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傳自蕭鎮山這一代乃是第十七代子孫,因為上一代家主也就是蕭鎮山的父親英年早逝,沒有來記得開枝散葉多生幾個兒子,所以到了蕭鎮山這一代一下子人丁稀少了起來。</br> 不過蕭鎮山倒是育有兩子一女,長子蕭厲天,被譽為蕭家的天才,可惜三年前在外面游歷無故失蹤。</br> 蕭純陽憐乃是次子,也是三兄妹中最小的一個。在蕭純陽憐上面還有一個姐姐,蕭家的長女,按照年紀來說,要比蕭純陽憐大兩歲,比蕭厲天小一歲。</br> 這些都是蕭純陽憐通過腦海中那些記憶得知,只不過這個姐姐……</br> “這個老混蛋!居然陰我!”</br> 蕭純陽憐此刻忿忿不平,如果不是知道是不可為,他現在肯定已經跑路了!</br> 或許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會有可能跑路,蕭鎮山才會一直到今天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為的就是不讓他有機會逃跑。</br> 到底為何蕭純陽憐在聽到蕭家長女,姐姐大人久違了三年要回來,居然有如此激動的反應呢?</br> 這一切還要從蕭純陽憐腦海中那一團屬于真正蕭家子孫的‘蕭純陽憐’那些記憶說起。</br> 蕭瀟,蕭家大小姐,也是蕭鎮山唯一的女兒。</br> 說起來,這位蕭家大小姐從小并不是那么出色,至少在長兄蕭厲天的天才光環下,這位大小姐顯得要平淡的多。</br> 但是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比如蕭鎮山和蕭純陽憐這樣的至親之人,才真正知道蕭家真正的天才并不是那個在外界有著不俗名氣,更是被譽為夏目城四大公子之首的蕭厲天,而是蕭家這位一向低調的大小姐,蕭瀟!</br> 十二歲,就突破無數召喚師一輩子都無法突破的瓶頸,從九品巔峰一下子成為地品召喚師。</br> 這個秘密就算是在蕭家,也只有有數幾個人知道。</br> 甚至,曾經的蕭純陽憐,身為弟弟,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因為身為家人的直覺,讓他潛意識里知道這位姐姐的不同尋常。</br> 至于現在的蕭純陽憐,是根據那些記憶,自己加以分析之后得出的結論,至于是否正確,他不敢肯定,但是他有八成以上把握,那位還未謀面,如今身為他姐姐的女人,是一個真正的低調的超級天才!</br> 什么才叫扮豬吃虎?這才是!</br> 但是為何蕭家這位大小姐從來沒有多少人知道呢?</br> 蕭瀟,在很多年之前,大概是蕭純陽憐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被某位前輩高人相中,然后收為徒弟。多年來很少回家,一直跟著那位前輩高人在幻魂大陸上到處游歷。</br> 除了偶爾隔一段時間會寄信回來,哪怕是新年佳節,都從未出現過。甚至連蕭家,很多不是世代侍奉家族的下人,都不一定知道蕭家原來還有一位大小姐。</br> 蕭純陽憐那些記憶中得知,唯一一次蕭瀟出現在蕭家,是三年前,也就是外界傳出蕭厲天這位蕭家天才在外失蹤,久尋無果被人做事死亡之后,這位幾乎有十多年沒有回家的大小姐,終于回來了一次。</br> 也就是那一次,讓蕭純陽憐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因為這個原因,那個曾經連蕭鎮山這個老子都不怕的紈绔子弟,只有一聽到蕭瀟這個姐姐的名字,幾乎是瞬間嚇的屁滾尿流!</br> 那兩個字的魔力,簡直堪比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故事,絕對是立竿見影。</br> 至于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蕭純陽憐如今并不知道,因為他發現,不管他如何搜尋腦海中的記憶,都找不到,仿佛那些記憶被刻意的隱藏了起來。</br> 但是只有一點,每當他想要去尋找那些記憶時,全身上下會就浮現出一種驚懼!那是靈魂深處的恐懼和害怕。</br> 他知道,這應該是那個理論上魂飛魄散的‘蕭純陽憐’遺留下來的后遺癥。</br> 但是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位蕭家大小姐,肯定是一個無比恐怖的人!能把這么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绔子弟嚇成這樣,甚至還有可能是本能的自我保護封鎖了那段記憶來看,這位傳聞中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樣一個人,現在蕭純陽憐是好奇之下,又帶著一些擔憂。</br>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就不信了,她再怎么變態,難道還能把自己親弟弟給宰了不成?”</br> 話是這么說,但是蕭純陽憐卻苦笑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不住的顫抖。</br> 他知道,這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和他的意志無關。