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村子后,順著大道往前面走去。</br> 路上,古磐面無表情,什么話也不說。</br> 大道筆主人看向視線盡頭,在那半山腰處,隱約可見一座村落。</br> 大道筆主人道:“看來,這里面居住著許多原著居民,真有意思,當初那個勢力竟然沒有對這些普通人出手。”</br> 葉觀道:“你之前說這古神國文明緣起于虛真交界處?”</br> 大道筆主人點頭,“是的,不過,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從里面搬出來了。”</br> 葉觀看了一眼大道筆主人,沒有說話。</br> 大道筆主人轉頭看了一眼那大彎村,嗤笑道:“世人常說外面的世界復雜,其實,有些小村落才是真正的復雜,村里的大多數人天天搬弄是非,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恨不得在背后把別人說死,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可以爭個你死我活.......今天把你家田挖一鋤過去,明日把你家宅基地占一鋤......”</br>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人心之惡,從來都與實力地位無關,有些人,就是純粹的壞,純粹的惡。”</br> 葉觀道:“你想說什么就直說,不用如此拐彎抹角。”</br> 大道筆主人笑道:“葉觀,你很難改變這個世界的。”</br> 葉觀看了他一眼,“我們就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了。”</br> 大道筆主人道:“其實我有點好奇,因為以你的智商,你是知道所有問題的,我比較好奇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建立了秩序,那你該如何約束自己這個秩序呢?”</br> 葉觀沒有說話。</br> 大道筆主人看著葉觀,“你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對吧?”</br> 葉觀還是沒有說話。</br> 大道筆主人笑了笑,沒有再說話。</br> 古磐看了二人一眼,雙眼緩緩閉了起來,兩個傻逼,等老子本體出來,就教你們做人。</br> 很快,三人來到了第二座村落。</br> 第二座村落也不大,但看起來要比第一座村落顯得更加舒服一些,因為村子里的房屋建筑建造的非常整齊,一點也不凌亂,村門口的道路也非常干凈,兩邊還有火把照明。</br> 在村門口,一名身著灰白色長袍的老者正在那里站著。</br> 當葉觀等人來的時候,那老者連忙迎了出來,他作了一揖,“三位,在下元村村長元藩,見過三位大人。”</br> 大道筆主人笑道:“你在等我們?”</br> 元藩微微點頭,“是的。”</br> 大道筆主人笑道:“前面那個村有你的人。”</br> 元藩微笑道:“實不相瞞,我們村與他們村經常爭奪水源,因此,大家矛盾很深,所以......”</br> 大道筆主人問,“你等我們做什么?”</br> 元藩道:“三位大人若是不嫌棄,還請入村,我村略備了一些酒席......”</br> 大道筆主人笑道:“那就打擾了。”</br> 元藩忙道:“請。”</br> 說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br> 在元藩的帶領下,三人進入了村子,村里的人正在好奇地打量著他們,雖然他們也有些戒備,但更多的其實是好奇。</br> 元藩帶著葉觀三人來到一間院子里,院子里已經擺好一桌酒席,一名大約十五六歲的女子正在忙碌著,女子穿著一襲布裙,雖然沒有傾城傾國之貌,但眼睛很大,很是秀氣。</br> 見到葉觀等人進來,女子連忙放好碗筷,退到一旁恭敬站著,她悄悄打量著葉觀等人,眼中很是好奇,她目光大多數時間都在葉觀身上。</br> 元藩道:“三位請坐。”</br> 大道筆主人三人也沒有客氣,坐了下來,葉觀看向桌上的菜,菜不多,就五六個菜,并不豪華,但很溫馨。</br> 元藩微笑道:“三位,請。”</br> 葉觀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到嘴里,嚼了片刻后,他笑道:“味道不錯。”</br> 不遠處,女子看了一眼葉觀,嘴角微微掀起。</br> 元藩笑道:“這位公子,你們是從山外面來的?”</br> 葉觀點頭,“嗯。”</br> 元藩輕聲道:“那可真是了不起。”</br> 大道筆主人接過話,“你們這個地方叫古墟?”</br> 元藩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世代都居住在此,這里有數十個村落,而在東邊百里外,有一座城,名叫‘丘雍’城,我們這些村落都歸這座城管,不過,即使是‘丘雍’城的那些武者,也是不敢輕易去往山外的。”</br> 聽到元藩的話,葉觀三人更加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測,這里還有活著的生靈,當初那個神秘勢力在滅古神國時,并未對這里的普通生靈動手。