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純陽憐與混沌之火互相‘纏綿’的那段時間,船上倒是顯得有平靜。</br> 自從章魚海怪被殺死之后,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其他海怪,這也讓船上的眾人大松一口氣。畢竟誰也不愿意再次遭遇那種恐怖的襲擊,哪怕船上有著一位疑似天品等級的強者,天曉得那位強者脾氣是否古怪,說不定下一次遇到襲擊,那位強者直接不加以理會,一走了之呢?</br> 誰也不能保證,強者就一定要保護弱者。這個道理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br> 遠(yuǎn)處天邊,一輪朝陽正在緩緩升起,海天交界處,模模糊糊的,出現(xiàn)了陸地的影子。</br> 當(dāng)然,雖然看到了陸地的影子,但是真正要航行到那邊,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br> 不過看到這一幕,不管是船上的船員還是乘客,都由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br> 原本在他們預(yù)料之中無比短暫,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事情的這段航程,真的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海怪的突然襲擊,雖然最終眾人活了下來,可是也有一些人永遠(yuǎn)的留在了那片大海之中。</br> 至于中途逃走的那幾個人,眾人不約而同的都在心中極度的憤恨和鄙夷。</br> 尤其是對那位明明有著不錯實力的地品召喚師,那位南宮先生。</br> 一些原本對他還保持一定尊敬甚至崇拜的人,如今心中完全發(fā)生了改變。除了鄙夷之外,還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憤怒。</br> “同樣是強者,那位天品實力的前輩,就完全和那位南宮先生不同。看看人家,直接站出來救了我們所有人。”</br> “是啊,這就是差距,不然為何別人已經(jīng)是天品強者,而那位南宮先生僅僅只是地品呢?這就是差距啊!”</br> 關(guān)于船上那些閑言碎語,這還是蕭純陽憐從船艙內(nèi)出來后才多少聽到的。</br> 對此,他平靜非常平靜,看上去仿佛并不關(guān)心。</br> 當(dāng)船只終于靠近了港口時,船上的人已經(jīng)做好了下船的準(zhǔn)備。蕭純陽憐在下船時,曾經(jīng)注意了一下,卻并未發(fā)現(xiàn)過羽明一行人,也不知道是比他提前下船了,還是發(fā)生了其他什么事情。</br> “這就是中部大陸了么?”</br> 很明顯的,蕭純陽憐感覺到了這里與東南大路那邊的不同。不僅僅只是地圖上,兩塊大陸面積大小的差距,而是一種氛圍。</br> 東南大路算是幻魂大陸諸多陸地中,最小的一塊。相反,中部大陸則非常遼闊。或者說,其實真要嚴(yán)格算起來,幻魂大陸更多的是指中部大陸這一塊,這里匯集了整個幻魂大陸世界超過七成的人口。</br> 同時,在中部大陸這邊,各種王國,帝國甚至小型的公國數(shù)不勝數(shù)。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這些國家加起來至少超過百個!</br> 這在東南大路是完全無法想象的,像東南大路那邊,最強盛的國家毫無疑問就是大張國了。可是大張國的國力放在中部大陸這里,或許只能勉強稱得上是一個小型的王國,僅僅只比那些公國強大一點。</br> 在中部大陸,最強大的并非是三大帝國,而是被譽為幻魂大陸支柱的十大勢力。</br> 十大勢力在中部大陸的影響力,絕對不是蕭純陽憐如今可以想象的。至少現(xiàn)在,剛剛踏上這里的他,腦海中還沒有那種概念。</br> 登陸的港口,地處中部大陸三大帝國之一,天龍帝國的地界之內(nèi)。不過有些讓蕭純陽憐意外的是,這一處港口居然不屬于天龍帝國管轄,而是被一個在周圍很有名望的宗派掌控著。</br> 一路上,可以看到一些胸口繡著一個金色雄鷹服飾的召喚師,來來往往。每當(dāng)那些人出現(xiàn),周圍的人,都會報以敬畏的目光。</br> “看,是金鷹門的人。”</br> 蕭純陽憐隨著人群準(zhǔn)備前往港口的傳送點,周圍一些人的細(xì)語聲傳入了他的耳內(nèi)。</br> 轉(zhuǎn)頭望去,那邊正好有三名穿著金鷹服飾的青年,正趾高氣昂的走過。看他們的表情和眼神,非常的囂張跋扈,一種目中無人的欠扁神態(tài),充分體現(xiàn)了他們在這里的地位到底是如何。</br> 周圍不管是來往于兩邊大陸的商人或者旅者,都默默的當(dāng)做沒看到。至于這里的本地人,看上去早就麻木了。</br> 金鷹門?</br> 蕭純陽憐有些不解,很明顯這個金鷹門并沒有太大的名氣,至少他以前從未聽說過,怎么他們的人如此的囂張?</br> “嘿,兄臺,那些人是誰?看上去好像很厲害啊。”</br> 第一次前來中部大陸,蕭純陽憐當(dāng)然要把這邊的情況摸透了才好行動,否則像個瞎子一般亂闖,天曉得何時碰到了不能惹的人。</br> 蕭家不比當(dāng)年,別說隔著另外一個大陸,就算是在東南大陸那邊,蕭家的影響力也已經(jīng)微乎其微了。</br> “你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里吧?”