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觀與納蘭迦離開了青城,二人直接回到了觀玄書院總院。</br> 一間小院內,葉觀躺在躺椅上,在他身旁是納蘭迦,納蘭迦身著一襲淡紅長裙,容顏絕世。</br> 納蘭迦正在給葉觀匯報觀玄書院這些年來的發展。</br> 葉觀本來還是想當甩手掌柜的,但納蘭迦這次可沒慣著他。</br> 因為秦觀離去時曾交待過她,葉觀可以不管事情,但所有事情必須得讓他知道,讓他心里有一個數。</br> 其實秦觀也很清楚,葉觀不可能被這些瑣事纏住,而他也不需要被這些瑣事纏住,對觀玄書院來說,葉觀現在就是一個定心骨,有他在,書院就亂不了,因為如今的觀玄書院各方面都已經漸漸成熟,可以自行運轉。</br> 當然,大方向與大方針還得有人來制定。</br> 而之前這一切都是秦觀在做,但現在,秦觀顯然是想讓葉觀成為這個人。</br> 葉觀自然也明白這一點。</br> 葉觀躺在躺椅上,靜靜聽著。</br> 聽著聽著,葉觀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因為他發現,不知不覺間,觀玄書院掌握的宇宙與星域已經有數萬之多。</br> 簡單來說,他這一路走來的地方,現在都已經變成觀玄宇宙的了。</br> 而且,秦觀在各個宇宙都開始推行觀玄法。</br> 觀玄法逐漸會演變成宇宙律法,宇宙規則。</br> 想到這,葉觀神色漸漸變得更加凝重起來。</br> 因為一旦觀玄法變成宇宙間的一種規則,那么,后續將會有許多問題出現,比如觀玄法若是不公,或者用法之人不善,那么,這個法就會變成惡法,一旦觀玄法變成惡法,那么新的秩序也將變成惡秩序。</br> 這個問題很嚴重!</br> 葉觀轉頭看向納蘭迦,納蘭迦顯然也明白葉觀的想法,當下道:“我們有一個龐大的團隊在不斷完善觀玄法,不僅如此,在某些特殊地方,我們還制定了特殊的觀玄法.......”</br> 葉觀輕聲道:“觀玄法的推廣,應該遇到了不少問題與困難吧?”</br> 納蘭迦點頭,“是。”</br> 葉觀搖頭一嘆。</br>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建立一個全新的宇宙秩序,根本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完成的。</br> 因為這并不是擁有實力就可以的。</br> 楊家靠兩代底蘊與實力,才做到現在這樣.......</br> 納蘭迦繼續道:“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書院內部開始出現各個派系。”</br> 葉觀看向納蘭迦,“各個派系?”</br> 納蘭迦點頭。</br> 葉觀道:“說說。”</br> 納蘭迦欲言又止。</br> 葉觀笑道:“納蘭家也算一派嗎?”</br> 納蘭迦微微點頭,“是。”</br> 葉觀沉默。</br> 納蘭迦看了一眼葉觀,然后道:“現在大致分為四派,納蘭迦一派,天龍族一派,真宇宙一派,其余是歲月長河那些勢力一派,至于小的那些勢力,他們也都在開始抱團......”</br> 說到這,她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娘曾說過,現在觀玄書院雖然開起來很團結,但是,內部已經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一旦有朝一日楊家無人鎮壓,書院會瞬間土崩瓦解,并且為禍全宇宙。”</br> 葉觀輕聲道:“我預料到會有這些問題,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問題來的如此之快。”</br> 納蘭迦道:“核心的問題是,建立一個全新的秩序,這是我們楊家的目的,但并不是所有勢力的目的,他們的目的是想在這個全新的秩序下獲取更多的好處與利益。”</br> 葉觀微微點頭,“這也是正常的事情。”</br> 納蘭迦微微點頭,“我們也在盡力平衡書院內部的勢力,利益分配也是在盡量爭取做到公平.......”</br> 說著,她拉著葉觀的手,“即使觀玄法真正普及,也無法真正做到平衡整個宇宙,更不能解決每個宇宙都會出現的宇宙劫問題,這些問題我問過娘親,娘親說到時候你來解決,你我夫妻一體,有些事情我不問你,但不代表我不想知道.......”</br> 葉觀握住納蘭迦的手,微微一笑,“也不是要滿你,只是有些事情現在說出來沒有任何的意義。”</br> 納蘭迦微微點頭,“好。”</br> 葉觀抬頭看向遠處,輕聲道:“宇宙劫.......”</br> 真姐!</br> 這一刻,他想到了那個鎮壓宇宙劫的女人。</br> 而此時此刻他也才明白,原來這片宇宙都宇宙劫比外面的宇宙劫都要恐怖。</br> 因為這里的宇宙劫被鎮壓了無數次。</br> 惡道!</br> 葉觀雙眼緩緩閉了起來,自己的時間并不多了。</br> 這時,納蘭迦突然輕聲道:“什么時候走?”</br> 她知道,葉觀要走了。</br> 葉觀轉頭看向納蘭迦,微微一笑,“我多陪你一段時間。”</br> 納蘭迦并沒有拒絕,微微點頭,“好。”</br> 葉觀在書院內又陪了納蘭迦半月,這半月的時間,他沒有修煉,白天陪著納蘭迦工作,晚上陪著納蘭迦睡覺.......