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氣沖沖卻微微顯得狼狽逃離的少女,蕭純陽憐臉上得意笑容一閃而沒。</br> 這幾天來的接觸,他也是多少把某位少女的性格摸透了一點。總體來說,那是一個相當古板到了可以用老頑固來形容的奇怪性格。</br> 但是在其中,可以充分體會出,少女那原比一般人更加不可動搖的那一份堅持和堅定。</br> “她是一個不懂變通,略微迂腐卻性格單純的人。”</br> 這就是蕭純陽憐在這幾天內,對于某少女的評價。</br> 所以,蕭純陽憐非常無恥的針對這個性格,設計了一套套計劃。從一開始設計令符,到剛才那一連串的舉動,都是讓少女縱然動怒,卻又不能徹底發泄出來。</br>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一些看似偉大的大道理,來讓少女不敢輕易翻臉。</br> 不管是之前蕭純陽憐說的,為了蕭家他才會泯滅良心對少女設下令符這一點。還是剛才用各種猶如無賴一般,卻又是人之常情的理由來緩解少女心中的不忿和憤怒。</br> 一環套這一環,總之,就算少女心中再如何委屈和憤怒,在無法指出蕭純陽憐這么做有何不對的前提下,她的性格不容許她動手殺人。</br> “唉,真累,要把一個女人哄騙住,沒想到如此艱難。這還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人,都這般困難,真是難為了那些腳踩多船的花花公子,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游離在諸多女人中還那么游刃有余的。”</br> 蕭二少爺仰天一聲長嘆。</br> “呱!呱!呱!”</br> 一只烏鴉從頭頂飛過,一邊飛一邊快樂的歌唱。</br> 接下來的日子,仿佛之前一切都為發生過一般。一眨眼,又是一周過去。</br>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一個月之久,這段時間內,蕭家是平平淡淡,可是外界卻并不是如此。</br> 此刻,蕭家所在的夏目城。</br> 在夏目城中,有著三個家族赫赫有名。這三個家族都是以出強大的召喚師而出名,多年來霸占著整個城市不管是金融還是其他方面超過七成的分配。</br> 這三個家族中,其中一個就是當年曾經名震幻魂大陸的蕭家。</br> 另外兩個則是阿里特斯家族與法勒家族。</br> 這兩個家族雖然遠不如蕭家來的悠久,不過在如今,比起沒落的蕭家,這兩個發展時間不超過一百五十的新興家族則是要更加強勢。</br> 其中法勒家族占據了全城超過九成的賭場、青樓都是法勒家族在幕后支持甚至直接掌控。</br> 不過法勒家族比起另外一個阿里特斯家族來,就顯得微微有些不如了。</br> 阿里特斯家族,夏目城三大家族中,發展時間最短,不足一百年的一個新興家族。可是就是這么一個前后加起來不到五代人的新家族,卻依然成為了如今整個夏目城最為龐大,勢力最恐怖,幾乎占據整個城市一半影響力的強勢家族。</br> 為何阿里斯特家族能夠短短不到一百年就達到如此地步?原因很簡單,阿里斯特家族的前身,還是一個超巨型的奴隸販團伙!</br> 奴隸!</br> 幻魂大陸上地位最低,或者說沒有地位的最底層的人。其中大部分乃是戰爭中的俘虜,亦或是一些被抄家滅族的幸存者。當然,其中更多的乃是一些奴隸販子在各地坑蒙拐騙來的普通人!</br> 幻魂大陸如今正處于一個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的過渡期。當然,這個混亂的社會時期,已經持續了幾千年,也不得不說是一個相當怪異的發展模式。</br> 幻魂大陸上,什么行業最為暴利?</br> 賭博?青樓?或者是傳聞中那些有著那些神奇功效,生死人肉白骨的魂丹?</br> 錯!不管是賭場還是青樓,甚至是那些往往一顆就價值數萬數十萬甚至更高價格的魂丹,其中所產生的盈利都沒有販賣奴隸來的更加暴利!</br> 販賣奴隸,那幾乎就是一本萬利,甚至無本萬利的暴富行當。</br> 任何一個奴隸販子,都幾乎富得流油。當然,他們也無時無刻,不被無數人所咒罵,所怨恨,甚至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br> 而阿里特斯家族,正是靠著這個行業,在短短幾十年間,賺取了通天的財富,快速把整個家族所發展起來。</br> 此時,阿里特斯家族中,阿里特斯家當代家主,正面色嚴肅的聆聽著什么,表情連連變換。</br> “消息可靠么?”</br> “絕對可靠,家主大人,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br> 房間內,有著兩個人。為首一個乃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花白的頭發可以看出他的年紀已經不輕。