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br> 鐵錘著急問道:“哪兒來的密道?”</br> 女工剛準備回答,卻被金鋒打斷了。</br> “現在不是說前因后果的時候,趕緊說位置,盡快組織救援!”</br> “對對對!”女工說道:“林姐姐和老鷹大哥讓我回來向先生匯報這件事,然后多帶一些人和一些工具過去救人!”</br> “你們需要什么工具?”鐵錘此時也回過神來。</br> “鐵鍬,抬土的簸箕!”女工飛快說道。</br> “通知后勤連,帶上鐵鍬和簸箕去救人!”金鋒飛快下令。</br> 鐵錘答應一聲,轉身就跑。</br> 鐵錘前腳剛走,左菲菲和慶慕嵐帶著阿娟從外邊回來了。</br> 剛才慶慕嵐非要去看阿娟用新槍打鷹隼,左菲菲擔心她們的安全,就帶著親衛隊一起跟過去了。</br> 她們回來的時候,看到女工縱馬狂奔,就知道出事了,趕緊跑了過來。</br> “丁丁,你怎么在這里?”</br> 左菲菲皺眉看向來報信的女工:“你的任務不是去追捕殺手嗎?”</br> “廠長,隊長和秀梅出事了!”丁丁看到左菲菲,眼淚當時就下來了。</br> “別哭,趕緊說事!”左菲菲冷喝道。</br> 左菲菲在香皂廠的威信非常高,丁丁咬了咬嘴唇,把眼淚咽了回去,然后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br> 聽說小隊長和秀梅已經被埋超過一炷香時間了,金鋒和左菲菲等人心里都涼了半截。</br> 這么長時間,被埋的人恐怕已經兇多吉少。</br>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把這個念頭說出來,等到鐵錘帶著救援隊過來,一行人和救援隊一起,騎馬趕往土窯。</br> 救援隊趕到之后,馬上投入工作。</br> 救援隊也沒有去從密道去清理塌陷的泥土,而是順著密道的走向,直接從地表入手開挖。</br> 人多力量大,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找到了被埋的小隊長和秀梅。</br> 金鋒他們預料的不錯,當挖到她們的時候,兩人已經被活活憋死了。</br> “該死!”</br> 鐵錘氣得把鐵鍬扔到地上。</br> 這次行動本來挺順利的,結果卻出了這么一檔子事,犧牲了兩名戰友。</br> 打仗有戰友犧牲很正常,但是死得這么憋屈,讓鐵錘心里很不是滋味。</br> 左菲菲的眼睛也跟著紅了。</br> 犧牲的小隊長是當初和她一批被金鋒買到鐵罐山的女工,兩人在牙行里就認識了,到鐵罐山上,兩人還在一個宿舍里住了一個多月,也就是后來金鋒知道左菲菲識字,讓她幫忙管理鐵罐山,左菲菲才從宿舍里搬走。</br> 但是兩人的感情卻一直很好。</br> 小隊長雖然不識字,但是非常勇敢,每次戰斗都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邊。</br> 之前支援渝關城,支援熙州,那么多大仗都撐過去了,結果卻折在這里。</br> 左菲菲心里比鐵錘更加憋屈。</br> 金鋒心里也同樣不是滋味:“不是抓住了兩個人嗎,問一下,他們從哪兒來的,幕后主使是誰!”</br> “死士都經過訓練,口風很緊,尋常的審問恐怕問不出什么,我來吧!”</br> 跟在慶慕嵐后面的阿梅突然說道。</br> 見金鋒點頭,阿梅從袖子中取出一個小包裹,跟著一個鐵錘走向關押死士的牢籠。</br> 很快,幾十米外的草叢中,就出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br> 慘叫聲足足持續了一炷香,阿梅才和幾個鐵錘一起出來。</br> “先生,問清楚了,這兩個人都是四皇子陳征從小培養的死士,他們聽命于一個叫錢先生的人。”</br> 鐵錘回答道:“那個從密道中逃走的人,應該就是錢先生,但是他們并不知道密道的存在,當時錢先生讓他們分散逃跑,說自己跑不動了,要留在土窯中等死!</br> 現在看來,應該是錢先生騙了他們,故意讓他們跑出吸引咱們的注意力,好自己逃跑。”</br> “真是老奸巨猾啊!”左菲菲聞言,咬牙說道:“他要逃就逃,為何還要弄塌密道?”</br> “弄塌密道,不僅可以阻攔追兵,還可以阻止咱們順著密道找到他的行蹤。”</br> 金鋒說道:“接著挖,我倒要看看這個錢先生能鉆到哪里!”</br> 隨著金鋒一聲令下,后勤連繼續挖掘。</br> 好在塌陷是從小隊長觸發機關的位置開始向后方塌陷,往前挖了沒多遠,密道就再次出現了。</br> 于是后勤連又安排了幾個鏢師下去,順著密道向前探索。</br> 趁著這個時間,鐵錘繼續匯報道:“先生,根據殺手交代,他們這次行動共有七個人參加,除了咱們抓住的兩個,以及逃掉的錢先生,還有幾個人躲在其他地方。”</br> “地方問出來了嗎?”金鋒問道。</br> “問出來了,我剛才也安排人去搜捕了,但是我覺得希望不大,估計早就跑掉了。”</br> “能抓就盡量抓住,否則咱們將永無寧日!”金鋒想起暗殺組織,也有些頭疼。</br>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一群死士盯上的感覺非常不好。</br> 雖然他的安保措施已經很嚴格了,但是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計劃,也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br> 死士只要發現金鋒一次失誤,后果可能就是致命的。</br> 但是他也知道,如今暗殺組織已經全面轉入地下,想要抓捕他們,難度實在太大了。</br> “對了,先生,阿梅姑娘還問出來一個消息。”</br> 鐵錘繼續說道:“參與這次行動的殺手,除了陳征這個逆賊的手下,還有陳永澤手下的死士。”</br> “四皇子和晉王是一丘之貉,他們混到一起不是很正常嗎?”金鋒沒有在意。</br> “他們混在一起是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按照殺手交代,這次的鷹隼是晉王手下的死士提供的!”鐵錘說道。</br> “你是說,晉王已經找到了訓練鷹隼的辦法?”金鋒微微皺眉。</br> “也有可能是晉王找黨項或者東蠻求來的,晉王以前就這么干過!”鐵錘說道:“但是不管哪一種,對于咱們來說,都不是好事。”</br> “陳永澤真是一個麻煩的家伙啊!”金鋒不由長嘆一聲。</br> 雖然晉王的很多做法讓金鋒不齒,但是金鋒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在指揮作戰,穩定民心,還是外交方面,晉王都是一個人才。</br> 其實九公主的父親陳佶非常不待見晉王,對于他的資助幾乎沒有,反而每年要求晉王上貢。</br> 在這種情況下,晉王能守住晉地那么多年,還能獲得那么多晉地百姓的支持,的確非常厲害。</br> 如果不是金鋒擁有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可以做出各種強大的武器,金鋒也不敢說他一定能斗得過晉王。</br> “對了,晉王最近有什么消息嗎?”金鋒問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