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垂落的手，逐漸握了起來。
    他盯著閉上雙眼的女人，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也沒有人會知道趙美心有沒有后悔過，也許有，但她現在已經把答案給帶到了下面。
    蘇瓷跪坐著，把柜子壓在最下面的那張照片給拿了出來。
    那是在幼兒園抓拍的時候。
    小小的許然不知道被誰抹了一下奶油，他微愣了一下，有點害羞的模樣。
    特別可愛。
    蘇瓷把它給藏了起來。
    當初許然剛進唐家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能將他任由揉捏。特別是唐夫人，骨子里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像是看著一只螻蟻。
    唐天瑞把許然當做繼承人，他跟唐夫人是商業聯姻，唐家不是對方一個人說了算。還有其他人覬覦唐家的家產，唐夫人那時候還是有不少話語權的。
    她這個人最忍受不了眼睛里有沙子，她可以接受丈夫在外面有女人有私生子，但唯獨接受不了對方在結婚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個孩子。那是對她的侮辱，所以唐夫人說什么也不愿意讓許然來當這個繼承人。
    許然在唐家一開始的日子并不好過，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
    但誰也想不到，在兩年以后。
    許然從國外回來，一切都變了。他像個沒有感情的爪牙，唐天瑞在生病的那段時間，就連唐夫人都沒有那么近身過。
    立遺囑的時候。
    唐夫人動了手腳，可誰也不知道，許然竟然把遺囑給掉包了。
    而且他才十八歲，就已經開始養好自己的勢力了。
    唐天瑞病倒以后，唐家亂了，就連唐夫人也慢慢失去了控制權。到頭來，她竟然還要仰仗著許然！
    唐夫人不止一次懷疑過！
    是少年故意的！
    他故意削弱她在唐家的話語權，甚至不惜把唐家拿來當做工具。
    唐夫人每當有這個猜想，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她不敢相信，許然這個年紀，心思就已經如此的深沉。
    但唐夫人不得不相信，因為她現在在唐家，也要看著少年的臉色，仰仗著對方，才能在唐家立足。
    甚至將來，都要靠著許然！
    唐夫人臉色不太好，尤其是最近有風聲，說許然忙著談戀愛，她臉色就更加不好了。
    “周末的時候，你跟我去見白小姐。”
    慣用的命令語氣。
    許然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想干什么？”
    唐夫人喝了一口茶：“當然是相親了，你喜歡的那個女孩我也調查了，家境是還過得去。但商業聯姻，還是差了那么一點。你玩玩也就算了，但能讓唐家被別人笑話。”
    許然接過傭人的外套：“唐家的笑話，不是在一年前就已經被別人看光了嗎？”
    唐夫人氣得胸膛起伏。
    那段時間，唐家分支鬧得不可開交，少年冷眼旁觀，說是沒有他的杰作。
    唐夫人打死也不信。
    “你去，還是不去？”
    許然轉身，那雙桃花眼看過來，帶著居高臨下的冷意。
    “你的那些伎倆，我這三年已經嘗遍了，你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少年迎著光，眸光帶著近乎詭譎的深諳。
    他低聲道：“你試試，我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對你保留余地。”
    唐夫人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