全身氣息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坐在那邊完全不像是一個一手掌控無數奴隸販子的魔鬼,反而像是一個鄰家的老爺爺一樣。</br> 誰又能想到,就這么一個看似普通的老人,卻是掌控整個阿里特斯家的幕后巨頭。而且本人更是一名魂力達到了地品階段的強大召喚師!</br> 烏特雷德?阿里特斯,很少露面卻是一名有著地品魂力的強大召喚師!</br> 在他面前,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微微帶著一絲畏懼,表情恭敬的站立在一邊。</br> “端木家看來也終于是要放棄蕭家了,這也是正常,其實從三年前,他們就應該做出這樣的決定。哼哼!看樣子,連端木家的那個老鬼,也終于是死心了么?!”</br> “這件事……”中年人微微有些尷尬,隨后斟酌了一下言辭后說道,“據屬下探知,這次的事情其實端木家的那一位并不清楚,而是端木家的那位公主自己私自的舉動。”</br> “你懂什么!”</br> 烏特雷德冷笑一聲,“你真以為只是端木家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的私自舉動?如果沒有端木家主事人的默許,縱然她再如何受寵,端木家也絕對不會允許她做出這種事情。”</br> “而且,你說這一次端木家一行人中,還有一個端木博特?哼!那端木博特雖然并非端木家直系,卻也是長輩,哪怕端木家的小姑娘不懂世事,難道他也不懂?”</br> 中年人身軀微微一震,面露驚訝的問道,“難道這完全是端木家暗中故意而為之?端木蕓柔只是被利用了?”</br> “利用倒是談不上,不過那小姑娘倒是被她自己的親人擺了一道。就結果而言,各取所需。只不過在這其中,到底是端木家那個老鬼的意思,還是下面那些小輩私自的決定,這一點老夫卻不敢斷然確認。”</br> “家主,這其中有何區別?如今事情搞成這樣,很明顯端木家與蕭家多年的交情已經走到盡頭。未來端木家絕對不可能再為蕭家出頭,蕭家也絕對不可能容忍,以蕭家人那種性格,端木家這次,可是狠狠的扇了他們一巴掌!”</br> “當然有區別!如果端木家這次的舉動乃是端木老鬼同意或者默認,那么端木家和蕭家就真的是一刀兩斷,絕無任何可能繼續聯盟。但是如果這僅僅只是端木老鬼下面那群小輩自己的動作和意思,那就有所不同了。“</br> 烏特雷德說道這里摸著下巴沉吟良久,再次開口,“嗯,這件事情你吩咐下去,讓人密切注意蕭家與端木家最近的反應,尤其是端木家,有任何異狀立刻上報!”</br> “是!”</br> 等中年人離開后,烏特雷德在房中轉了幾圈,仿佛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無法立刻做出決斷,所以才會這般漫無頭緒的在房間內轉來轉去。</br> “到底要不要動手呢,雖然端木家與蕭家幾乎可以說沒有任何未來,不過那端木老鬼……”</br> 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嬉鬧聲。</br> 烏特雷德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br> “哼哼!不管端木老鬼在這次事件中是否參與其中,蕭家與端木家的關系也肯定是破裂無疑。嗯,為了謹慎起見,先讓老夫探你一探,看看蕭家如今到底是什么反應再作打算!”</br> “蕭家,這些年,你們也是太安穩了。”</br> 一場針對蕭家的陰謀,正在慢慢成型,而對此不管是蕭鎮山還是蕭純陽憐,都并未發覺。</br> “總算是出來了!這些天,差點把本少爺悶出鳥來!”</br> 站在夏目城某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蕭純陽憐深深的伸了一個懶腰。</br> 今日他難得的沒有練習那痛苦的揮劍練習,而是離開蕭家到了到了夏目城內。</br> 原因無他,蕭鎮山有事出門,而蕭家在夏目城內的某個集市則是碰到了一點事情,需要蕭家能夠說話的人前往解決。</br> 所以早就被悶壞了的蕭純陽憐當仁不讓,主動請纓。</br> 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現在蕭鎮山不在,蕭純陽憐就是蕭家的老大,誰敢阻攔?</br> 然后就變成了這樣,蕭純陽憐一身簡單的便服,帶著某位少女直接出了蕭家大門。</br> 也不知道是不是臉上刀疤的關系,亦或是這段時間蕭純陽憐因為持續不斷的拼命揮劍,身材魁梧了一圈,皮膚也從原本那種嫩白,變的稍微有些古銅色。加上一身尋常人家的打扮,這一路上還真沒人發現,這一位乃是夏目城惡名昭彰的蕭家二少爺。</br> 不過一路下來,回頭率還是很高。只不過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身后步步緊跟的某位少女。</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