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施玥兒沒再做那個稀奇古怪的噩夢,睡得香甜,因在蜀山時經常早起的緣故,生物鐘早早便敲響。
她看著與以往一樣睡得熟熟的燒酒,并不打算叫醒它。
生活處處充滿了危險,讓它跟著自己也不是那回事,不如讓他在這里享會兒清福。
施玥兒穿好衣物,用靈虛空間里的清水清洗梳妝便擦拭玉佩回到劉桂枝的園中。
晨間大霧讓她看不清臨處的高山,只看到幾棵綠油的高樹冒出頭。露珠掛在園中的海棠花、花葉上。
她貪戀這種愜意感,伸著懶腰打著哈氣,再深呼吸來感受著清新空氣。
忽覺心口悶痛,讓她咳嗽出聲,“嘶……”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氣,想緩解疼痛所捂住胸口。
痛感消散,讓她又舒了口氣。
“姑娘早。”凌霄出現在她面前,對她作了個禮。
施玥兒回禮:“凌大哥早。”見他拿著劍,主動搭話:“凌大哥來練晨功啊。”
“是。”凌霄觀測她臉色比以往還要在慘白些,主動問道:“我看姑娘好像不舒服?”
“害~”她自己也納悶自己是得了哪門子的病,全當是被李云岫鎖喉的后遺癥,對付搪塞道:“沒調養好,沒事,一會兒吃點兒補藥就好了。”
凌霄聽她如此回答,便也不在意,輕聲應答“嗯。”,便去練劍了。
施玥兒抻了抻臂膊,想著自己該做什么去呢?
她舉目遠望,仰首一看,房頂上露著一撮白毛還有一對尖尖角,用鼻子想都知是誰。
這回有事可做了,去刷一下存在感吧。
她縱身一躍輕輕跳到房頂,靜靜放慢了步調,控制腳下的力度悄悄接近著。
展辭就坐在房頂隱秘的另一面,枕著自己的手臂,閉目而憩。
睡得姿勢真特別,果然與常人不同。她暗暗唏噓。
她躡手躡腳笑瞇瞇蹲在了他的身側,窺著他的睡顏。
他睡不好,睡夢中都在緊蹙著眉頭,雙唇緊繃一般的抿著,好似極其痛苦。
施玥兒本是心花怒放的表情忽然戛住,揚起的嘴角跟著他的嘴角耷拉下來。
她想起自己夢中,小展辭與三只兇惡的大狗爭食,心疼得像刀絞,眼神中閃著憐惜的光。
手一點一點向他伸出,情不自禁觸上他的額,她隨著他的眉輕柔的撫著,想要把他皺緊的眉毛抹平。
她的夢牢牢刻在她腦中,不想回味卻念念難忘得一一浮現在她的眼前。
突如其來的酸心讓她眼中迷朧,晶瑩的淚珠滾下眼眶,讓她控制不住,心也不予自持。
手緩緩劃下他的面頰,如視珍寶般。
只見,展辭眼睫猛地一張,露出金黃的豎瞳,殺氣騰騰。
又看到如此神情的施玥兒,豎瞳驟然復了原,僵僵向后撤了下。
施玥兒快速收了手,梨花帶雨的哭臉頃刻變成了懵逼。
“嗨,教主大人早啊……”
她與他面面相覷,干干笑著,眼淚都來不及拂拭,樣子盡顯古怪。
情緒失控時竟被人抓了包,這可怎樣是好?
展辭又變為豎瞳,氣勢洶洶的兇戾之氣顯露,眸中殺意加深,獰惡審視,暴怒開口:“你做什么?”
為什么這么怪異的瞅著他?
施玥兒嚇得練練后退,一向口齒伶俐的她竟結巴起來:“不不不不是你、你你想的那樣,聽聽、聽我狡辯,啊不不,解釋!解釋!聽我解釋!”
展辭眼底深沉冷暗,步步緊逼。
“饒命啊!”施玥兒嗚咽大喊。
她心中一梗,早上那陣悶痛改為劇痛,那股腥甜趁她不留意急急涌現,她“噗嗤”吐出一口鮮血。
展辭動作迅速在她身上點了幾處穴位,又喂她吃了顆紅藥丸。
施玥兒頓感舒適,之前的劇痛隨之飄散,她吐出一口濁氣,像回到水中的魚兒。
“教主大人!你又救了我~”施玥兒立時傾心一笑,順勢趴再展辭的懷中。
“哎?不對。”她推開他速即退離,“你咋知道啥藥能治好我嘞?”
展辭鄙薄輕笑,半字不言。
施玥兒只覺不安的想法冒上頭,大膽的猜測:“你不會給我吃了什么毒藥吧?”
“只是小小的蠱蟲而已。”他語氣隨意,好像在說什么雞毛蒜皮的小事。
“蠱蟲?!”她大肆驚叫。
施玥兒嘔著,試著把蠱蟲吐出來。
展辭輕瞟了她眼,說道:“白費力氣。”
施玥兒認命作罷,不甘問道:“你什么時候喂得?”
他不語。
前夜她未吃任何食物,那天早上的果子是給蘇小小吃的,不可能做手腳。
“嗷~我知道了!”施玥兒如夢初醒,恨恨說道:“昨日你給我療傷的時候,偷偷給我吃的吧!”
難怪她昨天直至今天這么難受,原來是他搞的鬼。
施玥兒怨憤問道:“為什么?我哪得罪你了?是我調戲你?還是我跟蘇小小玩鬧惹到你?”
她見他不說話,慌了神抱住了他的大腿,喊道:“人家錯了嘛!大佬!饒我一命!”
展辭厭惡極了,向后一躲,“離我遠點。”
“好嘛。”施玥兒聽話不在靠近他,委屈的努著嘴,“大不了我發誓我以后不再跟著凌霄了。”
她略帶私心,奸笑道:“我跟著你~”
“你跟著誰跟本座無關。”他終是開口講話,語氣狠訣,“你若是敢對小小不利,本座立刻讓你毒發身亡。”
她小聲不滿:“我哪知道你說的‘不利’是什么意思。”撓個癢癢都大驚小怪的。
逃吧!誰也不攻略了,不如茍活一世,在這個世界過過快活日子也不是不行。
她這么想著,展辭好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但又以為她是想傷了小小后跑路,道:“每月若不吃下解藥,蠱蟲會在你體內,咬碎你的五臟六腑。”
“我在你心里就這么壞?”施玥兒不愿認輸,偏是嘴硬,“大不了回蜀山,我父親什么毒不能治?什么蠱不能解?”
展辭蔑視哼道:“你可以試試。”
施玥兒打了個個寒顫,戰兢道:“不敢了不敢了。”又想到什么,欣喜問道:“那我乖乖的,是不是什么事就沒有了?”
他不言,不否認的話便是默認。
施玥兒拍手叫好,歡騰站起嬉皮笑臉道:“以后,教主大人去哪,我就去哪!教主大人說什么,我就做什么!從此以后我便是教主大人的人了!”
她樂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