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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圣僧與村花24

    沐王世子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在央央眼里,這個白撿的兒子還算不錯,眼神力好,她能接受。
    只是當著人面,央央眼神慌張,攥緊了決非的僧袍,抿著唇又悄悄躲在了決非的身后。
    “世子認錯人了?!?br/>     燕卻一拱到底,給未來嫡母請了安,垂手站在決非的身邊,面帶笑容。
    “沒錯的,是不是,父王”
    決非一臉復雜。
    他甚至是有些心虛的。
    這么多年以來,他一個出家人的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了,沒想到央央的存在身邊的人都知道了,不但如此,還都接受了。
    他們接受的太迅速了,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燕卻一個世子,他其實和未來沐王妃之間有著息息相關(guān)的利益關(guān)系,可他還是在沒有任何私心,主動給央央了一個在沐王府的身份。
    可是
    決非干咳了一聲。
    燕卻敢這么叫,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作為長輩,還是一個已經(jīng)出家的僧人,這種事情還真是讓決非有些尷尬。
    假裝他不知道好了。
    “先回去吧?!?br/>     在沐王府,決非最大。他的話所有人都聽。
    燕卻很看得清自己的位置。這些年決非不在府中,他說是世子,實際上就跟這個府邸唯一的主子一樣。
    決非和央央的到來,他立即把自己擺回到了子嗣的位置,跟在決非和央央的身后垂手而立。
    早在山羊胡男人來說,這位陳姑娘大約還是要入沐王府的時候,燕卻就派了人來灑掃了過去決非的舊舍,同時又依照規(guī)矩打掃出來了后院的正院。
    “因為聽說母親是春厲人士,孩兒給底下人交代了,尋了兩個春厲廚子來,想來可以做一些符合母親口味的菜肴?!?br/>     “不知曉母親喜歡哪個位置,孩兒一共派人灑掃出了三處院子。母親可以隨意選擇?!?br/>     面對比自己小一歲的央央。燕卻沒有半點不自在,一口一個母親喊得恭敬又自然。
    央央暗自點頭。和尚的眼光還不錯,這個兒子她瞧著還算可以相處。
    決非去看了,燕卻口中灑掃出來的三處,一處是前沐王妃,也就他母妃的住處,同樣是沐王府歷代王妃的正院。
    另一處是他幼時住過的。
    最后一處則是在正院與他院子中間擇了一處。
    三處都是灑掃好的,就連下人都配備好了。隨時能等候央央入住。
    燕卻這孩子處處安排的都很妥帖。
    央央還是怯怯地,一直抓著決非的僧袍沒有松手。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這么拉拉扯扯的不太像話。
    決非每次想要提醒央央松手,一對上央央還有些驚慌的眸,什么話都咽了回去,主動走慢了些,配合央央的腳步。
    跟在兩個人身后的燕卻把他們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掃了眼就側(cè)過頭。
    燕卻看慣了決非清心寡欲不染塵埃的出塵模樣,驟然看見他這么牽牽掛掛拉拉扯扯的模樣,實在是沒眼看。
    央央最終選擇了決非的舊舍。
    她甚至是在別人沒有提醒,不知道這個舊舍是屬于決非的情況下選擇的。
    這一下別提決非,就連燕卻和那山羊胡男人都感慨不已。
    合該兩個人走到一起,這種緣分啊。
    決非說不好自己內(nèi)心是竊喜多一些還是糾結(jié)多一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央央準備入住他少時的房間。
    “父王,您難得下山,不如先在府中小住一段時間吧,畢竟母親剛來什么都還生疏,有您陪伴更好一些?!?br/>     燕卻提議。
    央央默默點頭。
    好兒子,為娘以后會多疼你一些的。
    關(guān)于這一點,決非也考慮過了。
    央央初來乍到什么都不足知道,驟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她肯定會有些不自在的。
    央央在整個京城,或者說整個天地間,最為熟悉最為安心的人也只有他了。
