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純陽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腦海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當看到那原本霸道囂張的魔尊分身,突然渾身劇烈顫抖,接著一聲悶哼隨后從他口中爆發出震天的怒吼時,他的臉上掛起了濃濃的幸災樂禍!</br> “啊!!!!”</br> 任何人,當自己的一縷神念被人生生抹殺都不會好過。那可是從自己的靈魂中分裂出來的一絲神念,雖然不會損傷根本,但是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從身體上挖了一塊‘肉’一般,可想而知是什么感受。</br> 更別說靈魂的觸感比身體更加強烈,突然被人抹除了一絲神念靈魂分身,讓他簡直快要發瘋了!</br> “不管是誰!本座都要把她找出來!本座要讓她知道今日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何等的愚蠢!本座要讓她生不如死!啊啊啊啊啊!”</br> 從未見過魔尊如此樣子,連天狼都被嚇了一跳。</br> “師尊!您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br> 在天狼的印象當中,自己的師尊就是神靈一般,無所不能,強大到了恐怖!哪怕驕傲如他,對于這位師尊也是敬畏有加。</br> 而這么多年來,在他的記憶力,自己這位師尊一直都是冷漠寡言,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何時看見他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了?</br> 不過魔尊并未理會自己的徒弟,而是殺氣騰騰的看向了蕭純陽憐這個罪魁禍首!</br> “好!好!好!”</br> 一連三個好字,足以看出魔尊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么糟糕。</br> 蕭純陽憐只感覺承載在身上的那一股威壓,更加可怕了,讓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每一條肌‘肉’都在****,那可怕的重力讓他差一點都無法呼吸!</br> “倒是本座看走了眼!沒想到你一個小輩,也有高人在背后撐腰!”</br> 高人?撐腰?</br> 聽到此言,天狼和狂三都是滿臉疑‘惑’不解,葉青玄面無表情,只不過當看到蕭純陽憐仿佛并未出事,反而是魔尊像是受到了什么損傷而勃然大怒時,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同時也松了口氣。</br> “師尊?發生了什么?”</br> 天狼非常著急,他可是非常期待魔尊把蕭純陽憐直接搞成一個白癡的!</br> “哼!”對于自己這個弟子,魔尊心中非常不滿,但是現在卻不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直接無視了天狼這個弟子,而是一雙眼眸幽幽的掃過蕭純陽憐,隨后只聽見他口中傳出了冰冷的話語。</br> “說,剛才那人是誰?!竟然留有一絲神念在你的識海深處!如果告訴本座,或許本座考慮可以留你一個全尸!否則!”</br>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br> 但是沒人感到奇怪,以魔尊的地位,甚至這種態度都算是客氣的了。</br> “晚輩不懂前輩的意思?什么神念?那個人?那個人是誰?恕晚輩無知,不懂前輩的意思!”</br> 蕭純陽憐當然不是不懂,雖然他看不到,可是也猜得到。</br> 識海是什么地方?魔尊竟然有膽子分出一縷神念入侵其中,簡直就是找死!</br> “火兒,是你動的手?”</br> 唯一的解釋,就是火兒動手了!</br> “嘻嘻,還算你小子聰明。不過你小子還真是不消停,雖然剛才那個白癡在本小姐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對于現在的你來說可是巨大的危險啊!怎么就惹上了?本小姐可不想你這么一個好房東就這么白白的完蛋,到時候讓本小姐去哪里尋找一個這么好的地方住下來?”</br> 蕭純陽憐一直不懂為何‘混’沌之火會選擇寄生在他靈魂深處,或許當他自己看到魔尊當時看到的那一幕畫面時,才會真正明白過來。</br> 可惜,至少現在的他,還做不到自己內視自己識海這種舉動。</br> “你當我喜歡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我所能選擇的!”</br> 蕭純陽憐也在苦‘逼’著,他現在連一個下天位境界高手見到了,都要屁滾‘尿’流,更別說魔尊這種大神了!</br> 但是沒辦法,每次他就這么倒霉來著。</br> “反正本小姐不管,趕緊打發了這個老男人,本小姐還要睡覺美容呢!”</br> “……”</br> 此刻,蕭純陽憐感覺自己猶如在承受千倍的重力一般,全身都要快散架了!</br> “好恐怖的威壓!”</br> 這是天地大勢的壓力,不過比起尋常天位強者,魔尊施展出來的效果就要可怕許多了。