病吧,陸劍鳴暗暗地想。妻子已經(jīng)被吵醒了,作為陸劍鳴的妻子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當了副局長還常常深夜身臨案發(fā)現(xiàn)場的丈夫了,她把陸劍鳴的衣服遞過來,只是問了句:“還回來嗎?”“嗯,看情況吧,估計不能回來了,早上直接去上班了,還早,你趕緊睡吧。”陸劍鳴說完穿起了衣褲到客廳里去等車過來接自己了。
陸劍鳴剛在客廳坐下,旁邊臥室的門就開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穿著一身睡衣走了出來,邊走還邊打哈欠,徑直走進了旁邊的洗手間,門也不關(guān)就坐到了馬桶上面……隨著一聲沖水的聲音,姑娘又打著哈欠走了出來,這時陸劍鳴才發(fā)出了聲音:“咳咳……”
“誰?!”穿睡衣的姑娘一下子蹦了起來,剛才慵懶的氣息轉(zhuǎn)瞬即逝,馬上就變成了一只機警的豹子,擺出了一個戒備的姿勢。
“小夢,是爸爸。”陸劍鳴說道。
“哦,是爸啊?我還以為有賊人呢。”姑娘撇了撇嘴說道,語氣里居然很是失望:“有事嗎爸?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偷偷起來抽煙了!煙在哪里!快交出來!”姑娘一下子來了精神,帶著邪惡的笑容向陸劍鳴逼了過去。
“別胡鬧!爸爸在等車過來接我,去辦案子。”陸劍鳴很是無奈地解釋道,如果不解釋清楚可又要被女兒搜身了,沒想到女兒還是興奮地湊了過來,一臉急切的表情說道:“又有案子了?!死人沒有?”
唉,陸劍鳴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暴力了,好像出案子死人她就很興奮一樣,早知道就不給她起名叫涵夢了,這種性格哪適合這如詩如畫的名字啊,叫鐵男或者勝男什么的還差不多,整個比她老爸我還生猛啊!
“別胡鬧,趕緊回房間睡覺去。”陸劍鳴說道。
“爸,要不我跟您去看看吧,說不定我還能給您出出主意。”陸涵夢挨著陸劍鳴坐了下來,搖著陸劍鳴的胳膊道。
“不行!這不是你的事,趕緊乖乖回房間睡覺!”陸劍鳴就知道女兒會這么要求,斷然斥道。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別忘了我也是光榮的人民警察了,總有一天我會自己辦案子的!”陸涵夢見央求不成,氣呼呼地站起來轉(zhuǎn)身走了。
“咳咳,小夢啊……”陸劍鳴又說道:“你以后上洗手間能不能把門關(guān)一下啊?都是大姑娘了……”
陸涵夢理也沒理他,回到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了。唉,這粗枝大葉的閨女誰要啊?陸劍鳴郁悶地搖了搖頭。
……
范哲思的死相很難看,整個頭顱都被砸得稀巴爛,現(xiàn)場遺留著一把沾滿鮮血和**的斧頭,報警的是范哲思的一個叫阿芳的姘頭,她說半夜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范哲思就起床去開門,可剛一開門阿芳就聽到有人爭執(zhí),好像是說什么保護費什么的,然后就是搏斗的聲音,阿芳偷偷地把門開了一條縫,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拿著一把斧頭沒命地砸范哲思的頭部,幾斧頭下去范哲思就不動了,那個年輕男人臨走時還罵罵咧咧地說什么這就是跟三虎堂作對的下場,然后就揚長而去,嚇懵了的阿芳這才想起來報警。
陸劍鳴到的時候一個女刑警正在給阿芳錄口供,阿芳邊說邊哭,滿臉恐懼的表情,身子還瑟瑟發(fā)抖,女警看到陸劍鳴來了,恭敬地叫了一句:“陸局。”那個阿芳一聽是局領(lǐng)導(dǎo)來了,哭得更厲害了,還一個勁地要警方盡快破案,將作案兇手繩之以法。
陸劍鳴隨便問了兩句,然后說:“阿芳,你還記得兇手的樣子嗎?”
