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人把責任都推到成河身上，溫歡年忍不住嘖了一聲。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很多人都喜歡把過錯往別人身上推。
    她似笑非笑地掃視一圈：“你們狡辯也沒有用，報應是天道給的。”
    說到這里，她指了指天上，“換句話說，是老天爺要懲罰你們。”
    “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如果你們沒有悔改之意，說不定老天爺會懲罰得更重。”
    院子里的老人一時間被嚇住，不敢再給自己開脫。
    溫歡年又掃了一圈，目光落在魏老頭身上，說：“據我所知，當年就是你第一個附和成河，說姜奶奶和海叔私奔了，對吧？”
    “你還對大家說，你看到過姜奶奶和海叔有說有笑，讓大家更加相信姜奶奶是跟男人跑了。”
    “你算是在幫成河助紂為虐，是罪孽最深的那一批。”
    魏老頭捏著煙桿，支吾著想辯解：“我……我……”
    可他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因為他沒法否認，他確實跟很多人說過姜華和司機有說有笑，他還夸大其詞，讓大家以為姜華和司機一直在私會。
    而姜華的父母那天剛好聽到了他的話……
    溫歡年盯著他，說：“所以你們家得到了報應。”
    魏老頭大驚：“報應？”
    溫歡年：“你們家的小孩不是經常生病嗎，這就是你造孽后的報應。”
    魏老頭和魏奶奶同時抬起頭來，震驚地望著她。
    溫歡年說：“你們買下姜家的老宅，在這里住了快二十年，而姜奶奶的怨氣一直留在這里，影響到了你們全家的健康。”
    魏老頭和魏奶奶被嚇到了，同時跌坐在凳子上。
    溫歡年：“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報應。”
    兩人面如白紙，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天，魏奶奶才顫顫巍巍地開口：“大師啊，我老頭子確實是嘴巴壞，可我一直相信姜華沒有私奔，每年清明還會偷偷祭拜她……”
    溫歡年面對魏奶奶時，臉色變得溫和了些。
    她輕聲說：“就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姜奶奶收斂了一些怨氣，并沒有要你們全家的性命，要不然您那幾個孫子孫女只會病得更重。”
    聞言，魏奶奶忽然掉下淚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姜華的手下留情，還是該后悔自己沒有幫姜華辯解。
    當年她和姜華同在供銷社工作，和姜華相處得很好，姜華性格開朗大方，對她很不錯。
    她壓根就不相信姜華會跟人私奔。
    可當時她并沒有站出來反駁，因為她跟魏老頭說起姜華不是那樣的人時，被魏老頭罵了一頓。
    魏老頭還說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還質問她是不是想學姜華私奔，不然為什么要替姜華說話。
    最后她只能放任流言發展，也只敢偷偷祭拜姜華……
    溫歡年看她一眼，說：“不怪你，那樣的環境里，就算你幫姜奶奶正名，也沒有人會相信。”
    “就好比你老公，只會懷疑你是不是也想跟男人跑路，懷疑你是不是水水性楊花。”
    她頓了頓，說，“姜奶奶也沒有怪你。”
    魏奶奶流著眼淚看她，嗚咽道：“她……真的不怪我嗎？”
    溫歡年很肯定地點頭：“嗯。”
    她并沒有說謊。
    姜華的魂魄自然是早就去地府投胎了，可她的怨氣還留在李子樹下，附在那塊骨頭上。
    如果姜華怪罪魏奶奶，那魏家恐怕會一直雞犬不寧。
    魏奶奶捂著眼睛跪在地上，眼淚掉得更兇：“姜華，是我對不起你……”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既是替姜華難過，也是替當年沒有勇氣站出來的自己難過。
    魏老頭同樣跪在地上，也是老淚縱橫：“不，是我對不起她。”
    “我不該胡說八道，不該大嘴巴冤枉她。”
    他抬手狠狠地抽著自己的嘴巴，不斷地懺悔著，“是我錯了，我有罪……”
    其余人見魏老頭抽耳光反省，不禁也開始反思自己。
    陸陸續續有人跪在地上，對姜華懺悔——
    “我當初也跟人說過，你肯定是跟男人跑了……對不起。”
    “我……我還跑你爸媽面前嚼舌根……我有罪……”
    “我偷偷跟我媳婦說你耐不住寂寞，罵你是淫婦……我也有罪。”
    溫歡年靜靜地聽著這些人懺悔，表情越來越冷。
    雖然這些人有可能是無心之言，有可能只是跟風湊熱鬧。
    但人言可畏，姜華的父母就是被這樣的流言蜚語給逼死的。
    也難怪姜華的怨氣幾十年不散。
    溫歡年冷冷地掃過地上跪著的一串老人，說：“你們以后記得每天給姜奶奶一家四口燒香。”
    姜奶奶和她父母，以及她兒子，一家四口，都需要補償。
    雖然他們一家四口早就去投胎，但是這些鎮民燒的香，會轉化成他們下一世的財富，總歸是一種彌補。
    那些老人哪里敢拒絕，當然是一口應下。
    網友們看到這里，一時感慨萬千——
    【人都死了幾十年，道歉有什么用，這些人太可恨了。】
    【我要是受害者，就永遠不會原諒他們。】
    【我相信溫大師讓這些人燒香是有原因的，希望能讓姜奶奶一家四口來世過得更好。】
    【對，希望姜奶奶一家四口都投身到好人家，平安喜樂，一生無憂。】
    【……】
    姜奶奶的冤屈終于得到昭雪，這是溫歡年來這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所以她的心情還不錯。
    她又順便收回了之前撒在院子上空的功德。
    功德可是好東西，她并不想便宜鎮上這些人。
    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轉向成亦然，說：“好了，現在該來討論你的事了。”
    成亦然在見過姜華報復他爺爺后，就已經相信因果報應，也相信惡有惡報。
    聽了溫歡年的話，他嚇得雙膝發軟，咚地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大師，我錯了……”
    “我不該欺騙小彤，不該覬覦歐陽家的家產。”
    “我也不該故意在網上抹黑你，讓網友攻擊你……”
    他一股腦兒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直播間里的網友們都被震住了。
    要知道這一周里，成亦然一直在網上攻擊溫歡年，還哭訴溫歡年對他的打壓欺辱。
    結果竟然都是他的陰謀嗎？
    之前有一些替成亦然說話，被成亦然騙過去的網友，不禁憤憤地指責他的陰險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