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慕容斯糾結的,只是如何處理慕容鈺而已。
慕容斯坐在另一個沙發上不吭一聲,凝眉沉思,而他新雇來的手下也都安安靜靜的各自找了位置貓著,沒人敢打擾慕容斯。
慕容斯一開始的計劃,的的確確是為了利用葉蘇荷來誘出慕容鈺,但是,在慕容鈺跟著葉蘇荷的那幾天里,慕容斯的疑心又升起來了,因為荀仔回饋給自己的訊息,與現實有太多的出入,并且慕容鈺在黏了葉蘇荷幾天之后,竟又忽然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來,在老奸巨猾的慕容斯眼里看來,簡直就像是刻意給自己留出的破綻。
并且,慕容斯一向深思熟慮,真的按照原計劃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于是干脆的,慕容斯在最后關頭另外找了一批人手,目的就是專門追蹤慕容鈺,如他所料,在羅瑜和葉蘇暖見面的時候,慕容鈺果然帶人在復檢蹲守,慕容斯暗自松了一口氣,好在自己留有后手,要不然真的被他給一網打盡了,于是趁著慕容鈺關注葉蘇荷的空檔,他便帶人利用迷藥把慕容鈺給綁來了。
一切,都很順利,除了,舍了荀仔幾個棋子。
慕容斯本就多疑,當初另外找人的目的他根本就沒有告訴荀仔,因為自己心底始終對他還存有一絲疑慮,所以直到現在,慕容斯都沒有聯系荀仔。
現在慕容斯之所以還沒有立即處理慕容鈺,是因為程序和交接問題,他們抓人是一回事,但是慕容鈺死了以后自己能不能直接繼承慕容集團又是一回事,要知道家里還有一個慕容陽在呢。
所以,慕容斯利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讓李楠梧乘飛機趕來A市,沒錯,是趕來,因為,他要親自為自己帶來一份文件,這件事,慕容斯現在也沒有辦法交給其他人去辦,只能選擇信任李楠梧。
慕容斯要李楠梧親自帶來的,是一份經過深思熟慮以后擬定出來的財產轉移生明,生明他自愿將自己旗下所有的企業,房產全部轉移給慕容斯,只有這個途徑,慕容斯才能名正言順的將慕容集團攬入手中,至于之后慕容鈺會發生些什么,那就‘聽天由命’了。
一直到中午,直到李楠梧趕到將文件交給自己,而慕容斯閱覽確認無誤之后,他才悠悠閑閑的出現在了慕容鈺的面前。
“慕容鈺,冷嗎?”慕容斯一出現,立即帶著戲謔的語氣問慕容鈺。
慕容鈺此時低垂著頭,看地頹廢不堪,其實是在養精蓄銳,當他聽到慕容斯的聲音之時,同樣悠悠的抬起了頭,即便經過一夜半天,俊臉上略顯憔悴,但是眼睛里仍舊緊緊的攀附著他的堅定和不認輸。
“喲,這眼神不錯,”慕容斯現在可謂得意無比,因為待會只要慕容鈺一簽字,自己經營了大半輩子的籌謀,就可以成真了,所以他說話時,已經帶上了勝者的語氣,“就是不知道能保持到什么時候了。”
慕容鈺扯了扯嘴角,這些人,就是喜歡在自以為是的狀態下開始沾沾自喜,連慕容斯也不例外,可在慕容鈺看來,現在他的行為實在可笑得很。
見慕容鈺不吭聲,慕容斯自覺有些無趣,他倒是忘記了,慕容鈺從來不是廢話多的人。
“好了,二叔也不想為難你什么,”慕容斯忽然自稱起二叔來,邊說邊從身邊的李楠梧手里拿過那份文件,對慕容鈺說:“我這里有份文件,你簽一下,咱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舍命的文件嗎?”慕容鈺冷笑一聲說。
“別說得這么嚴重,”慕容斯同樣在笑,可是笑聲聽起來就像黑夜里藏在逼仄角落里的嘎吱聲一般,陰郁而沉悶:“只要簽了這份文件,我保證你和爺爺,還有你最愛的女人和兒子都會平安無事,我要的,從來也不是你的命不是嗎?”
“那我爸媽的命呢?”眼底的寒潭一現,慕容鈺用冰刃般的眼神望著慕容斯,一字一句的問他。
慕容斯一愣,沒想到慕容鈺會在此時提起他的父母來,不過,現在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就算真相被他一人所知又如何?
帶著陰狠的笑,慕容斯忽然慢慢湊近了慕容鈺,然后蹲下身盯著他的眼睛,如同誅心一般說著他痛苦不已的話:“他們,必須死,當初的你也是,不過,我最后不是還是放你一馬了嗎?”
“果然是你做的吧?”慕容鈺冷冷的盯著慕容斯,他想親耳聽他承認。
“是我做的,那又怎樣。”慕容斯雖然直接回答了,不過還是忌諱著跟在自己后面的那幾個新招的手下,所以聲音特別的小,但是對于慕容鈺來說,已經足夠了。
“不怎么樣,你先告訴我打算怎么處置我吧。”慕容鈺臉上,眼睛里,從未露出過一絲懼意。
“我要你簽下文件,慕容集團從來都是我的!”慕容斯猛地站起身,好像慕容鈺現在問這種問題很侮辱自己一樣,隨后說:“現在,馬上給我簽字!”
“我沒必要簽。”慕容鈺不甚在意的回答。
他的話令慕容斯瞬間嗤笑出聲,立即諷刺道:“慕容鈺,你看得清自己現在的處境嗎?你還有資格堅守些什么嗎?如果你不簽,我大可直接殺了你,只是一個簽名而已,沒有什么不能模仿的,再說了,我還有你的指紋!”
“我說的不是這個……”慕容鈺嘆了口氣,像是替慕容斯的智商擔憂一般,繼續說:“我看得清自己現在處境,不就是被你攥在手里了嗎?可是,慕容斯,你也并不是沒有破綻的,我可以對你保證,只要我出事,你過不久就會被警方通緝。”
慕容鈺要保命,因為他惜命,因為,他還有要守護的人。
“笑話,誰有證據是我綁了你?”慕容斯冷笑著反問,以為慕容鈺是在拖延時間,做最后的掙扎。
“我說的可不是這一樁罪,我說的,是你殺害我父母的罪!”慕容鈺盯著慕容斯,一字一頓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