</br> 葉觀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頭深深皺了起來。</br> 大道筆主人看了一眼葉觀,然后看向元藩,“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br> 元藩連連搖頭,“從未想過。”</br> 大道筆主人有些好奇,“為何?”</br> 元藩沉聲道:“我們都只是一些普通人,外面的世界,我們雖然好奇,但很清楚,那不是我們該去的世界,我們去外面,根本無法生存。”</br> 大道筆主人點了點頭,“確實。”</br> 說著,他起身,“感謝你的招待,我們告辭了。”</br> 元藩連忙道:“大人,現在最好別趕夜路。”</br> 大道筆主人道:“怎么說?”</br> 元藩沉聲道:“從這里去丘雍城,晚上行走非常非常的危險,因此,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莫要趕夜路的好,你們若是不嫌棄,可留在這里休息一夜,明早在趕路。”</br> 大道筆主人微笑道:“沒事,我們三個都有點本事在身上,一般危險奈何不得我們。”</br> 元藩聞言,他看了三人一眼,也不再勸,而是轉頭看向一旁的女子,“月兒,把東西拿來。”</br> 女子轉身跑進房子中,很快,她拿出一個包袱出來,她走到了元藩面前,將包袱遞給元藩,然后連忙退到了元藩身后。</br> 元藩將那包袱遞給大道筆主人,“三位,此去丘雍城路途遙遠,這里面是一些吃的,三位帶在路上以備不時之需。”</br> 大道筆主人看了一眼那包袱,并沒有拒絕,他接過包袱,然后道:“那就多謝了。”</br> 說著,三人轉身離去。</br> 走了兩步后,葉觀突然停下腳步,他轉身看向元藩,笑道:“村長,你方才說你們在與隔壁村爭奪水源?”</br> 元藩點頭,“是的,水是從上游來的,種地的水,喝的水,都需要那水源......而這水源,剛好在我們兩村的中間,所以.......”</br> 葉觀好奇道:“為何不自己打造一口井?”</br> 元藩苦笑,“我們也嘗試過,但這里地質太硬,打到數米深后就再也打不動了。”</br> 葉觀笑道:“我來給你們打一口井吧。”</br> 說著,他看了一眼四周,最后,他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他走了過去,然后并指一點,劍光一閃,直接沒入地面,但很快,他便愣在了原地,因為他發現,他的劍光竟然碎了。</br> 不僅葉觀,大道筆主人與古磐此刻也是怔住了。</br> 大道筆主人走了過去,他俯身看去,很快,他眉頭皺了起來,“地底有封印......好隱晦的封印,竟然連我都沒有察覺到。”</br> 葉觀也看向那地面深處,果不其然,隱約可見符文在閃爍。</br> 葉觀與大道筆主人相視了一眼,二人立即做了決定,留下來。</br> 他們來這里面,目的就是為了獲得好東西,如今從這封印來看,明顯是有好東西。</br> 古磐突然提議道:“強破?”</br> 葉觀搖頭,“不行,這封印力量極其恐怖,若是強迫,其爆發出來的力量足以毀了這個村落。”</br> 大道筆主人點了點頭,“應該有正門,我們休息一晚,明早一早去尋找正門。”</br> 葉觀點頭,“行。”</br> 古磐看了二人一眼,然后道:“好。”</br> 一旁的元藩微笑道:“三位大人,我家里有一間空屋,隔壁左右還有兩間空屋,你們......”</br> 大道筆主人道:“村長,多謝了。”</br> 說完,他朝著左邊隔壁屋走去。</br> 古磐則朝著右邊走去。</br> 葉觀沒得選,只能在村長家住。</br> 元藩道:“月兒,帶公子去休息。”</br> 女子細聲道:“公子,請隨我來......”</br> 葉觀點了點頭,“打擾了。”</br> 葉觀跟著女子來到了一間屋內,女子正在給他鋪床鋪。</br> 葉觀微笑道:“姑娘,不用這么麻煩。”</br> 女子有些緊張道:“馬......馬上就好.......”</br> 鋪好后,她連忙退了出去。</br> 而葉觀走到窗邊,正要休息,但這時,女子卻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br> 葉觀有些疑惑。</br> 女子不敢看他,低著頭,低聲道:“公子......洗......腳.......”</br> 葉觀笑道:“我們是修道之人,用不著洗腳.......”</br> 女子有些疑惑,“修道?”</br> 葉觀想了想,然后微笑道:“你把水盆放下吧。”</br> 女子點了點頭,端著水盆走到葉觀面前放下,然后連忙起身離去。</br> 葉觀突然道:“月兒姑娘。”</br> 女子轉身看向葉觀,葉觀笑道:“謝謝。”</br> 月兒連忙道:“沒,沒關系......”</br> 說完,她轉身跑了出去。</br> 月兒走后,葉觀躺在了床上,他雙眼緩緩閉了起來,不知在想什么。</br> 第二天。</br> 天一亮,古磐就從房子里走了出來,他來到村子的隕落,下一刻,他臉色陡然一變。</br> 葉觀與大道筆主人已經不見了!</br> 那兩個貨根本沒有想等今天一早去找正門,昨天半夜就已經去了......</br> 古磐臉色無比難看,“無恥之徒,無恥之徒啊啊啊!!”</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