</br> 半月后,葉觀走了。</br> 大殿門口,納蘭迦抬頭看著天際那道消失的劍光,久久未語。</br> 與葉觀成婚以來,這段時間是他們聚的最久的一次。</br> 若是可以選擇,她還是希望能夠與葉觀成為一個普通的道侶,因為她對于權利真的沒有那么渴望。</br> 但她知道,葉觀的身份讓得他不可能去做一個普通人。</br> 如今她該做的就是好好支持他!</br> 似是想到什么,納蘭迦突然低頭看向自己隆起的腹部,微笑道:“下次你父親回來,應該就是你出來的時候.......”</br> ...</br> 葉觀離開觀玄宇宙后,來到了天龍族,然后帶走敖千千后,直奔真宇宙。</br> 真神殿內。</br> 一名女子正在批閱折子。</br> 女子穿著一襲淡青色長裙,小腹微微鼓起。</br> 此女,正是辭樹。</br> 就在這時,辭樹似是感受到什么,她突然抬頭看向大殿門口,那里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名男子。</br> 來人正是葉觀。</br> 見到葉觀時,辭樹微微一笑,“回來了?”</br> 葉觀走進殿內,殿內其余的人在見到葉觀時,都很識趣的退了下去。</br> 如今的葉觀,可不僅僅是觀玄宇宙的王,也是真宇宙的王。</br> 葉觀走到辭樹面前,他微微一笑,“陪我走走。”</br> 辭樹點頭,“好。”</br> 二人起身離開了真神殿。</br> 辭樹突然道:“說說你外面的事情。”</br> 葉觀笑道:“你對這個有興趣?”</br> 辭樹微微點頭。</br> 葉觀輕聲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可說的。”</br> 辭樹瞪了一眼葉觀。</br> 葉觀哈哈一笑,然后說了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br> 聽完后,辭樹輕聲道:“未曾想到宇宙竟然如此大,而且,外面還有如此多我們曾經不知道的文明。”</br> 葉觀微微點頭,“我也很意外。”</br> 辭樹突然道:“你接下來是繼續去外面闖闖嗎?”</br> 葉觀點頭。</br> 辭樹欲言又止。</br> 葉觀拉住辭樹的手,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今觀玄宇宙已經很大了,現在是該停下來好好穩一下書院,對嗎?”</br> 辭樹點頭,“如今的書院與仙寶閣,幾乎已經掌握了已知的所有宇宙與世界,書院內部不是很穩定,有許多問題的存在.......”</br> 葉觀道:“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去闖闖,去見見世面。”</br> 辭樹想了想,然后點頭,“也是,你留在書院也幫不到什么忙。”</br> 葉觀翻了翻白眼,“你這話說的。”</br> 辭樹笑道:“你所有的事情不都是甩給別人嗎?”</br> 葉觀笑道:“我聽說,真宇宙自成一派?”</br> 辭樹微微點頭,“沒有辦法的事情,不光我們真宇宙,書院內部現在已經開始分派系,各個派系間抱團全暖,不擇手段想要加入內閣,想要獲取更多的話語權......這個問題,你還是得重視一下。”</br> 說到這,她看向葉觀,“這個問題,得在你這代解決。”</br> 葉觀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把這個問題留給我兒子去解決的!”</br> 老爹可以坑兒子,他可不想坑兒子。</br> 辭樹也微微點頭,現在的觀玄書院可不是當初的觀玄書院,別說葉觀兒子,葉觀來處理這些事情都費勁。</br> 葉觀突然道:“辭柔呢?”</br> “你還記得我呢?”</br>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自葉觀身后傳來。</br> 葉觀轉身看去,不遠處站著一名女子,女子身著一襲淡黃長裙,柔美淡雅。</br> 來人正是辭柔。</br> 葉觀微笑道:“怎么會忘記你?”</br> 說著,他伸出了左手。</br> 辭柔淡淡看了一眼葉觀的左手,“你想的美。”</br> 葉觀哈哈一笑,然后又道:“辭鏡呢?”</br> 辭樹道:“辭鏡去修煉了。現在也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br> 葉觀有些詫異,“去修煉了?”</br> 辭樹點頭,“出去很久了。”</br> 葉觀頓時有些擔憂。</br> 辭樹笑道:“放心,她身上有真姐留下的寶物,一般人傷不到她。”</br> 真姐!</br>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沉默了。</br> 這時,葉觀突然輕聲道:“我們去看看真姐。”</br> 辭柔與辭樹幾乎是異口同聲,“好。”</br> 葉觀哈哈一笑,“走。”</br> 說罷,他直接帶著二女消失在了原地。</br> 這一次,不僅要看看真姐,他也要順便與那惡道剛一剛!</br> 媽的!</br> 青玄劍在手,砍死這個娘們!</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