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發現靈瑯的視線回給她一個憨憨的笑容,靈瑯耳尖瞬間紅了,趕緊轉回頭來,沖葉蘇荷宣泄羞意:
“你胡說什么!”
“我真的是在胡說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靈瑯紅透了的耳尖,葉蘇荷笑著說。
靈瑯心虛的捂住了自己的耳尖,生動的詮釋了掩耳盜鈴這句話的涵義,為了轉移話題,她問葉蘇荷:
“那我們豈不是冤枉慕容鈺了?”
“是的吧。”葉蘇荷淡淡的笑著回答。
“那你后悔出逃嗎?”靈瑯見葉蘇荷笑不及眼,便知道她心中的苦澀,她放下手,轉而牽住葉蘇荷的手問。
“不后悔,有什么后悔的,即使慕容鈺是無辜的,但是最后結果還是一樣,他還是會為了葉蘇暖逼我交出股權,還是會和我離婚,還是不會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只不過,那樣我會更加不舍,現在這樣,也好。”
葉蘇荷一邊說著,一邊垂下星眸,見靈瑯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她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轉頭看向窗外。
想清楚這些,葉蘇荷心底不再那么難受了,起碼,她知道自己所愛的,只是錯了對象,但是沒有錯人。
靈瑯見葉蘇荷陷入自己的思緒,不再出聲打擾她,只是牽著她的手,從未放松過。
慕容鈺的陵城之行只有無限失望,尋人未果,他拒絕了劉經理離開了陵城,飛機駛入廣袤的天空中,俯瞰下去,是大片無垠的土地,慕容鈺隱隱知道,在陵城錯過葉蘇荷之后,自己或許真的失去她了。
任是能力再大,在茫茫人海當中找尋一人,還不知道她身在何處,這與失去也沒有區別了。
慕容鈺靠在窗上,眼睛始終離不開窗外隱隱閃過的薄云和遠處的星芒,思緒紛亂無章。
葉蘇荷走了,但是她留下了離婚協議,昨夜聽羅瑜一場自我剖白,慕容鈺很理解她和葉蘇暖的苦衷,但是……直到現在這一刻,這一秒,慕容鈺仍舊沒有拿出離婚協議的想法。
這是他和葉蘇荷之間……唯一的牽絆了。
可能,她會以為自己一見那份離婚協議,便會興高采烈迫不及待的簽字吧,慕容鈺自嘲的想。
忽然,鷹眸里閃過一縷精光,慕容鈺緊緊盯著遠處的星芒,好像葉蘇荷就在那里一樣,決絕的想著:葉蘇荷,你別想走得這么痛快!離婚協議我不會簽的!不論你走到哪里,都是我慕容鈺的人!
星空廣袤,兩架飛機,載著離人,一架往南下,一架往北上,距離越來越遠,就像,再與遇不見了一樣。
慕容鈺返回自己熟悉的城市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左右了,家里的司機早就等候在機場之外,一見慕容鈺帶著保鏢出來,立即迎了上來。
“少爺,老爺讓我來接您。”司機恭敬的說。
慕容鈺點了點頭,此刻,他倦了,身體也是,心也是。
上了車,慕容鈺靠在座椅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回到家里,慕容鈺一見家門便見徐管家正在客廳里等自己,眼睛里本來帶著的些許期待在看到自己獨自一人進門的時候快速的黯淡了下去,然后對慕容鈺說:
“少爺,您回來了。”
“去告訴爺爺吧。”慕容鈺沒有多說什么,他知道這么晚了徐管家還在這里等自己一定是慕容陽授意的。
“那我先去小樓了,”徐管家對慕容鈺點了點頭,準備走向門外,在就要跨出大門時,他猶豫片刻還是轉頭對慕容鈺說了一句:“少爺,照顧好自己,好好休息吧。”
慕容鈺聞言苦笑,連徐管家都看出來自己的疲倦嗎?
感激的對徐管家報以一笑,慕容鈺知道這個老管家是真的關心自己。
徐管家再次對慕容鈺點頭,這才出門往小樓而去,自從少爺從陵城傳回消息,老爺就一直在等他最后的結果。
慕容鈺轉身上樓,登上樓梯站在走廊上時,他下意識的朝葉蘇荷原來的房間看去,房間藏在幽暗的走廊里,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以前他回家時,會猜測葉蘇荷是不是在房間,是不是會為自己亮燈,現在,猜都不用猜了。
慕容鈺從未覺得家里這么空。
苦笑出聲,慕容鈺走到自己常住的客房里,他沒有立即洗漱沐浴,也沒有直接躺下休息,而是將自己的睡衣拿了出來,帶上盥洗用品,走出房門朝葉蘇荷的房間去。
雖然一向說這間房是葉蘇荷的房間,但是其實,這應該是他們兩人的房間。
打開房門,一陣夜風從沒有關上的陽臺徑直穿堂而過,朝慕容鈺面上而來,他不覺清亮,反而感受到陣陣寒意。
抬起手打開燈,燈光瞬間照亮了房中的一切事物,慕容鈺走近房間,反手關上門。
陽臺還打開著,陣陣涼風不停的灌進房間里,無聲的撩撥著細軟的窗紗,就像背后站著一個掌控它的人一般,慕容鈺走過去,朝葉蘇荷最喜歡的鳥巢搖籃看了一眼,隨后關上了陽臺的玻璃拉門。
風,戛然而止。
慕容鈺帶著睡衣走進盥洗室,葉蘇荷走得確實很急,洗漱用品根本來不及帶,室內幾乎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將浴缸里放滿了水,慕容鈺將身體泡進溫暖的池水當中,隨手拿起掛在旁邊架子上的一件浴袍,怔怔的盯著它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體處于溫暖的池水中,慕容鈺身體一放松,眼睛竟慢慢的閉了起來,就這樣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陣陣或控訴,或責備的,或追問的聲音,闖入他的腦海。
“慕容鈺,你為什么總是要這樣逼我……”那是葉蘇荷滿是傷感的聲音。
“鈺兒,你到底要將蘇荷逼到哪種地步呀……”這是爺爺盡是無奈的責問。
“鈺哥哥,快逼葉蘇荷交出股權,這樣我們就能在一起了……”這是葉蘇暖聲聲不斷的追問。
慕容鈺在夢里面對無數個聲音,葉蘇荷,慕容陽,葉蘇暖的臉不停的在他面前閃過,他拼命掙扎,難耐的想要沖破這一層層的迷障,無奈,根本沖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