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過來。
    小孩的嗓音有點沙啞，也許是因為常年沒有出聲的緣故，并不像其他同齡人那樣清亮。
    趙淵垂著腦袋，那雙漆黑的眼睛看了過來，小手抱著她的脖頸，又喚了一聲：“母后。”
    帶著一點親昵的姿勢，近乎依賴。
    錢罐子精只覺得一顆心都柔軟了下來，她目不轉睛地看了過去，她低著頭，摸了摸小孩的腦袋：“淵兒好乖。”
    趙淵用那雙眼睛盯著她，唇紅齒白的模樣十分的好看。
    尤其是那雙眼眸，仿若星辰一般。鼻梁高挺而完美，不難看出今后美男子的輪廓。
    蘇瓷見小孩一直盯著自己，軟軟地問：“你怎么一直看著母后？”
    趙淵小手抱著她，不放。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蘇瓷點了點頭：“我會一直對淵兒好的。”她微微緊繃著小臉，認真地說。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趙淵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仿佛像是在看少女有沒有撒謊一樣。
    “他們怕我，也厭我，唯獨只有你，會抱我，牽我。”
    蘇瓷抿唇，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于是只好微垂著眼眸，小聲地說：“因為我是你的母后。”
    趙淵卻是道：“但你不是我親生的母后。”
    蘇瓷認真地說：“我會比你的親生母后還要對你好的。”
    趙淵盯著少女看了好一會兒，像是默認一般，收緊了小手，然后靠了過來。
    錢罐子精察覺到小孩貼著自己，她抱著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過去。
    蘇瓷半夜醒來的時候，便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小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錢罐子精不說話，默默地爬了起來，問：“淵兒，你怎么不睡？”
    趙淵伸出手，抱著她，開口道：“再過一個時辰，我就能睡了。”
    蘇瓷有點不懂。
    她看了看夜色，奇怪地問：“為什么？”
    趙淵沒說為什么，只是用小手拉著她，問：“我還能跟母后一起睡嗎？”
    蘇瓷看著小孩，微微繃著小臉說：“但是你要告訴母后，為什么一個時辰后才能睡。”
    趙淵沉默。
    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少女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過來一些，我告訴你。”
    蘇瓷靠了過去。
    趙淵在她耳邊道：“蕭妃娘娘不讓我睡，每當這個時候，她會讓那些奴才放很多老鼠還有蟲子和蛇。”
    “等到這些東西都跑了，我便能睡了。”
    蘇瓷看著小孩，嘴唇緊抿著。
    趙淵問：“母后，你難過了嗎？”
    蘇瓷抱著他，小聲地說：“我沒難過。”
    “我看見你眼睛紅了。”
    趙淵道。
    蘇瓷頓了頓，道：“她怎么對你這么壞，母后真想殺了她。”
    趙淵趴在少女的肩膀上，目光里沒有一點神情：“她已經死了。”
    蘇瓷：“死的太便宜了。”
    她收緊了小手，有點生氣地說：“她要是沒死，母后就加倍的還回去。”
    趙淵笑了一下，小手抱著少女的脖頸。
    但是這個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
    “母后，你對我真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