</br> 被蕭純陽憐拍了一下肩膀的漢子剛想要發(fā)怒,但是轉(zhuǎn)頭一看蕭純陽憐的樣子,眼神微微一縮。雖然蕭純陽憐打扮的很尋常,但是這人常年在這里,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一眼就看出蕭純陽憐的不凡。</br> 英俊帥氣的外表就不談了,主要是那一份氣質(zhì)。雖然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仔細(xì)一看卻能發(fā)現(xiàn)其眼神內(nèi),充滿了一種玩世不恭的自信。這種自信絕對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只有一些身份顯赫,或者擁有強大實力的人,才會不自覺的露出這種表情。</br> 所以他的態(tài)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br> “是啊。”</br> 對于這名漢子的變化,蕭純陽憐都看在眼里。他并未表露什么,只是微微一笑。</br> “那朋友你不清楚也不奇怪。他們是金鷹門的人,說起這金鷹門,或許朋友你完全沒聽過,但是肯定聽說過正義門的名字吧?”</br> “正義門?當(dāng)然聽過,雖然不比那十大勢力,不過聽說在天龍帝國境內(nèi),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勢力了。”</br> 正義門的名字,蕭純陽憐倒是聽說過幾次。雖然這個宗派名字很讓人想要吐槽取笑一番,但是其實力卻相當(dāng)可觀。</br> 傳說正義門的創(chuàng)派祖師爺,也是三名結(jié)義金蘭的兄弟。三人都是那種義薄云天,豪氣沖霄的豪杰。當(dāng)年在中部大陸上,也是闖蕩出來了赫赫威名。甚至連十大勢力中的英雄門,也曾經(jīng)力邀過三人加入。</br> 但是奈何三兄弟桀驁不馴,不想屈居人之下,自己組建了一個宗門,也就是后來的正義門。</br> 這個宗派一貫的宗旨就是嫉惡如仇,抱打不平。雖然很多時候得罪了很多人,但是倒也混的風(fēng)生水起。在中下層召喚師中,享有相當(dāng)不錯的名望。</br> 發(fā)展到如今,也有三百余年歷史,雖然聽說最近幾十年,已經(jīng)大不如前,有種沒落的趨勢,但是不可否認(rèn),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天龍帝國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很有實力的。</br>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蕭純陽憐有些不解,為何扯出正義門來?</br> “難道這金鷹門乃是那正義門的下屬勢力?”</br> 聽到蕭純陽憐的反問,那個漢子臉色一變,顯示轉(zhuǎn)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周圍,看到?jīng)]人注意這里后,立刻用手捂著嘴,壓低了聲音,神色有些緊張。</br> “朋友,小聲點!你想死么!”</br> 這是怎么回事?蕭純陽憐立刻知道,肯定有什么隱情。</br> “正義門已經(jīng)沒了!”</br> “什么意思?”什么叫正義門已經(jīng)沒了?</br> “當(dāng)然是沒了!被人滅了!當(dāng)年的正義門,早已經(jīng)在五年前,徹底消失了!”</br> 啥?</br> 正義門被人滅了?</br> 誰能滅了正義門?那可是天龍帝國境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宗派。算起來,正義門的實力,估計都能和東南大陸上號稱最強宗派的天韻宗一較上下。這么一個強大的勢力,居然被人滅了?</br> 誰能有這般實力?</br> 十大勢力?想來想去,能夠做到的,也就是這種可能了。畢竟就算是天龍帝國皇室想要動手,都要掂量掂量一下,就算成功,也要元氣大傷,天龍帝國的皇帝肯定不愿意。而且更重要的是,傳聞天龍帝國一向與正義門較好,雙方關(guān)系密切,不可能反目成仇。</br> “難道是金鷹門?”</br> 蕭純陽憐感覺自己的猜測非常白癡,但是下一刻,卻看到那漢子居然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br> “是的,所以朋友你千萬不要在這里談?wù)撜x門的事情,不然被他們聽到,你就慘了!這兩年,不知道有多少像朋友你這樣的召喚師,因為這件事情遭了罪,很多人都被他們殺死了。”</br> 這么牛逼?</br> 蕭純陽憐剛才就在疑惑呢,他記得這一帶是正義門的勢力范圍,以正義門的做事方陣,怎么會讓一群如此囂張的人出沒?原來當(dāng)年那個實力強大的正義門,居然被人滅了。</br>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眼前那群金鷹門替而代之。</br> “這個金鷹門什么來頭?居然如此厲害?”</br> 蕭純陽憐也是壓低了聲音,不過那名漢子嘿嘿笑了笑,有些支支吾吾,同時伸手很隱秘的做了一個姿勢,看到這個姿勢,蕭純陽憐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br> 你知道他做了啥動作?那搓手的樣子,太熟悉了!</br> 居然是問蕭純陽憐要好處費!</br> 擦!</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