    “也好?!?br/>     決非同意了。
    他同意了,燕卻立即笑著說“幸好孩兒之前早有準備,父王的房間也準備好了。今日父王和母親徒步回來怕是累了,不妨先休息,孩兒明日再來拜見二位大人?!?br/>     燕卻很有眼見力的告退了。
    決非的舊舍也是當初沐王和沐王妃給他精心挑選的,他從小住到了十四歲,里面的陳列都是多年前他少年時的模樣。
    央央沒有包袱。
    她從連家跟著連月出來的時候,只是一身衣服和兩根朱釵。
    燕卻別的考慮周全,在這點上到底不如女子細心,沒有考慮到位。
    沐王府的管事嬤嬤來請安,才笑著說“給主母已經(jīng)準備了布料,還請主母挑選,繡娘們也都準備好了,兩日內(nèi)給主母送來新衣?!?br/>     世子對央央喊母親,即使現(xiàn)在沒名沒分的,沐王府的人也都把央央當做主母來看待。
    這可能就是唯一一個沐王妃的人選了。
    央央臉頰羞紅,眼睛眨動之間赧然可見。
    “那就勞煩了?!?br/>     直到下人們都退了出去,央央才反手勾著決非的脖子。
    “你是沐王”
    沒有外人,決非松懈了不少。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的親近,早就改變了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央央最是喜歡膩著決非了,只要兩個人私下相處,她總是要粘著決非。
    這樣的她像極了一個幼貓,極盡一切想要在主人懷中撒嬌。
    決非從一開始罪惡感包裹的不適應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央央的粘人。
    她總喜歡兩個人的肌膚貼合,互相交換著體溫。
    “是?!?br/>     決非在此之前并沒有對身份上的吐露,而周圍的人更不會告訴她。可以說央央是直到進入了沐王府才知道他的身份。
    央央還是一臉懵懂“沐王是王爺,那你豈不是很財大勢大”
    決非耐心教央央“王爺只是一個身份,受封過后可以領(lǐng)俸祿,有封地,用財和勢來形容,不貼切?!?br/>     央央?yún)s只是提出“那和連府比呢”
    央央抿著唇小心翼翼“會比連府厲害么”
    決非頷首“會?!?br/>     他頓了頓。
    “連五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br/>     央央彎眼一笑“我相信你。”
    沐王府的動作很快,第二天繡娘通宵趕制出了兩套衣裙,由管家嬤嬤帶領(lǐng)著來呈現(xiàn)給央央。
    央央更衣后,名叫花枝的丫鬟前來服侍她梳妝打扮。
    花枝全程目光都落在央央的身上,根本沒敢看房間中的另外一個主人。
    她是家生子,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也知道這位主人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這么多年下來,決非幾乎沒有回沐王府,都是在枯禪寺清修。府中的下人也都知道,自己王爺是個出家人,有時候為了這一點,沐王府上下曾經(jīng)下過一個食素的命令。后來因為小世子年紀小不適應,讓決非知道了這件事,直接廢除了這個規(guī)矩。
    花枝對這位幾乎沒有怎么見過卻從小聽到大的主人充滿了震驚。
    他昨夜是和央央同住一間房的,甚至是同床
    早上去收拾打掃的丫鬟甚至發(fā)現(xiàn)了一些痕跡。
    而現(xiàn)在這位主人,還穿著代表著清規(guī)戒律的僧袍,手持佛珠坐在窗邊默默念經(jīng)。
    花枝又看了看銅鏡里的央央,嘆息。
    世上有妖媚之骨,純潔之顏,沒想到她居然能看得見。
    “主母,梳妝好了?!?br/>     花枝恭恭敬敬道。
    銅鏡里的央央已經(jīng)徹底不一樣了。
    從來是不施粉黛的央央如今上了薄薄一層狀,那一直被素色藏著的妖冶終于經(jīng)過胭脂的勾勒彰顯出了她原本的奪魂之姿。
    她身著霧色上襦,一條間色十二破裙,十指丹蔻,皓白的手腕上套著三圈金鏈子玉鐲,起身時,堆云髻上插著的朱釵步搖和她脖頸間的鈴鐺一起輕響。
    花枝是按照準王妃的規(guī)格來打扮央央的,打扮完了之后發(fā)現(xiàn),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們王妃,根本不是下人們嘴里閑談的清秀小可,藏在清秀之下的,是她顛倒神魂的顏色。
