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怎么這么自信呢?”</br> 金鋒看著青鳶的背影好奇道:“她的自信哪兒來的?”</br> “夫君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九公主笑道:“青鳶姑娘現在可是大紅人,不知道多少人追求她手底下的姑娘呢。”</br> “原來如此!”</br> 金鋒一下子明白了。</br> 歌舞團成立之后就在川蜀各地巡回演出,其中一些演員也漸漸闖出了名氣。</br> 就像前世有些人喜歡去追明星一樣,這些演員在成名之前,可能只是身份低下的青樓女子,但是有了名就等于身上有了一層光環,追求者就多了。</br> 而青鳶是歌舞團負責人,幾乎所有演員都歸她管,說白了,她想讓誰紅,給誰多安排點討喜的角色和戲份就行了。</br> 手里有了這種權利,討好她的人自然多了,下邊的演員也會巴結她,服從她的安排。</br> 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果青鳶一心想要挖陳鳳志的話,肯定會用美人計。</br> 陳鳳志又正值當年,很容易中招。</br> 不過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人情世故,只要青鳶不違法亂紀,金鋒不準備去管,也沒辦法去管。</br> 轉頭看向左菲菲問道:“火槍都交接好了?”</br> “交接好了!”左菲菲點頭:“但是人手有些不太夠,我安排人回去再帶一隊人過來,明天一早會趕到村口和咱們匯合!”</br> 去渝關城需要坐船,人多了坐不下,鐵罐山只能出動兩千人馬。</br> 但是這次去熙州走陸路,人數就沒有限制了,左菲菲準備多帶兩千人馬過去。</br> 鐵罐山女工幾乎都是無親無故的可憐人,她們忙時生產,閑時訓練,打起仗來也悍不畏死,可能使用冷兵器不如男兵,但是使用火槍殺敵,戰斗力絲毫不弱于男兵。</br> 面對數十萬來勢洶洶的敵人,金鋒也沒有任何把握,己方參展人數自然越多越好。</br> 金鋒便沒有反對,點頭同意了左菲菲的提議。</br> 舞臺上,陳鳳志的演講仍在繼續,還時不時拍拍金鋒的馬屁,稱贊一下金鋒的神機妙算和英明神武,博得臺下陣陣喝彩。</br> 金鋒也是個俗人,心里聽得也挺高興,但是聽了一陣卻站了起來,低頭看著九公主問道:“舞陽,我去曉柔那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br>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明天一早又要出發,還沒好好跟關曉柔說句話呢,金鋒想趁著這個時間回去陪陪關曉柔。</br> “夫君你去吧,我就不過去了,我再聽一會兒。”</br> 九公主微微搖了搖頭。</br> 金鋒要去和關曉柔說悄悄話,她跟著算怎么回事?</br> 而且她雖然看過戰報,但是戰報上的講述一板一眼,遠沒有陳鳳志講的有趣,九公主的確還想再聽一會兒。</br> 金鋒交代珠兒照顧好九公主,見鐵錘也聽得津津有味,便沒有讓他跟著,自己一個人溜達著回到了關曉柔的小院。</br> 其實關曉柔聽著外面的動靜,也想出去看熱鬧,但是奈何月份大了,行動不便,就沒有過去。</br> 金鋒走進房間,看到關曉柔正坐在油燈下邊繡花,油燈調的非常小,整個房間都顯得有些昏暗。</br> 發現金鋒進來,關曉柔趕緊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當家的,你怎么來了?公務都忙完了?”</br> “公務哪里有忙完的時候,”金鋒嘆了口氣,坐到關曉柔對面:“明天要去熙州,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來,便來看看你!”</br> “老夫老妻有什么好看的?還是公務重要!”</br> 關曉柔白了金鋒一眼,但是心里卻很高興。</br> “油燈怎么不調亮點,這么暗怎么看得見?”</br> 金鋒笑了笑,把油燈調亮了一些。</br> “調那么亮干什么,費油。”關曉柔有些心疼地說道:“怎么看不見,當初我在娘家紡線,有月亮的晚上都不點油燈,就算點油燈,也比這暗多了,我都能看得見!”</br> “你可別說娘家了,要是再這么熬幾年,恐怕你還不到三十歲,眼睛就瞅瞎了!”</br> 金鋒沒好氣說道:“節省也不是這樣節省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年紀輕輕就成了瞎子!”</br> 沒辦法,在娘家的苦難經歷已經刻進了關曉柔的骨子里,對待外人的時候,為了不丟金鋒的顏面,她還能保持大夫人的氣派,獎勵手下人的時候也不小氣。</br> 可是對待自己的時候,關曉柔就變得很小氣了。</br> 誰能想到她外面穿著綢緞長袍,里面的衣服卻是和村里其他婦人一樣穿著最便宜的粗布衣呢?</br> “我瞎了不是正好嗎,當家的就可以換人了。”關曉柔笑著說道。</br> “亂說什么呢?你不瞎,我想換人也照樣能換!”金鋒沒好氣的在關曉柔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你要不是懷著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br> “你想怎么收拾?”關曉柔一臉挑釁地看著金鋒。</br> 這也是關曉柔最近幾個月的新樂子之一,知道金鋒不敢在她懷孕的時候做什么,就故意撩撥他。</br> “關曉柔,我跟你說,今天這可是你自找的!”</br> 金鋒一把奪走關曉柔手里的刺繡,剛準備彎腰去捏她下巴的時候,卻看到關曉柔的臉色有點不對勁。</br> “怎么了?”金鋒趕緊問道。</br> 做了這么久夫妻,關曉柔是故意嚇唬她還是真的不舒服,金鋒還是能分辨出來的。</br> “難道要生了?”金鋒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可是隨后又搖了搖頭。</br> 按照他的推算,關曉柔的預產期應該還有一個多月,她又一直非常注重養胎,不應該現在分娩。</br> 關曉柔見金鋒一臉緊張,趕緊擺手說道:“沒事,就是孩子踢了我一下。”</br> 說完拉著金鋒的手放到自己肚皮上。</br> 金鋒清晰地感受到肚皮動了一下。</br> 其實胎動在孕期四個月的時候就能感受得到,但是前期都非常微弱,動作不大。</br> 關曉柔如今屬于孕后期,孩子基本已經發育完全了,胎動比較明顯而劇烈。</br> 有時候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孩子的手掌印或者腳印。</br> “孩子最近不老實,總是踢我!”</br> 關曉柔臉上洋溢著母性的笑容,揉著肚子說道:“勁還挺大的,肯定是個男孩!當家的,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