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紙。”
    沈懷瑾的聲音傳來。
    蘇瓷眨眨眼眸，照做了。
    她看著那只握著她的手。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有力。
    猶如玉做成的一樣。
    正如丞相本人，白璧無瑕，謫仙出塵。
    淡雅至極。
    卻也涼薄至極。
    沈懷瑾教了她半柱香的時間，便起開身了。
    蘇瓷不想得寸進尺。
    練了一下午的字。
    “陛下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丞相微微側臉過來。
    蘇瓷垂著眼眸。
    軟聲道：“是阿瑾教得好。”
    “朕聽聞宮中的人說，阿瑾才貌雙全，詩詞歌賦樣樣都會。”
    沈懷瑾拿著茶杯。
    “陛下謬贊了。”
    書房外傳來窸窣的雨聲，打開的窗子吹進一陣涼風。
    丞相大人起身，走到窗邊。
    伸手，把它合上。
    再轉身。
    “陛下，臣該回去了。”
    蘇瓷問他：“愛卿明天還會來嗎？”
    沈懷瑾道：“臣明日會再請一位太傅來教陛下的。”
    系統：“這個軟硬不吃的男人！可氣死爸爸了！崽！拿下他！然后讓他后悔！”
    蘇瓷認真地說：“他什么也看不見，只能靠聽來觀察周圍，不信任我不讓我靠近也是正常的。”
    她目不轉睛地看過去。
    臉頰微紅，垂眸軟聲道：“可，這樣他就看不見我勾引他了。”
    沈懷瑾剛出書房。
    便聽到身后的少年道：“阿瑾，朕送你回去。”
    沙沙的雨聲中。
    他清脆又軟糯的聲音傳來。
    落入沈懷瑾的耳中。
    他微抬起臉，在袖子下的手指動了動。
    語氣淡漠卻又溫和：“陛下....”
    可蘇瓷怎么會讓他把話說出來，吩咐一旁的奴才把馬車備好。
    接過奴才手中的油傘。
    勾了勾丞相的衣角。
    “阿瑾，走吧。”
    腳踩著青磚，那雨打在油傘上，沈懷瑾的白衣未曾被雨水打濕。
    他微微轉過臉。
    月牙色的綢緞隨著微風，輕揚。
    丞相伸出手，眼眸里滑過一點笑意，道：“陛下，還是臣來打傘吧。”
    他說著，準確無誤的接過少年的傘柄。
    白衣墨發，謫仙風華。
    氣息拂過蘇瓷的臉頰，她微仰著小臉，眨了眨。
    對方怎么會知道，她將手抬得這么高的。
    只是上馬車的時候。
    為了顧及年輕的帝王。
    丞相的半邊肩膀，還是被打濕了。
    蘇瓷看見，從懷中拿出一塊帕子。
    她剛要過去。
    便看到沈懷瑾微抬起臉。
    目不轉睛地盯著肩膀的位置：“阿瑾，帕子。”
    丞相伸出手，將那塊帕子接下。
    開口道：“多謝陛下。”
    帕子上帶著少年的些許體香，淡淡的鉆入鼻翼中。
    沈懷瑾微頓。
    擦著肩膀的動作停了下來。
    然后將它折疊好，淡聲道：“待臣洗干凈，再還給陛下。”
    蘇瓷盯著人，糯糯道：“不就是一塊手帕，送給阿瑾也無妨。”
    沈懷瑾不說話。
    少女歪著腦袋，看了他好一會兒。
    “陛下為何要一直盯著臣？”
    白衣如雪的丞相大人坐在另一側，開口詢問。
    “因為愛卿生的好看。”
    蘇瓷看著他的唇，還有鼻梁，包括手指：“朕第一次，見到像丞相那么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