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逸云也不可否認明朗猜測的這一面,可能出現的比例確實較重一些,但若是……他還是心存疑慮。
“學長,你對蘇荷表白過嗎?”靈瑯見歐陽逸云又沉默了,小心的提醒他,也是暗示他,是否該結束這段沒有未來的暗自思戀了。
歐陽逸云搖了搖頭,其實這七個月,自己與葉蘇荷相處的時間也非常的少,一是葉蘇荷有小離,本身拼命跟著瑪蒂爾達學習的她,有了空余時間自然更多的是分享給小離,二是自己確實也忙,巴黎圣母醫院的科研項目研究初見成效,正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刻,這次若不是為了給小離過生日,靈瑯和明朗也來了,自己不會請假那么久回來。
“學長,對蘇荷說清楚吧,如果成功,你們可以在一起,我們不需要再為蘇荷和小離的未來擔心,如果失敗,你也可以真真正正的從這段苦戀中解脫出來,走自己應該走的路,不是嗎?”靈瑯誠懇的望著歐陽逸云建議道。
“你其實是想讓我早點死心吧?”與知道慕容鈺其實更有可能是在乎葉蘇荷的一般,歐陽逸云自然也知道自己表白之后失敗的幾率更大,他有些自嘲的笑著問。
“心死,才能重生呀。”靈瑯倒不否認,眨眨眼睛回答。
靈瑯的話,令歐陽逸云心思一動,不由想起此前父親歐陽俞如對他的勸告,父親的年紀越來越大的,大度的他沒有催促過自己的婚姻,沒有責備自己因對葉蘇荷的鐘情所付出的一切,包括本來應該給他的陪伴,但是,父親對他提過,希望他的感情盡快有著落。
靈瑯看見歐陽逸云眉心慢慢舒展開,看來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于是用手肘捅了捅明朗的腰子,得意的眼神猛地瞟向他,似乎在驕傲的宣告,怎么樣,我說的話管用吧?
對于女友的驕傲,明朗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溫柔的對她點了點頭,不是明朗慫,實在是靈瑯家暴太厲害了。
就在歐陽逸云兀自思索,靈瑯和明朗眉目傳情的時候,葉蘇荷清雅的聲音慢悠悠的傳過來:“你們在聊什么呢?”
三人猛地看向走廊,只見葉蘇荷從走廊處徐徐走過來,廊中的暖色燈光映得她眉目如畫,嘴角邊有些俏皮的笑痕令人著迷不已,走動時一身輕裙隨步伐搖擺,形若百合,嬌俏動人。
歐陽逸云的望向葉蘇荷的眼神,不由又變得深邃起來,為她的一顰一笑心動,似乎早已成為他心臟的習慣了。
靈瑯很快發現歐陽逸云的眼神不對,連忙趁葉蘇荷還沒有走到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背,歐陽逸云一驚,神情立即清明過來,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靈瑯。
靈瑯從歐陽逸云眨了眨眼,示意他與葉蘇荷好好談談,而且根本不容歐陽逸云拒絕,月河剛剛來到跟前,靈瑯就徑直拉著明朗走開了,嘴里還假意念著:“明朗,陪我去賞月去。”
葉蘇荷奇怪的看著靈瑯拉著明朗離開,她抬頭望了一眼夜空,今夜的格拉斯夜空,可沒有月亮的影子,她奇怪的看向歐陽逸云,問道:“他們這是怎么了?”
歐陽逸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靈瑯剛才帶著明朗自動清場離開前還背著葉蘇荷給了自己一個警告的眼神,歐陽逸云自己也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低微的嘆了口氣,歐陽逸云不答反對葉蘇荷說:“蘇荷,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葉蘇荷聰慧無比,眼前歐陽逸云不自然的神情加上靈瑯和明朗怪異的舉動,她大概猜得到歐陽逸云想說什么了,葉蘇荷沒有逃避,而是直視歐陽逸云的眼神,他們之間,是應該說清楚了。
“嗯,我聽著。”葉蘇荷溫柔的說。
葉蘇荷的坦誠,反而令歐陽逸云松了一口氣,若是她在逃避,自己未必能繼續下去,很久以來,歐陽逸云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凝視葉蘇荷明艷的臉龐,他的臉上也掛起了淡淡的笑容,云淡風輕的開口問:“蘇荷,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吧?”
“一直都知道。”葉蘇荷笑著回答。
“我不是圣人,陪伴在你身邊的日子里,我也曾私心的期望自己的舉動能夠感動你,讓你接受我的真心,可以給你和小離一個穩定的未來,可是我也知道,我給的,不是你想要的,是嗎?”歐陽逸云的表白,更像是一種自述。
“歐陽,大學時期,每個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我也曾經幻想過若是咱們能夠在一起,或許真的可以很幸福,可是……也可惜,當時的我,無心去想情與愛。”葉蘇荷的眉梢之間,確實露出一絲遺憾,當年她拼命的學習,成長,只為能夠為夏暖爭回一口氣,確實,錯過了某些本該美好無比的東西。
葉蘇荷眉梢間的那抹遺憾,在此時,真的已經足夠令歐陽逸云釋懷一切了,她的未來自己無法參與,可是曾經她也為自己心動過,哪怕一秒,也已經夠了。
歐陽逸云豁然開朗,眉宇真正的舒展開來,他望向戶外迷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過大霧看見浩瀚的宇宙一般,心忽然輕松得再沒有一絲隱忍,一絲負擔。
“我知道,遺憾無法彌補。”歐陽逸云笑著對葉蘇荷說。
“是呀,無法彌補。”葉蘇荷也笑著回答。
一聲遺憾,已經道出他們之間的關系,無數的傾慕和愛戀化作過去的遺憾,留一絲傷感,但是更多的,是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的憧憬。
歐陽逸云發現靈瑯說得沒錯,心死,才能重生。
破除了心結,歐陽逸云坦誠的對葉蘇荷說:“蘇荷,你知道慕容鈺還在乎你吧?”
“剛才你們就是在聊這個?”聰慧如葉蘇荷,一猜就猜到了。
“嗯,靈瑯和明朗有意想要你和慕容鈺復合。”靈瑯和明朗一定沒有想到,歐陽逸云一轉眼就把他們給賣了,還賣得如此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