當然,他對于這個傳聞中的姐姐,也有一絲擔憂在內,那就是他并非真正的‘蕭純陽憐’,這一次她回來,是否會發現什么?</br> “走一步看一步吧,連蕭鎮山都沒有起疑,我就不信這個一年到頭從不回家的蕭瀟能夠看穿我。”</br> 從未有哪一天,感覺時間過的如此之快,一眨眼,就到了中午,按照書信上來說,應該是快到了。</br> “臭小子,我還真當你跑路了呢!”</br> 看到蕭純陽憐苦著一張臉出現,蕭鎮山一下子笑了起來。</br> “誰會跑?!我可是對姐姐回來感到非常高興的!”</br> 蕭純陽憐完全是死鴨子嘴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br> “是么?但是為什么你身體在發抖?”蕭鎮山這位無良的父親絲毫不給兒子活路,一針見血。</br> “有么?”</br> 蕭純陽憐一愣,接著還真發現自己現在居然在微微發抖,暗罵一句自己的身體不爭氣,不就是一個小姑娘回來了么,有什么好怕的!</br> 蕭純陽憐現在十六歲,也就是說,他姐姐蕭瀟也就是剛剛滿十八歲而已。就算再恐怖,還能恐怖到哪里去?</br> “嘿嘿,原來你這么想念那個丫頭,真是讓老子意外,等下等她回來了,一定和她說說,就說她弟弟這些年很想念她,估計蕭瀟這個丫頭到時候肯定很高興!”</br> 嚇?!</br> 蕭純陽憐一下子跳了起來,聲音都變調了,“老混球!你如果敢這么說,信不信本少爺把你下面的鳥毛都燒掉?!”</br> 換了平時,蕭純陽憐絕對不會和蕭鎮山這么放肆,蕭鎮山也絕對不會允許蕭純陽憐這個兒子這么沒大沒小。但是出奇的,今日兩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勁,尤其是蕭鎮山,居然嘿嘿一笑,居然沒生氣。</br> “哼!老混球!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身體抖個不停,活像和不倒翁一樣!”</br> 蕭純陽憐驚奇的發現,貌似對于某人的回家,不僅僅只有他感到害怕,連蕭鎮山也是?這簡直太讓人驚訝了!</br> “胡說!你當老子跟你這渾小子一樣沒出息么!老子這是……這是開心的!是高興的!”</br> “……”</br> 面對某人睜眼說瞎話,蕭純陽憐充分鄙視了他一番。不過現在兩父子貌似都沒心情這么扯皮下去了,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居然同時臉色泛白。</br> “嗯,怎么肚子有些難受?看來昨晚酒喝多了,不好,忍不住了!”</br> 突然,蕭鎮山饅頭冷汗冒出,一臉苦色的就想要離座。但是蕭純陽憐哪里會讓他如愿?尿遁?屎遁?這種小把戲也敢在他這個號稱開溜小王子的達人面前用出來?</br> “老爹,你肚子疼捂著膝蓋干嘛?難道昨晚你喝醉了酒后膝蓋不小心中了一箭?”</br> 被蕭純陽憐當場戳穿的蕭鎮山老臉一紅,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這個不給面子的兒子,卻也不好意思繼續找理由開溜了。</br> “哎呀,昨天那些紅燒肉不衛生,吃壞肚子了,我去茅廁解決一下!”</br> 所謂虎父無犬子,上陣父子兵,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蕭純陽憐不愧是某人的兒子,這借口找的也是恰到好處,幾乎是完美繼承了某人的優點。</br> 蕭鎮山傻眼,看著轉身就要捂著自己屁股奔出去的蕭純陽憐,額頭青筋凸起,一聲大喝!</br> “哪里走!給老子回來!”</br> 一把直接拎住了蕭純陽憐的后衣領,用力一扯,直接拉了回來。</br> “老爹!人有三急懂不懂?!我快憋不住了!你總不能看著我落在褲子里吧?萬一被姐姐回來看到了,不僅我要倒霉,就是老爹你也是逃不了責任啊!”</br> “這根老子有什么關系?”蕭鎮山一臉驚訝反問。</br> “子不教父之過!懂不懂?什么?沒聽說過?現在跟您說了,所以您趕緊高抬貴手,我先去茅廁!”</br> 就這樣,兩父子為了一個可以離開和阻止對方離開的過程,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是最終,誰也沒得逞。</br> 而終于,最后蕭鎮山逼急了,也不管風度不風度,直接一聲大吼!</br> “你小子呆在這里等你姐姐回來!我去處理家族的事物!不許反對!就這樣!”</br> 看來蕭鎮山已經完全不要臉了,為了躲避女兒回家,居然連這種理由都甩了出來。</br> “不知道父親大人這個處理家族事物,需要多久呢?”</br> 某個聲音響起,而蕭鎮山也沒一下子反應過來,而是下意識的直接回答,“不多,不多,也就是三五天的樣子吧。”</br> 但是等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對,剛才的聲音明顯不是蕭純陽憐這個臭小子的聲音,尤其低頭一看,臭小子居然還正對著他無辜的眨著大眼睛,眨啊眨,你當你是賣萌的萌貨么?!</br> 唉?不是蕭純陽憐的聲音,那么是誰?</br> 唰的一下,蕭鎮山額頭的冷汗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直接滴答滴答的掉落下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