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進浴室,望見鏡中的自己時,葉蘇暖的臉色更加鐵青了,因為她一眼就看見了自己脖子上那枚鮮紅的吻痕。
葉蘇暖登時腳軟了,剛才和慕容鈺說話的時候,他是否發(fā)現(xiàn)了?!
望著鏡子里刺眼的痕跡,葉蘇暖又不停的安慰自己,不會的,走廊上燈光不是很亮,鈺哥哥未必會發(fā)現(xiàn),再說了,如果發(fā)現(xiàn),他還會那么淡定嗎?
不得不說,這一年來,葉蘇暖別的沒有學會,自我安慰的本事見長,她會為一切不符合自己意愿的事情找到符合自己的開脫之詞,譬如慕容鈺對她冷漠,她會想一定是因為他忙,自己找阿寬排解寂寞,她會想自己也是被逼無奈,總之,沒有任何事情出現(xiàn)異常時,原因是她自己。
葉蘇暖自我安慰完畢,于是舒心的洗了個澡,打算著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給慕容鈺解釋清楚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只要自己撒撒嬌,鈺哥哥一定會原諒自己的,這么想著,葉蘇暖安然入睡了,全然忘記了自己說漏嘴的事情。
不過第二天早上葉蘇暖并沒有等到慕容鈺,因為宿醉,她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家里的傭人不待見她,根本不會有人去提醒她該起床用早餐了,葉蘇暖活在慕容家,與其說是女家主,不如說是個無人理會的鬼魅。
葉蘇暖自然不會將原因歸咎到自己宿醉醒不過來,起床后她撫著陣陣刺痛的額頭來到樓下,見人就發(fā)無名火,還沖到廚房里命令廚娘給自己熬湯緩解頭痛,但是,每個人都一臉麻木的看著她,沒有任何人動手去做她命令的事情。
葉蘇暖本來就頭疼欲裂,此時傭人們冷漠的態(tài)度令她大為惱火,在廚房門口就罵開了:
“你們這些窮打工的囂張什么?!我可是你們少爺?shù)恼婆眩F(xiàn)在叫你們做點事情都懶得動嗎?你們拿工資就是每天這樣耗時間嗎?你們等著,鈺哥哥回來我一定告訴他,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都給我等著!”
葉蘇暖叫囂的詞匯來來去去也就是那幾句,自己沒有令人敬服的威懾力,還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用慕容鈺來壓制眾人,可惜慕容鈺從未為了她為難過傭人們,他們又怎么會懼怕葉蘇暖的叫囂,只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根本不理會葉蘇暖。
葉蘇暖見自己的威脅不管用,氣得跳起腳來,罵人的話也越漸難聽,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正在走進來的兩個人。
“你在這里吵什么?”一道不悅的沉如鐘鳴嗓音響起,葉蘇暖僵硬的閉上了嘴巴,轉頭一看,臉色登時一白,原來,是徐管家伴著慕容陽過來了。
剛才葉蘇暖大發(fā)雷霆的時候徐管家便通知了慕容陽,本來徐管家也早見慣了葉蘇暖的蠻橫無理,但是這次她鬧得實在太大,罵人如同潑婦罵街,他無奈才告訴了慕容陽。
見葉蘇暖心虛的不敢吭聲,慕容陽神情威嚴,厲聲再問:“我問你在這里吵什么!”
“爺爺,他們都不聽我的話……”葉蘇暖怎么可能把過錯歸于自己,抿了抿唇后開始抱怨起來:“早上沒人叫我起床,剛才廚娘也不肯給我做醒酒湯,他們都是怠慢工作的下人,爺爺,您要重重的懲罰他們!”
“所以你就在這里罵開了?”慕容陽沒接過葉蘇暖的話,而是繼續(xù)質問她的行為。
這一年多來雖然同住慕容家,但是葉蘇暖與慕容陽極少有接觸,甚至連春節(jié)這樣隆重的節(jié)日都沒有得到同桌吃飯的待遇,雖然不被待見,但是慕容陽也從未找過她麻煩,所以葉蘇暖的膽子慢慢大了起來,對慕容陽這個日漸老去的老人也沒有了當初的懼怕,頂多是礙于他是慕容鈺的爺爺才保持禮貌。
“爺爺,他們本來就該罵,下人不罵怎么會聽話呢?”葉蘇暖毫不在意的低聲回答。
“你起不來床是自己懶惰,半夜醉酒是自己活該,行為不端還責備他人,這是你無理,葉蘇暖,該罵的人不是他們,是你自己!”慕容陽冷冷的睨著葉蘇暖厲聲說道。
葉蘇暖睨了慕容陽一眼,雖然因為他的話垂下了頭,但是心里是一聲聲的不屑,認為慕容陽食古不化,不懂變通,他們本來就是為主人服務的,就算她提出再無理的要求也應該被尊重!
將葉蘇暖毫不悔改的神情看在眼里,慕容陽登覺無力,于這樣的人講道理,無異于對牛彈琴。
不想再多說什么,慕容陽只是過來制止葉蘇暖隨意向他人宣泄怒火,見葉蘇暖有偃旗息鼓之勢了,他干脆直接轉身要走,懶得再多看他一眼,不過慕容陽剛剛轉身就被葉蘇暖給叫住了。
“爺爺,您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慕容陽略微驚訝的轉回頭,他倒是意外,一向在自己面前畏畏縮縮的葉蘇暖竟然會開口找自己談話。
葉蘇暖其實也是心血來潮,剛才想著慕容陽食古不化,她反而靈光一現(xiàn),心想何不利用一下這點呢。
“爺爺,我們坐著說吧。”一邊說著,葉蘇暖竟毫無禮貌的率先走到沙發(fā)旁邊坐下,笑瞇瞇的看著慕容陽,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慕容陽并沒有介意她的無理,與蠻橫之人講理本來就是多余之舉,他留下來,不過是好奇葉蘇暖能對自己說些什么罷了。
徐管家將慕容陽扶到沙發(fā)坐下,老人穩(wěn)坐如洪鐘,盯著葉蘇暖等她自己開口。
葉蘇暖被慕容陽犀利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說道:“爺爺,我到家里住也有將近一年了,對吧?”
慕容陽沒有回答,仍然冷冷的盯著葉蘇暖,看她要耍什么心機。
葉蘇暖沒有得到回復,自己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后繼續(xù)說:“鈺哥哥一向疼愛我,可是葉蘇荷離開的時候并沒有辦理離婚協(xié)議,現(xiàn)在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站在家里,是不是不太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