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昔微的背影嬌小纖瘦,邁的步子也校
福全想起上一次在宮中見著這位小姐的樣子,那時她還有些冒失的撞進了殿下懷里,沒想到現在她便要成為太子妃了。
福全知道,京中的姑娘無不傾慕殿下,卻沒有人愿意真的嫁給殿下。
而這位盛小姐,他本以為也是如今,今日入宮定是不情不愿的,但現下瞧來,卻半點怨懟的神色也沒在她臉上看到。
最多,就是有點緊張吧。
盛昔微當然緊張了,剛剛那頭尾分離的玉佩還歷歷在目,讓她覺得自己這霉運好像還沒走似的……
難道說因為她倒霉的時間太久了,這轉運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盛昔微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在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時,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被她拋到了腦后。
蕭熠的面色比她之前見到的哪一次都要更加蒼白一些,連嘴唇也是白的,便襯的他的睫毛格外黑。
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緩而微弱,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因為已經幾日未曾進食,原本就消瘦的臉頰更加有些凹陷下去。
再瘦,便要脫像了。
盛昔微在床邊坐下,輕輕將蕭熠搭床邊的手放進了被子里。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涼,只有指尖有些許溫熱。
然而即便是在病著,太子殿下也是好看的,盛昔微瞧著他,好像能想象到當他眼睛睜開時,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里會有怎樣的光彩。
于是她捧著臉,自言自語了一句:“若是我祈福三日,殿下就能醒便好了?!?br/>
真希望殿下快些好起來礙…
盛昔微靜靜看著蕭熠,就這樣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朝在外頭候著的福全招了招手:“福全小公公,我這三日是要在哪里祈福呢?”
福全道:“給姑娘安排了這三日宿在寢殿旁邊的東廂房,祈福也在屋中。”
“這樣礙…”盛昔微喃喃的應了一句,想了一會又問,“公公,你說,我能就在這里給殿下祈福么?我想著距離殿下近一點,也許會靈驗一些呢?”
“姑娘是說,就在里間?”
“不是,在寢殿外間就行?!笔⑽粑u搖頭,“我白天就在這處替殿下祈福,順便還能照看著殿下,晚上回東廂房歇息,這樣可以么?”
福全想了想,吳大人沒有交代說祈福一定要在哪里,東廂房是安排給盛昔微的住所,想著一般祈福也就是在住的屋子里,所以他剛剛才直接說了東廂房。
片刻后,福全點了點頭:“姑娘若是愿意,可在白天留在寢殿,但萬不可動靜太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姑娘也可以與奴才說?!?br/>
“好,有勞公公了?!?br/>
盛昔微其實也沒什么需要的,既然吳大人沒有說什么特定的祈福的規矩,她便覺得只要心誠就好了。
寢殿的外間有桌有椅,還有軟塌,盛昔微只讓福全在東側布置了一個小小的佛龕,她這幾日便跪在這處祈福。
白天,盛昔微會偶爾進里間看看,幫蕭熠用沾濕的帕子擦臉,潤唇,擦手之類,原本這些是福全親自來做的,但見盛昔微上心,想到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是未來東宮的女主人了,于是福全也便放手讓她來。
剛開始的時候盛昔微不熟練,她到底是個嬌小姐,平日里都是被別人伺候的,從沒有這樣照顧過誰。
但好在也不是什么難事,到了第二日,她就熟門熟路起來。
福全悄悄瞇著眼睛在一旁看著,覺得對這個未來的太子妃滿意了不少,若殿下真能醒來,他應該給盛昔微美言幾句。
這么想著,倒還真是一語成箴。
第二日的傍晚,蕭熠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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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余暉尚在,天邊是暖橙色的瑰麗云彩,偶有幾只飛鳥飛過,拖出一抹風的痕跡。
盛昔微在東廂房用了飯,然后去了寢殿。
福全見她來了,將手上的帕子遞給她,盛昔微接過后浸進水里,然后再擰干,走到床邊坐下。
她用指尖抵住軟帕的一角,輕輕碰上蕭熠的唇,然后一點一點的將他有些蒼白的唇瓣沾濕,因為微微地用力,讓蕭熠的唇有了幾點血色。
盛昔微小心仔細,一雙眼睛盯著那薄唇看的專注,有時候不禁會想,太子殿下不僅是眼睛,連嘴唇都這么好看。
直到蕭熠的唇瓣有了些潤度,她才收回手,又將帕子遞給福全。
福全接過后重新洗濕再遞回去,盛昔微便接過來繼續給太子殿下擦手。
這已經是他們兩日來的默契了。
盛昔微拉過蕭熠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先將帕子在他手心擦了擦,然后便準備挨個手指擦凈。
與往常一樣,她擦的細致溫柔,只是在擦到左手食指的時候,盛昔微突然頓了頓。
蕭熠的左手動了,輕輕勾住她的指尖。
盛昔微壓下心里的驚呼連忙抬頭,便看到了蕭熠緩緩睜開的眼睛。
他微微皺著眉,像是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看到盛昔微后,眼里有些疑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