至少,普通的天位強者,只能把這種重力提高一百倍的話,那么魔尊此刻至少也是施壓在了蕭純陽憐身上千倍以上重力!</br> 這種壓力甚至足以讓一個天階巔峰的強者瞬間被壓成‘肉’泥!</br> 但是蕭純陽憐卻頑強的承受了下來!這無疑讓魔尊更加相信,他有著一‘門’極其強大的煉體功法讓身軀如此強大!</br> “居然連本座千倍重力都能承受?”</br> 雖然這并非是魔尊全力出手,可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抵擋。至少在場其他人,諸如天狼,葉青玄,狂三,都是當世妖孽天驕,換成他們,此刻說不定早就昏‘迷’過去了!</br> 一絲貪婪的光芒在魔尊的眼眸深處閃現,到了他這個境界,尋常東西都不足以引起他的在意。哪怕是圣器,除非是高階圣器,不然下階中階圣器他隨手都能破壞,根本不放在心上。</br> 修煉功法神通之類的就更是如此了,他本身就是當世最頂尖的強者,不是一些古代失傳的絕學都不會讓他多么在意,除非是一些頂級的失傳絕學或者比較特殊的。</br> 蕭純陽憐現在,就讓他懷疑是否是修煉了一‘門’失傳的煉體功法,并且等級相當之高!</br> “哼!煉體功法本座之前也有見過幾本,最強的一本修煉到極致也就是堪比普通寶具的程度,絕對承受不了本座如此強大的威壓。此子身上,定然有更加珍貴的煉體功法!看他的樣子還并未修煉到完美狀態,就算如此居然就讓身體強化到這個程度!”</br> “本座到要看看,你能承受多久!”</br> 或許是剛才神念被抹殺讓魔尊心中有了一絲忌憚,不敢再‘亂’來,而是改用威壓手段!</br> 一千一百倍重力!</br> 瞬間多了一百倍重力,蕭純陽憐頓時眼前微微一黑,如果不是他死死的咬住舌尖,讓那劇烈的痛楚讓自己清醒的話,說不定剛才那一下就要直接昏‘迷’過去。</br> 但是即使如此,他全身上下,此刻也是鮮血狂飆,肌‘肉’寸寸崩斷!</br> 這是意志力的比拼,蕭純陽憐的身體,其實已經到了極限!</br> 哪怕他的身體在‘混’沌之火與天雷的淬煉下,早就異于常人,可畢竟起點太低了,人類的身體本就羸弱,更別說蕭純陽憐一開始的體質,比普通人都差!</br> 如今這樣,已經是一個奇跡!</br> “說不說?!剛才那人到底是誰!還有你的煉體功法!只要‘交’給本座,本座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全尸!”</br> 魔尊持續在施加壓力,“否則再冥頑不靈,本座不僅把你挫骨揚灰,甚至讓你一‘門’老小所有有關系的親朋好友全部慘死!別懷疑本座的話,本座做事一向如此!”</br> 這一點,蕭純陽憐絲毫不懷疑!</br> 天魔殿是什么地方,他當然明白。雖然并非真的如圣光殿宣傳那樣,歪魔邪道的聚集地,但是里面的人往往亦正亦邪,做事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更別說天魔殿的終極BOSS魔尊了!他想要做一件事情,這個天下間還真沒幾個人有能力阻止他!</br> 就算有人可以阻止,那也和他蕭純陽憐沒有關系!</br> 到了魔尊這個層次,已經不存在什么正義與邪惡,一切看實力說話。所以不可能有誰看不慣眼跳出來主持公道。</br> “晚輩不懂前輩之意!”</br> 蕭純陽憐咬緊牙關,死死的堅持。</br> “冥頑不靈!”</br> 一聲冷哼,瞬間重力增加到了一千五百倍!</br> 瞬間就是四百倍重力疊加上去!</br> 噗!</br> 蕭純陽憐直接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搖搖‘欲’墜,卻仍舊站立在原地!</br> 只不過,此刻他看上去如同一個血人,鮮血已經徹底把他染成了紅‘色’。</br> “媽的!老子這輩子從沒有佩服過任何一個人,但是你小子是老子第一個佩服的人!”</br> 這個時候,連狂三都忍不住了,眼神泛紅,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反抗魔尊的后果是什么,或許他真的要忍不住動手了。</br> 不過他還是大聲罵道,“魔尊!虧你還是前輩高人,我們人類屈指可數的至尊級強者!竟然對一個小輩如此行為,簡直讓人不齒!”</br> 轟!</br> 一股恐怖氣息,瞬間讓狂三一口鮮血噴出。</br> “如再出言不遜,就算你有那幾個老家伙維護,本座也決不輕饒!”</br> 魔尊是誰?也是一個小小的狂三所能如此說話的?至少在狂三沒有成長到一定層次之前,他也只不過是比尋常螻蟻稍微強壯一點罷了。</br> 不過另外一邊,不知不覺,天上飄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溫度驟然下降,甚至連空氣都有一種被凍結的趨勢。</br> “看來冰皇對你這個弟子還真是寵愛有加!”</br> 葉青玄!在他的手中,極冰劍竟然出現了變化,原本水藍‘色’的外表直接破碎,‘露’出了其中藍的發黑,甚至透‘露’出一種莫名心悸的劍體。</br> 一出現,頓時就流‘露’出一絲遠超高階圣器的強大靈壓,僅僅只是一把武器本身,竟然散發出猶如強大的天位境界強者的氣勢。</br> “勢!”</br> 很難想象,一把圣器,竟然可以散發出勢的力量!那并非天地大勢!可是卻也有異曲同工之妙!</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