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一愣,想到秦景瀾對這一點的執(zhí)著,唇角微微一扯:“好,你留下。”
話落,將目光轉向司徒竹楠和北辰寒星:“你們兩個帶著夏侯涵淵離開。”
“要走一起走!”
“要留一起留!”
司徒竹楠和北辰寒星一人一句,態(tài)度強硬且堅決。
看著前面兩人也停了下來,云墨又氣又無奈,心里卻升起淡淡的感動,患難與共,掛在嘴邊的人很多,然而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而她,很幸運,遇到了,而且不止一個。
“好!”云墨眉眼一彎,低悅的聲音從紅唇溢出,一直緊擰著的秀眉稍微舒展。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夏侯宏銘已經(jīng)追了上來。
滿身煞氣,右眼上簡單地扎著一條紅布,顏色與他的衣袍如出一轍。
紅衣,右眼上的紅巾,臉上的紅血,配上猙獰的外表,如同來自地獄的鎖魂惡魔:“慕云墨,老夫要你不得好死!”
“獨眼怪,你放心,我會在你死的時候送一口鐘的!”云墨冷哼一聲,暗暗捏緊拳頭,都說瘋子最可怕,這個獨眼老頭離瘋也差不了多遠了,既然快要瘋了,她不介意添把火,讓他瘋得徹底!
果然,夏侯宏銘臉上的肌肉都浮出青筋了,沒有瞎掉的左眼愈發(fā)暗沉,紅得能滴出血來。
云墨這話是直接戳他的痛處,而罪魁禍首不僅不知悔改,還敢出言侮辱嘲笑他,夏侯宏銘怎么可能受得了?
“慕云墨,去死吧!”什么折磨云墨的手段都拋到了腦后,他現(xiàn)在只想殺了云墨,噤了她的聲。
云墨黑眸一瞇,冷哼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話音未落,身形如雁,飛掠出去。
“哼!”見云墨朝另一個方向飛去,夏侯宏銘輕嗤一聲,身形急轉,快速追去。
“墨兒!”
“云弟!\/小云云!”
看著云墨把人引開,幾人心急地大聲喊道,運起輕功跟上。
遠處的紅衣男子臉色一變,從另一條道上追了上去。
風呼呼作響,從耳邊迅速向后掠去,兩邊的景物也在快速后退。
后面的陰風逼近,云墨足尖踩在一棵樹干上,腰身一扭,向另一個方向掠去。
轟!
剛剛云墨所處的位置,被炸開,樹木盡毀。
“什么天尊!連我這個天塵都追不上,難道是冒牌貨?”云墨星眸半瞇,開口大聲嘲諷道,身形卻不落下。
雖然大家說要共患難,要同生共死,但是她仍然不忍,能活一個是一個,他們幾人身受重傷,肯定追不上來,因此云墨才想著把人引開,讓他們有時間逃走。
確實如云墨所想,很快秦景瀾幾男便和他們拉開了距離,叢林間只見到前方一個白色影子快速閃過,緊接著便是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比白色影子更快的速度追去,兩道身影距離不斷拉近。
秦景瀾一襲玉蘭白長衫染著點點紅梅,幾乎與衣服同色的臉上露出緊張、惶恐以及擔憂,深幽如潭的鳳眸早已不再深不可見,里面盈滿驚懼之色。
墨兒,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他豈會不明白云墨的用意,只是讓他如何接受她的好意?她不知道他不能沒有她嗎?
心中一急,胸口一悶,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瞬間從空中掉下去。
落在他后面的北辰寒星黑眸一沉,縱身提氣,險險接住了他,然而本就自顧不暇,身形一晃,兩人繼續(xù)往下掉去。
司徒竹楠見了銀眸一閃,急急往下飛去。
……
轉眼間,云墨與夏侯宏銘已經(jīng)飛到十里之外。
而夏侯宏銘已然追上云墨。
云墨蛾眉緊蹙,如果不是仗著附近障礙多,她早就被對方抓住了,更是有好幾次差點遭到對方掌風的襲擊,眼見著實在躲不過去了,云墨忽然轉過身去,手腕一轉,大喝一聲:“看針!”
許是在云墨手中吃過虧,夏侯宏銘不敢再輕敵,特別是傷了他一只眼睛的銀針,所以一聽云墨的聲音,便條件反射地躲閃開去。
云墨立馬轉身向遠方逃竄,這一下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夏侯宏銘慌張地甩著衣袖,才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什么銀針,再看云墨比兔子逃得還快的身影,一口郁氣積在胸口,險些悶出病來。
“慕云墨,膽敢耍詐!老夫要將你抽筋剝皮了!”隨著怒吼聲,一道暗紅色的影子迅速閃過。
“哈哈哈!是你太蠢了,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云墨毫不客氣地大笑道,嘲諷的嗓音響徹在林間。
“臭丫頭,你找死!”云墨的話無疑給夏侯宏銘添了一把火,咆哮的怒罵聲讓林子顫了顫,連大地都跟著抖三抖。
立時,兩人的距離又拉近了。
“你都一腳踏進棺材了,要死也是你死在前頭!”云墨沒有扭頭看他,嘴里繼續(xù)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死丫頭!”夏侯宏銘怒極,爆發(fā)之下身速又快了一倍,眨眼間便追上云墨,匯聚著全身怒意的一掌掃向云墨。
云墨臉上的嘻笑不再,毫無血色的臉上凝重之極,將全身內(nèi)力運于周身作為防御,她知道這回是躲不過去了!
“做個獨眼怪還不如做個瞎子,再賜你一針!”
夏侯宏銘一驚,手中凝聚的勁氣弱了幾分,揮出去之后只剩原來的七成力道。
可是盡管只有七成功力,但是天尊的七成功力也不是一個天塵武者能夠抵御的。
金色的能量擊在云墨的后背上,云墨胸口頓時一痛,口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身子驟然向下掉去。
“啊——慕云墨,又騙老夫!”夏侯宏銘氣急敗壞大吼一聲,身形一轉,頭朝下,腳向上,雙爪直直伸向云墨,手掌中閃著金光。
從另一條道上折出來的紅衣男子心膽俱裂地吼道:“小云兒!”
做著自由落體的云墨自然察覺到夏侯宏銘追來了,無奈身體受到剛剛那一擊,受傷不輕,全身骨頭仿佛碎了一般無法使力動彈,內(nèi)臟在體內(nèi)洶涌得厲害,似是要破碎一樣。
猛然聽到熟悉的呼喊,雙眼驀然大睜——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