    這樣的準王妃,和她們清修的和尚王爺還真是極其不搭。
    如此妖冶媚骨,她們王爺這樣的和尚,吃得消么
    決非的佛經(jīng)念到一半就斷了。
    他只不過無意間一抬眸,就看見了染上人間濃色的央央。
    看慣了她素來不施粉黛的干凈,驟然一看見如今的央央,決非喉嚨一緊,吞咽了下。
    這樣的央央,和夜里妖媚的她,終于重疊了。
    決非側(cè)過頭,念到一半的佛經(jīng)徹底忘了是什么。
    晨起用飯時,燕卻來請安了。
    “父王,母親,孩兒有一事相報。”
    燕卻在飯后,說道“連府遞來了帖子,說是想要來拜訪母親?!?br/>     決非直接回絕。
    “不用管。”
    “等等?!?br/>     央央抬手按在了決非的手背上。
    燕卻識相地垂下了眸不去看。
    決非有些別扭地縮了縮手指,卻沒有從央央掌心抽走。
    “來的人是誰呢”
    央央挺好奇的“來找我有什么事兒么”
    “說是連府的月姑娘,來和母親敘舊?!?br/>     央央點了點頭“這個舊,的確該敘一敘才是呢。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當初是不是月姑娘也摻和進去了?!?br/>     決非不太想讓央央見連月。
    那種黑了心肝的人,如何配和央央說話。
    可央央打定了注意,燕卻看了看兩位大人之間的相處模式,老老實實去安排了連月入府。
    “我陪你。”
    決非放心不下,在央央梳妝打扮的時候,忍不住說道。
    “我去就行,如是你放心不下,叫世子在側(cè)也可?!?br/>     決非不說話了。
    他悶著聲坐在央央的身后,不斷在想為何央央選擇讓燕卻陪同,卻拒絕了他。
    央央透過銅鏡把決非看得清清楚楚,嘴角一翹,放下手中木梳一轉(zhuǎn)身坐到了決非的懷中。
    她直接含住了決非的唇,摩挲著含糊不清低語“傻和尚,你是出家人,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枯禪寺的清譽考慮吧世子是晚輩,他在側(cè),有什么都可以告訴你,你到底在酸什么”
    決非先是動情地和央央咬了咬唇,呼吸不穩(wěn)的時候,聽到央央的話,他忍不住問自己,他在酸什么
    好像只要央央的目光離開了他,他就會想陷入這種失了底的空虛之中。
    若她看向了別人無論這個人是誰他都會妒忌。
    決非手上一用力,按著央央的后頸往自己懷中拉。
    他吞下了央央的呻吟,閉上眼不去看央央眼底倒映著的他眼里的貪婪。
    他或許根本就不是一個不沾塵世之人。
    那被壓抑的欲望在一朝得到釋放后,越來越貪婪了。
    央央重新洗漱梳妝后,連月已經(jīng)在沐王府的廳堂枯坐了一個時辰。
    她身邊跟著嬤嬤和春竹,春竹大氣都不敢出,低頭垂眸乖順得很。
    嬤嬤站了一個時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想要小聲攛掇連月,廳堂里的丫鬟都在,她沒敢說話。
    連月手邊的茶盞已經(jīng)空了,可是那些伺候著的丫鬟們沒有一個人動,去給她添茶。
    她絞著帕子,咬緊了唇。
    五哥哥沒有毀了央央,而央央的存在,卻徹底毀了連府。
    她現(xiàn)在甚至登堂入室,進入了沐王府。
    沐王府啊
    “主母到了?!?br/>     廳堂外的丫鬟精神一震,躬身相迎。
    “主母來了。”
    連月大吃一驚,沐王府何時有了主母
    她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逆著光,連月看見了一個華服云鬢的艷麗少女。
    那少女身后簇擁著丫頭,走動間珠光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
    她高貴的猶如云端上的花朵,令人不敢直視。
    少女走了進來,那狹長的眸一眨,猶如山野間最狡黠的狐。
    “月姑娘,許久不見了?!?br/>     連月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
    “陳央兒”
    她終于失口叫出了聲,一臉不敢置信“你居然是你”
    央央似笑非笑“不是月姑娘說要見我的么,怎么,原來不是要見我,是打算見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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