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霆不說話。
    蘇瓷就當他是答應了。
    她乖乖地坐在對方的面前。
    顧君霆就像是一個住在城堡里的小王子，他矜貴也優雅，帶著高高在上的淡漠，也帶著一種疏離感。
    許是蘇瓷盯的太久了。
    小王子皺了皺眉頭，看了過來。
    蘇瓷微抬起小臉，軟綿綿地說：“少爺，你還生我的氣嗎？”
    她糯糯道：“...對不起，少爺。”
    顧君霆微頓，出聲道：“...抱歉，我的情緒不是針對你。”
    他似乎是第一次跟人鄭重道歉，眉宇都帶了一點別扭的冷淡意味。
    蘇瓷抿唇笑了笑。
    她又軟乎乎地挪了一下位置：“少爺，你眉頭皺的好丑呀。”
    錢罐子精把小手給摸了上去。
    摸著皺眉的位置。
    但是蘇瓷隨即想到，顧君霆不是很喜歡別人的觸碰。于是便有些乖巧地把手給收了回來，看著人道：“少爺不要不開心，我會陪著你的。”
    那手指帶著一點柔軟。
    顧君霆說不出那是什么感受，就像是風柔軟的撫摸了一下。
    帶來一點漣漪。
    但是這種漣漪很快就隨著那個動作的遠離消失了。
    他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失落。
    于是便盯著人的那只手，有些冷淡。
    蘇瓷眨眨眼眸，沒想到人那么小氣。
    摸一下就生氣了。
    她只好把那只手藏的好一點，紅唇卻是微微噘了一下。
    房間的地上是昂貴的地毯。
    蘇瓷安靜地呆在顧君霆的旁邊，對方似乎接受了她的道歉。
    垂著眼眸，那長睫似乎都帶著一點不通人情的冷漠。
    她盯著顧君霆看了好一會兒。
    也變得有點難過了起來。
    顧君霆看過去的時候，蘇瓷眼睛有點紅紅的。
    他不由得皺眉了一下，有些無言：“...你哭什么？”
    錢罐子精掀起長睫，看了過去。
    乖乖地坐好，抿唇。
    “我沒哭呀。”
    顧君霆又皺了一下眉頭，伸出手指，有點冷硬地說：“...別哭了。”
    蘇瓷也看著人，帶著鼻音說：“..我沒哭。”
    她只是沙子進到眼睛里了。
    顧君霆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很兇？”
    蘇瓷有點迷惘地看著人。
    顧君霆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盯著她，又問了一遍：“我今天兇到你了？”
    他知道一些人會在背后說他不近人情，看起來冷漠不易接近。就連王叔也在背后說，小少爺變了，以前不會是這樣的，也不會再跟老先生親近了。
    蘇瓷濕軟的眼眸看著人，搖搖頭。
    她想了想，微歪著臉，看著人道：“少爺，我是不是你的第一個朋友呀。”
    顧君霆也看著她，好一會兒才道：“...嗯。”
    其實不是，他以前也交了不少朋友。后來那些人被他擋在了名單里，可有可無。
    或許本來他們就是可有可無的。
    蘇瓷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人：“少爺也是我第一個朋友。”
    她漂亮軟綿的小臉看上去帶著稚氣。
    十分的明顯。
    好像皮膚都會發光一樣，眼睛都是亮的。
    一眨不眨地看了過來。
    顧君霆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微微發燙了一下，微微收緊了手指。
    唇角不知道為什么揚了起來。
    “我是你的第一個？”
    蘇瓷渾然不覺，她點了點頭，笑得眼眸彎彎：“是呀，少爺是我第一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