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到底怎么回事?”慕容鈺走到慕容陽身旁,再次發出疑問。
慕容陽抬眼看了慕容鈺一下,命令一般的說道:“上去換身黑色的西裝!”
“?。俊蹦饺葩曇汇叮右苫罅?,好端端的換黑色衣服做什么?
“啊什么啊,叫你去你就去!”慕容陽知道葉蘇荷沒有告訴慕容鈺夏暖的事情,原因,自然是因為她已經心灰意冷了,但是作為長輩,他依舊要押著身為女婿的慕容鈺前去祭拜夏暖,所以冷聲命令道。
“爺爺,我……”慕容鈺剛要反駁,沒想到爺爺將手中的龍頭拐杖在地上敲擊了一下,隨著敲擊聲,是他不容置疑的聲音。
“馬上去!”
慕容鈺見爺爺是真的生氣了,雖然疑惑,但是也不敢忤逆他,于是斜了葉蘇荷一眼,隨后轉身上樓換衣服。
慕容鈺一上樓,葉蘇荷立即對慕容陽說:“爺爺,其實您不用為難他。”
“他是女婿,本來就應該去!”慕容陽肯定的說。
葉蘇荷知道爺爺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什么了,她坐在慕容陽身邊的沙發上,一起等待慕容鈺下樓。
十幾分鐘后,慕容鈺穿著黑色的西裝走下樓來了,慕容陽見他換好了衣服,馬上站了起來,說道:
“走吧?!?br/>
葉蘇荷也站起了身,不過慕容鈺又說話了:“去哪兒?不吃早餐了?”
慕容鈺的話引來慕容陽的瞪視,他說道:“你跟著就行了,早餐不用吃了?!?@$&
慕容陽吃不下,他知道葉蘇荷也沒有胃口,現在他只想快點去吊唁夏暖,以慰自己的愧疚之心。
不過這次不用慕容鈺反駁,葉蘇荷先說話了,她走過去扶住慕容陽,輕聲說道:“爺爺,還是先吃早餐吧,不急?!?br/>
“我不吃,我知道你也吃不下……”慕容陽的話里滿是心疼。
慕容鈺聽了這話,更加疑惑不解了。
“爺爺,”葉蘇荷真心感激老人的體貼,不過,他的身體重要,于是說:“我吃得下,而且您也要吃?!?&(&
“蘇荷……”慕容陽怎么會看不出來葉蘇荷是為了自己著想,這樣一來,他反而更心疼這個孫媳婦了,不過既然葉蘇荷有心,他也不拒絕了,說道:“好吧,吃了早餐再去?!?br/>
葉蘇荷見老人聽自己的勸,臉上終于露出一抹淺笑,扶著他往餐廳走去。
慕容鈺愣了愣,跟在了他們的后面。
整個早餐,吃得沉寂無比,慕容陽與葉蘇荷都像是不想說話一般,只有慕容鈺滿肚子的疑問想問不敢問。
用完早餐,慕容鈺想去扶慕容陽站起身,沒想到老人一甩手,就是不讓他扶,反而走向葉蘇荷那邊,葉蘇荷細心的扶著他,兩人慢慢的往門外走去,慕容鈺怔怔的站在遠處,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跟著去了車庫。
車庫里,徐管家和司機站在加長車旁邊,一臉肅穆,當慕容鈺想要走向自己平時開的車時,慕容陽忽然出聲了:
“今天你不用自己開車,跟著我們一起?!?br/>
慕容鈺剛才已經被訓了幾次,現在也不想違逆老人了,他決定就順著他們行動,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這么嚴肅。
其實一般人在周圍人都穿上黑衣,而自己也需要如此裝扮的時候大概就能猜得出是什么意思了,但是慕容鈺根本沒往生死那方面去想,所以才疑惑不已。
三人上了車,葉蘇荷陪著慕容陽坐在一邊,慕容鈺自己坐在一邊,他覺得車內的空氣沉悶極了。
慕容陽一路上都像是在沉思一般,偶爾看一眼葉蘇荷,眼神無比的滄桑,而葉蘇荷自顧自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鈺坐在他們對面,好幾次想問爺爺目的地在哪里,但是一見他瞪向自己,立即低下了頭。
這個世界上能鎮得住慕容鈺的,也就只有慕容陽了。
慕容鈺知道車子開了很久,大概半個小時后,車子才慢慢停了下來,葉蘇荷扶著慕容陽先行下車,慕容鈺緊隨其后,他心里念叨著,我倒要看看來的是什么地方,但是一下車,慕容鈺就愣在車前了。
這里,不是殯儀館嗎?
黑灰的墻壁,冷情的氛圍,還有停靠在他們車子旁邊的靈車,在在顯示這里就是殯儀館!
“爺爺,我們來殯儀館做什么?!”慕容鈺有些驚了,他連忙問走在前面的慕容陽。
此時,葉蘇荷已經扶著慕容陽往骨灰堂走去,聽到慕容鈺的疑問,慕容陽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反而是葉蘇荷轉過頭了,深深看了慕容鈺一眼,但是什么也沒說。
慕容鈺不懂葉蘇荷的眼神,他跟上他們的腳步,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葉蘇荷怎么對這里這么熟悉?!
徐管家下車后跟在慕容鈺身后,他低低嘆了口氣,手里拿著一捧香和淡黃色的菊花。
葉蘇荷引著慕容陽走進了骨灰堂,此時也有其他人在吊唁親人,燃著的香火氣味濃郁,隱隱還有低泣的聲音,葉蘇荷穿過他們,走向她安置母親的那個僻靜的角落,幾步之后,夏暖的黑白照片,映入她的眼簾。
葉蘇荷心里一酸,低下了頭。
慕容陽也看見了夏暖的骨灰盒,這一刻,他不由想起了當年親自送走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的場面,心里也是酸澀得很,眼眶都隱隱泛紅了。
慕容鈺跟在他們身后進入了骨灰室,他看到葉蘇荷和慕容陽在一個位置前站定了腳步,心中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他驚疑著慢慢走了過去,夏暖的面容,不經意間就落入了他的眼底。
這不是……葉蘇荷的媽媽嗎?!
慕容鈺瞪著那張照片愣了好久,直到徐管家越過他給慕容陽遞去香和菊花,他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說道:
“葉蘇荷,你的媽媽她……”
葉蘇荷幽幽的轉過頭看向慕容鈺,想回答,但是聲音梗在喉嚨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底的悲痛,清楚的傳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