“記得!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阿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隨后又開始哭訴起來:“哎呀!我苦命的老范啊,你就這么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可該怎么活啊……”
陸劍鳴冷冷地看了兩眼哭得死去活來的阿芳,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陸局,根據(jù)現(xiàn)場來看,兇手是一個人,從死者愿意給他開門來看,兇手應(yīng)該和死者認識,死者的致命傷在頭部,被鈍物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場的這把斧頭重擊而死,兇手手臂上了力量很大,從傷口的深淺和角度看,兇手應(yīng)該是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成年男子……目前推斷的情況就是這些。”王煒簡單明了地匯報了案情。
“嗯,向鄰居和小區(qū)保安了解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目擊者,另外把小區(qū)和附近幾個街口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出來,看看有什么可以的情況,還有里面那個現(xiàn)場目擊者說她能記清兇手的模樣,馬上叫人畫像!”陸劍鳴布置著任務(wù)。
現(xiàn)場取證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天邊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一抹灰白,天就要亮了。
……
幾輛呼嘯的警車橫沖直撞地駛?cè)肓巳⒓瘓F總部,后面還跟著一輛警用依維柯,車上下來了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依維柯車上下來的居然是一身軍綠手持微沖的武警,警察一下來立刻就控制住了大廳里的人和電話,三虎集團頓時像炸了鍋一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警方會出動這么大的陣容。
除了留下幾個武警把守出口外,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直奔總裁辦公室,總裁辦公室里的黃莽已經(jīng)接到了電話,三虎集團的員工好多都是原來三虎堂的弟兄,警方怎么可能完全控制得住。
“怎么辦三弟?警察已經(jīng)來了,要不你先走吧,這里我頂著!”黃莽急急地對辛屹說道。黃莽上午也收到了富源小區(qū)命案的消息,憑直覺他知道這一定又是沖著三虎堂來的,所以急急地把辛屹找過來商議,辛屹還剛來沒一會兒,警方就到了,看來動作夠快的。
“沒關(guān)系的二哥,來了我就跟他們走一趟嘛,反正事情不是我們做的,怕什么?如果一走倒更是說不清了。”辛屹很無所謂地淡淡回答道。
“哎呀,三弟你不知道那幫家伙就是披著合法外衣的強盜啊!人進去了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有的罪名也可以給你強加上去!我看你還是先走吧,咱們慢慢地再想辦法!”黃莽是個老江湖了,這里面的道道他當然很清楚,總之那種地方就是不能進啊,只要一進去了就是黃泥巴糊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要緊的,我知道該怎么做,如果他們要真的敢亂來,我再想辦法出來也不遲嘛。”辛屹還是那么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
“想辦法出來?”黃莽愣了一下,三弟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但是要想從戒備森嚴的看守所里出來,他能辦得到嗎?
說話的功夫警方的人已經(jīng)到了,辛屹微笑著從容走出門去向帶隊的警察說道:“我是辛屹,不知道各位有何貴干?”走廊里頓時響起了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武警們已經(jīng)舉起了微沖瞄準了辛屹,只要他有異動,立刻就可以開槍擊斃。辛屹并沒有把這種陣仗放在眼里,微笑著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淡淡說道:“裝備還挺不錯嘛,不過用在我身上可惜了。”
帶隊的正是刑警大隊的大隊長王煒,王煒看到出來的這個年輕人居然這么的鎮(zhèn)靜和從容,心里也不禁暗暗佩服,換作別人說不定已經(jīng)尿褲子了,他還能談笑風(fēng)生,果然是具有領(lǐng)袖風(fēng)范,難怪洪天虎要把三虎堂大當家的位置傳給他了。但佩服歸佩服,自己今天是來拿人的,于是王煒沉聲說道:“你就是辛屹?你涉嫌一樁兇殺案,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拷起來!帶走!”
兩個刑警走過來,粗暴地把辛屹的雙手扭在后面拷了起來,這手銬可是名副其實地拷起來了,兩個刑警直接把辛屹當成了窮兇極惡的兇殺犯,絲毫沒有留余地,一雙冰冷的手銬牢牢地鉗住了辛屹的手腕,就差扣到肉里面去了。辛屹卻并不反抗,任由兩人可勁兒地把手銬往里扣。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本來預(yù)想會有一場反抗的,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把犯罪嫌疑人控制住了,王煒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沉聲命令道:“押下去!”
一行人押著辛屹,由于人太多只能分乘兩部電梯,第一隊由王煒帶著八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押著辛屹,其他的人乘坐另外一部電梯。王煒押著辛屹的電梯先到大廳,一到大廳王煒就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舉目一望,只見整個大廳里面都站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一臉怒色,憤怒的眼神看著剛剛出電梯的一行人。
王煒心里一懔,難道說這些人想劫人?幾個武警也是一臉的警惕,準備隨時鳴槍示警,確實不行就硬沖出去。果然,看見一行人押著辛屹出來,人群一陣躁動,一個穿西服打領(lǐng)帶的漢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厲聲喝問道:“你們憑什么帶走辛先生?不要以為你們有槍就能為所欲為,告訴你們,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們休想走出三虎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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